第74章 睡觉睡觉，无聊死了

禁闭室里，时间的流逝变得愈发清晰可辨，仿佛能听到每一秒滴答落地的声音。

百达在经历了“零食浩劫”和“刑期延长”的双重打击后，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蔫蔫地瘫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那盏永恒不变的白灯。

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虽然没什么用），连最后的零食储备都被无情收缴。此刻的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山穷水尽”，什么叫“无聊透顶”。

营养餐按时从门下方的小滑槽送进来，她机械地扒拉几口，味同嚼蜡。

没有甜品，没有零食，没有网络，没有银狼的叨叨，甚至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四面光秃秃的墙壁看久了，仿佛连思维都要被它们同化，变得僵直而空白。

“好……无……聊……啊……”百达有气无力地拖长了音调，声音在房间里虚弱地回荡，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尝试过在脑子里回忆美食，从罗浮的街头小吃到空间站餐厅的特色菜，但越想越饿，越饿越觉得眼前的营养餐难以下咽。

她也尝试过做运动，比如俯卧撑、仰卧起坐，但做了不到二十个就觉得索然无味，而且消耗体力后会饿得更快。

她甚至尝试过自己跟自己玩“石头剪刀布”，但玩了十几局后，不仅觉得傻，还因为总是平局而倍感挫败。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没被关疯，也要被无聊疯了……”百达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

绝望之中，她目光扫过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一个念头突然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既然外面没得玩，那就在自己身上找点乐子？

她拥有的，最不缺少的，就是那身庞大到足以让任何势力侧目的力量——【存护】与【毁灭】的双重命途之力。

当然，她绝不会用这力量去破坏禁闭室，那是对妹妹的挑衅，也是对自己原则的背叛。但是……如果用它们来做点别的事情呢？

百达的眼睛微微亮起了一点光。她盘腿坐好，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去调动体内那两股性质迥异却又诡异共存的能量。

她没有将它们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尝试着……将它们具现化。

这并非易事，命途之力本质上是遵循星神意志的宏大概念力量，将其塑造成具体形态需要极高的控制力和……一点“俺寻思”的歪理。

百达集中精神，努力地“回忆”着：“我寻思……存护的力量，应该是金色的，暖暖的，像琥珀一样坚固又温柔……毁灭的力量，是红色的，有点烫，像熔岩一样充满破坏力但又很纯粹……它们应该……能变成小人？对，能说话、能动的那种！”

随着她那独特而坚定的“信念”，她掌心之上，光芒开始汇聚。

左手掌心，一缕缕温暖、厚重的琥珀色光流如同丝线般缠绕、编织，再次勾勒出一个小小的人形轮廓。

这个人形散发着坚定、稳固、如同亘古磐石般的气息，虽然微小，却仿佛能抵御一切冲击。

右手掌心，则是和以前一样，一丝令人心悸的猩红色能量在跳跃、凝聚，同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形。

这个人形周身环绕着一种躁动、终结、将万物归于虚无的意蕴，小小的身躯里似乎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最终，两个约莫手指高、光芒构成的小人，再度悬浮在了百达的掌心之上。琥珀色的小人面容沉静，猩红色的小人眼神锐利。

“成功了！”百达惊喜地看着自己掌心里的两个“能量手办”，成就感油然而生。这可比数墙缝有意思多了！

但接下来该干什么呢？让它们打架？好像有点暴力。让它们跳舞？好像又有点傻。

百达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对了！你们不是代表着命途的力量吗？那你们肯定对命途有自己的理解吧？来，说说看，‘存护’到底是什么？‘毁灭’又是什么？”

她像个好奇的学生，对着两个能量小人发问。

然而，她显然高估了这种具现化造物的智能水平，或者说，低估了命途概念本身的复杂和晦涩。

和之前两个命途掐架时不同，这一次只见那琥珀色的小人微微光芒闪烁，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宏大的、仿佛来自远古星穹的意念波动，直接传递到百达的脑海：

【存护……即为筑墙。筑起高墙，隔绝虚妄；筑起城塞，守护文明；筑起信念，抵御侵蚀……墙之所在，即为存续之基……琥珀王垂眸，万物皆可筑……其理在于恒定，其道在于牺牲……】

与此同时，那猩红色的小人也发出了尖锐、充满破坏欲的意念：

【毁灭……即为终结。焚尽旧世，方有新芽；破而后立，真理始现……纳努克之眸，凝视万物终末……毁灭并非恶意，乃是宇宙新陈代谢之必然……其力在于崩坏，其美在于寂灭……】

两个小人，用着最本源、最概念化的语言，阐述着它们所代表的庞大命途真意。

这些信息如同洪流般涌入百达的脑海，充满了各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哲学思辨、宇宙法则和形而上的概念。

百达：“？？？”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熟悉的、类似于上课听天书时的茫然和困惑。

“筑墙……终结……新陈代谢？”百达眨巴着眼睛，努力试图理解，“听起来好复杂啊……比阮·梅姐姐的生命方程还要难懂……就不能说得简单点吗？比如，存护是不是就像保护妹妹？毁灭是不是就像……呃，拆掉不喜欢吃的青椒？”

显然，她的简单类比无法得到能量小人的共鸣。两个小人依旧在孜孜不倦地、用那种宏大叙事的语调，反复阐述着各自的“道”。

【……存护之终极，或在于将自身亦化为城墙……】

【……毁灭之愉悦，在于见证秩序崩坏时那绚烂的烟花……】

百达听着听着，感觉自己的眼皮开始变得越来越重。那些晦涩难懂的概念，配合着能量小人发出的、带有某种规律性波动的意念，仿佛变成了世界上最有效的催眠曲。

就像坐在教室里，听着教授讲述完全听不懂的高深理论，明明很想努力听讲，但大脑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罢工，意识逐渐模糊，身体渴望趴下……

“哈——啊——”百达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挤出来了。

她强撑着又听了几句关于“命途歧路”和“星神意志载体”的阐述，终于再也抵挡不住那汹涌袭来的睡意。

“不行了……听……听不懂……太困了……”她含糊地嘟囔着，身体晃了晃，也顾不上收回那两个还在“布道”的能量小人，直接向后一倒，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那琥珀色与猩红色的两个能量小人，依旧悬浮在她身体上方，如同两盏微小的、阐述着宇宙至理的灯，持续散发着各自的意念波动，为沉睡的百达提供着绝对“优质”的睡眠背景音。

……

主控舱段。

黑塔轻轻呼出一口气，将最后一段调试代码输入模拟宇宙的核心模块。屏幕上滚动的复杂数据流逐渐平稳，代表着这次关键阶段的测试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连续高强度的精神集中，即使对于她而言，也消耗不小。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目光下意识地瞥向了旁边的监控屏幕。

禁闭室的画面中，百达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得无比香甜，甚至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

而她身体上方，那两个由精纯命途能量构成的小人，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散发着微光和意念波动。

黑塔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用令使级别的力量来制造“催眠玩具”？这种奢侈又离谱的行为，大概也只有她这个姐姐做得出来。

她的目光没有在百达身上停留太久，很快便移到了旁边另一个被多重能量场隔绝的透明容器前。

容器内，一团模糊的、不断变换着形态的能量体正安静地悬浮着。它呈现出一种冰冷的、绝对理性的银白色光泽，与百达那通常显得活泼甚至“傻气”的气质截然不同。

这正是之前从百达身上剥离出来的——【理性者】。

黑塔走到容器前，纤细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操作着，调出了密密麻麻的分析数据。她的眼神变得专注而深邃，充满了探究的欲望。

“能量结构稳定得不可思议……与姐姐的情感主体部分同源，却又呈现出近乎绝对的逻辑性……”黑塔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敲击着面板，“构造精妙，浑然天成，仿佛……它本就是独立存在的个体，而非分裂出的副人格。”

她凝视着那团冰冷的能量体，仿佛要透过那变幻的光晕，看穿其最核心的本质。

“能量体吗？还是……某种更特殊的存在？”黑塔的眉头微微蹙起，脑海中浮现出百达那总是带着灿烂笑容的脸庞，以及眼前这团绝对理性的能量。

“你和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问题，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一圈圈疑惑的涟漪。

模拟宇宙可以模拟星神，可以推演命途，但对于她这位看似简单、实则迷雾重重的姐姐，以及这个从她身上分离出的“理性者”，黑塔发现，自己了解的，或许还远远不够。

禁闭室里，百达在“命途催眠曲”中睡得昏天暗地。

主控室里，黑塔对着理性的能量体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空间站，在短暂的喧嚣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只是，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关于“存在”与“理性”的谜题，正悄然等待着被揭开的那一刻。


　　(https://www.24kkxs.cc/book/4251/4251984/41743228.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