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才不是死太监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动作，直到卫明渊手中的剑掉落。

他缓缓回头，没什么情绪地看向她。

左悄挠挠脸，正想说点什么，但脑子里却传来了系统的提醒。

“子时将至。”

左悄眼神一凛，立马快步走到卫明渊身边。

她一手扛着布，另一手提着鹦鹉，此刻已经腾不出手来去揪卫明渊的领子。

她便率先出声：“别动。”

卫明渊反应慢半拍地垂眸，看到她踮脚凑近。

唇上的冰凉胜过天上的雪。

“差点忘了！”她一脸庆幸地退后。

卫明渊：“……”

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过了片刻，他才出声。

“这不是没忘么。”他语气淡淡的，和平常无异。

左悄看了他一眼，而他已经又捡起地上的剑，给了地上那人一个痛快。

不等她出声，卫明渊已经主动开口了。

“这是五皇子的人。”

“我的眼睛就是五皇子下的毒。”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对上左悄古怪又复杂的眼神，他又轻笑一声，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在想什么？”卫明渊问。

“我在想……”左悄表情变得深沉，“跟你待在一起这么久，我竟然没发现你也是会武的！”

卫明渊：“……？”

左悄叹息一声，又鼓励地看着他，“不过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

卫明渊：“……”

卫明渊冷漠地瞪了她一眼，扔了剑转身就走。

“诶，等等我啊！”左悄连忙跟上，“我一会儿还要亲一口呢！”

**

潇洒在得知左悄二人要去打架的时候，就没去拖后腿了。

但他也没径直回黑宅，而是带着药材去了一趟回春堂……不是那个大医馆，而是在玲珑阁内部的那个小屋子。

潇洒回去的时候，那屋里亮着灯，他却不怎么惊讶，一进去果然看到马力在里面忙活。

“师父。”他出声，将药材放在桌上。

马力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放那儿吧，我一会儿用。”

潇洒“哦”了一声，也没离开，就坐在一旁看他忙碌。

碾磨，配比，入药。

每一步都是马力亲自经手的。

潇洒已经猜到这药是给谁的了。

“师父，一会儿我也想去。”他出声。

“你去作甚？”马力无情驳回，“一个死太监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潇洒半睁着眼睛，默默反驳，“她才不是死太监。”

“那你是死太监。”

“……”

一忙就是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了，马力才带着一包药出门。

“别跟着去凑热闹。”临走前他还在交代，“快些回黑宅去，别让黑大帅跑了。”

潇洒：“……”

……

出了回春堂，马力就绕路去了沈宅，轻松翻墙而入，宅里的下人见了他也跟没看见似的。

穿过前厅，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那人的院子，果然看到了门外正满脸焦急的丫鬟琳琅。

“神医！”琳琅一看见他就跟看见菩萨似的，“你终于来了！”

马力把药扔给她，琳琅撒丫子跑去煎药了。

屋内没什么动静，马力又敲了敲门，喊了一声，“还活着吗？”

“……进来。”回应他的是一道虚弱嗓音。

马力推开门，药味儿扑面而来，他微微皱眉，往里走了两步便看到靠在床头的那人。

脸色惨白。

跟鬼一样。

饶是有所预料，但此刻亲眼看到沈玉这般模样，马力还是错愕了一瞬。

“你这……”马力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嘴唇嗫喏几下，他到底是闭了嘴，沉默地在旁边坐下。

反倒是沈玉满不在意地开口。

“我这怎么了？”

马力沧桑地抹了把脸，“你这是要砸老夫的招牌啊！”

他行医治病悬壶济世大半辈子……现在竟然给人开毒方子。

沈玉噗嗤一笑。

她现在没上妆，哪怕眉眼憔悴，却也是能看出几分女儿家的颜色的。

“我怎么就砸了你的招牌了？”沈玉挑眉，“我分明是给你当了活字招牌好不好？”

“往后再有人想要女扮男装不出差错，找你准没错。”她目露欣赏。

马力：“……”

马力幽幽摇头，“这死太监有什么好当的？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

见她还想说什么，马力不耐地摆摆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报仇，死也无惧，这话我都要听出茧子了！”

沈玉：“……”

沈玉便不再多说，她阖上眼，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琳琅就端着药进来了。

“大人，喝药。”她有些急切，但手里的药却端得稳稳当当，“我用凉水浸过了，能喝。”

沈玉睁眼，接过碗便一饮而尽。

那股苦涩在屋内蔓延，沈玉却觉得身子舒服多了。

琳琅接过碗退下了，屋内只剩下两人。

“能活了吧？”马力问。

沈玉颔首，递过去一个钱袋，“多谢路叔。”

马力收下揣好，起身要离开，只是临出门了，他步子又顿住，回头便见沈玉又看起了信。

沉默间，他还是没忍住开口。

“死太监。”

“我新收了个徒弟，过几日带她来给你看诊。”

沈玉一愣，抬眼却只来得及看到马力离开的背影。

**

虽然是为了完成任务才买的彩霞缎，但左悄自己也很喜欢。

她决定也犒劳犒劳自己，又花了高价请了手工精巧的裁缝设计制衣。

她自己的数据可以由裁缝亲自测量，可卫明渊那边也不好亲自出面，所以左悄向裁缝请教之后，带着工具自己上了。

“别动啊，让我看看……一八六。”左悄踮脚，记下身高后，又从后颈重新量了一次，这是衣长数据。

接着便是胸围。

“双手展开。”左悄拿着软尺。

卫明渊面无表情地展臂，看到她一本正经地凑过来抱住自己胸口。

为了测量准确，卫明渊这会儿被左悄要求只穿一件薄薄的中衣。

此刻随着她双手的收紧，他能很轻易地感觉到她的触碰……

卫明渊身子微僵，绷着嘴角，心中腹诽。

嘁。

假正经。

她现在占便宜的花样真是越来越多了。

记下数据后，左悄又一路往下，开始量腰围。

卫明渊实在很难忽略她的触碰，这种感觉太不自在，他忍了忍，只好开始找话说，试图分散注意。

“你最近也在杀鱼？”

左悄专注测量，随口回话，“没有啊，那些鱼都不来了，应该也在准备过节吧。”

卫明渊：“……”

他就知道！这女人才不是杀正经的鱼！

“我最近都忙着学针灸呢。”左悄大吐苦水，“我连字都没认全，马力叔就让我学针法，还说过段时间要带我出诊……人怎么能这么勇敢？”

想到她夜里偶尔过来留下的狗爬字，卫明渊嘴角都忍不住一抽。

“出诊？那你要离开京城？”卫明渊继续找话说。

“不。就在京城。”

卫明渊一顿，微微眯了眯眼，“是谁？”

“他说是个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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