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沈大人
死太监。
京城有名的死太监，不就那一个么？
卫明渊眼神微闪，再垂眸，他盯着左悄的脸又出了神。
“挺好的。”他脸上浮出几分浅笑，像是自言自语，“是时候见见了。”
“嘀咕什么呢？”左悄没听清，纳闷抬头却正好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没什么。”卫明渊微微一笑。
左悄：“……”
她也不懂，这男人怎么忽然就心情很好的样子了。
不过她也没心思去琢磨。
“来，屁股别用力。”左悄的手已经从他的腰往下摸去。
卫明渊正想着沈玉的事情，冷不丁被她一句话打乱，回过神来，他绷着脸按住她的手，咬了咬牙道，“我自己来！”
“你自己怎么来？”左悄不赞同地看着他，“衣服做小了穿不下，做大了穿着丑，那可是一千二百零一两买来的料子！”
卫明渊偏头，看到她眼睛写着四个字：你别胡闹。
“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摸过。”左悄微微一笑，“跟我客气什么。”
卫明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薄唇微张，吐出两个字。“龌龊。”
左悄：“……”
她真服了。
**
左悄被按在医馆学了好几日的银针。
她原本以为马力所说的过段时间起码也是以月为单位的。
结果等她刚认明白穴位之际，马力就过来让她收拾收拾了。
“走了。”马力朝她挥手。
左悄：“？”
她懵逼扭头，在潇洒那儿得到确认，“对，叫你呢。”
左悄：“……”
左悄着实佩服马力叔的大胆。
不过她也不慌。
马力叔亲口承认过的，她是天纵奇才！
于是左悄二话不说地就带上了自己的银针包，又装模做样地挎了个药箱，自信满满地跟上马力。
结果马力叔却开口，“不用带药箱。”
“哦。”左悄便又放下。
她以为这次去应该是专门给那位死太监做针灸治疗的，可能带银针包就完全足够了。
然而出门之后，马力叔径直带着她去逛街了。
半个时辰后，左悄拎着大包小包的零嘴和礼物，茫然地跟在马力身后。
“……这确定是看诊吗？”她忍不住怀疑。
他们这架势看上去更像是拜年。
马力叔偏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很有深意，“逢年过节的，上门带点礼物也很正常嘛。”
左悄心情诡异。
马力叔又低声跟她说，“这死太监人缘不好，大过年的搞得家里比死了人还冷清，咱们做大夫的也要适当来点人文关怀嘛。”
左悄会意，“要提供情绪价值是吧。”
马力叔赞同地点头，“孺子可教。”
两人哼哧哼哧地来到了沈宅。
左悄刚要拐去台阶想敲门，马力叔却又把她抓了回来，然后步子不停，一直走到前面拐弯，来到了僻静的后方。
然后轻松翻墙。
“愣着做甚？快上来。”马力叔坐在墙头向她发出邀请。
左悄：“……”
左悄心情更诡异了。
“我们这样合适吗？”连大门都不敲，搞得跟做贼一样。
“不是跟你说了这死太监人缘不好吗？”马力叔提醒她，“要是被人看到我们正大光明地进了沈宅，你猜半夜我们还能不能睡好觉？”
“……”左悄干巴巴地挠头，“那这人缘也太不好了。”
“就是说啊。”马力叔叹息一声，带着她跳下墙，又来到了沈玉的院子。
门口还是琳琅在守着，此刻见到马力到来，她正要上前招呼。
“见过神医。”琳琅说完，视线便看向他身后的左悄。
然后怔住。
马力微微挑眉，跟左悄介绍，“这是小丫鬟琳琅。”
左悄便笑眯眯地打招呼，“琳琅姑娘，我叫黑……”
她刚要开口。
马力叔又开口了，“说个好听的名字。”
黑大帅只是左悄用来登记在玲珑阁的名字，潇洒他们都知道，只是也懒得问别的。
但现在马力却暗示了称呼的事，左悄心中有些诧异。
看来这位死太监对马力叔来说还真挺重要的。
连名字都要讲究。
左悄便改了口，“我叫左悄。”
“左……”琳琅回神，连忙扯出一抹笑，眼神仍旧黏在她身上，“左悄姑娘。”
这反应被马力看在眼里。
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然后出声，“行了，我们进去吧。”
“哦。”左悄奇怪地看了琳琅一眼，也没多想，拎着东西迈进了院子。
今日天公作美，没再下雪，此刻已是午后，太阳也慷慨露面，照得长廊一片金色。
沈玉就坐在长廊边上看书。
听到外面的动静时，她就猜到是马力来了。
想到上次他说的徒弟，沈玉一时也有些好奇。
她这身体已经没有看诊的必要了，而马力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了……他只是想让她见见那个人而已。
而她从不见无用之人。
余光瞥见有人影出现，沈玉便徐徐抬头。
一张与自己有七成相似的脸赫然出现……她毫无防备。
瞳孔骤缩间，沈玉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膝上的书随着她的动作摔落在地，她却是无暇再顾及。
与此同时，左悄也看到了这位文质彬彬的死太监——
和沈玉的反应同样。
左悄也被对方的模样震惊到了。
“这就是沈大人了。”马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左悄回神，很是惊奇地看着对面那男子，然后开口，“见过沈大人。”
马力满意地看着沈玉的反应，挑眉道，“大人，咱们进屋吧。”
袖子里的手克制地握紧又松开，沈玉眼神几变，最终平复下来，她看了他一眼，才出声。
“进来吧。”
此刻虽然惊讶于这位死太监的相貌，但左悄还是没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
进到屋里后，她就放下了那些礼物，开始认真给银针消毒。
沈玉已经在榻上坐好，但她眼神仍旧落在左悄身上。
时而惊喜，时而疑惑，时而惊惶。
马力也不多说，悠哉悠哉地在旁边喝着茶。
没多久，左悄带着银针靠近，然后礼貌出声，“沈大人，我先给你把把脉。”
沈玉垂眸，掩下眸底复杂情绪，她温和一笑，“请便。”
指腹搭在他胳膊上，左悄感受了一下。
什么也没感受出来。
她客气地收回手，不懂就问：“叔，我应该扎哪里啊？”
沈玉：“……”
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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