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叫左悄
卫明渊抬眸，本想质问，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又普通的脸。
“看什么看？”左悄瞥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取下鸟笼往屋里走。
卫明渊沉默一瞬，跟着进了屋。
“随便坐吧。”左悄也没招呼他，兀自去逗鸟喂食去了。
卫明渊依言坐下。
一直到快要子时，左悄才像是想起来还有个人在这儿似的，她拍拍手，朝他靠近。
“怎么想起来我这凶宅做客了？”左悄挺好奇地问他。
卫明渊看她一眼，没回答，只是问，“你的脸……？”
“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左悄说着，又故意挑衅地看着他，“我的脸我想怎么变就怎么变，你能如何？”
卫明渊：“……”
她果然还是介意那事。
“不如何。”他转身，倒了一杯茶给她端过去，“我以为你知道。”
他眉眼低垂着，竟隐约有种可怜感。
“知道什么？”左悄避开他的茶，慢悠悠地往后靠在椅子上，稀奇地欣赏他的表情。
卫明渊如实说，“我以为，你见过沈玉。”
左悄嗤笑：“我上哪儿去见沈玉？”
“那晚我见到你的脸，便以为你和沈玉有关系。”卫明渊叹息一声，“只当你没表现出来而已。”
“所以，我也以为你知道我是奔着他去的。”
左悄：“……”
左悄翻了个白眼，“你怎么那么会以为呢？”
卫明渊看她一眼，又将茶递了过去。
“给你赔罪。”他神色淡淡，眉眼耷拉着，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
但动作却很干脆——
“噗通”一声，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左悄：“……”
真是能屈能伸啊。
“可是茶凉了啊。”她收回视线，轻飘飘地说。
卫明渊：“……”
卫明渊面无表情地转身，重新去给她倒热茶——全程膝盖都没离开地板。
一寸一寸地挪过去。
左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实在佩服。
“看样子，你似乎已经跟沈玉达成共识了。”她算是发现了，只要卫明渊化身忍者，就一定有所图。
卫明渊坦荡承认，“嗯。”
“你们怎么谈的？”左悄好奇，“我起到个什么作用？”
“达成合作，各取所需……至于你。”卫明渊语气很复杂，“他似乎把你当成他妹妹了。”
左悄一愣，接过他的茶抿了抿。
“他还有妹妹呢？”
“嗯……不过五岁那年就死了。”
“好可怜……”左悄蹙眉，“那我们这样岂不是在欺骗人家感情？”
卫明渊却忽然岔开了话题。
“快子时了。”他提醒道。
左悄连忙反应过来，朝他勾手，“那赶紧的。”
卫明渊：“……”
他额角一跳，脸色沉沉。
现在被凌辱还要他上赶着去了？
岂有此理。
“磨叽。”左悄不耐地上前，拽着人亲了一口。
卫明渊闭了闭眼，不断告诫自己冷静。
左悄就是他抓牢沈玉的绳子。
一切付出和忍耐都是值得的！
“卫连城。”她却忽然喊他。
距离还没拉开，温热的气息就落在自己鼻尖，卫明渊眼睫微颤，冷冷睁眼，就对上她弯月般的眼睛。
“原来你喜欢穿花衣服啊。”她笑得很有深意。
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
卫明渊：“……”
可笑。
他讨厌花衣服。
也讨厌左悄。
**
翌日巳时，左悄按时来到玲珑阁的四楼。
昨晚她也没来得及问那人叫什么名字，这会儿在楼台处溜达了几圈也没碰到人。
目光扫过前面的两扇门，左悄正犹豫着要不要敲敲门问问，但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你是谁？”脚步声在靠近，“谁让你上来的？”
左悄一愣，回头就看到一张熟人脸——
梁丘砾？！
他怎么在这儿？
“问你话呢！”梁丘砾天生长得一副凶脸，此刻还皱着眉，模样更是凶狠，“你是何人？难道不知道玲珑阁三楼往上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么！”
左悄：“……”
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新脸皮。
是了，梁丘砾现在没认出她来。
想到上次在临安城与梁丘砾见面的场景，以防被追着喊“盟主我们一起回去称霸武林”，左悄还是决定暂时保守身份。
回过神来，左悄坦荡交代，“昨天有人让我来这里找他，但我忘记问他的名字了……他昨晚吃了两个煎饼，你去打听打听便知我有没有说谎。”
梁丘砾眼里闪过迟疑，神色也变得古怪。
昨晚他见到阁主时，阁主正好在吃煎饼……
难道说这人是阁主叫上来的？
正欲再询问，身后的房门却忽然从里打开。
容川是被梁丘砾的大嗓门儿惊动的。
一出来就看到昨晚那强占了他钱的女子，容川一愣，不由有些奇怪，“到了怎么不叫我？”
左悄嘴角一抽，礼貌问他：“你叫什么？”
梁丘砾正要出声，却被容川一个眼神制止。
“我叫梁丘砾。”容川面不改色。
左悄：“……”
左悄扭头看向梁丘砾，问，“那你呢？”
梁丘砾挺起胸膛，邪魅一笑，“我叫左悄。”
左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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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进来吧。”容川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进屋。
左悄沉默地进屋，率先就被问怎么称呼，她抹了把脸，深沉道，“叫我黑大帅就好。”
“……行吧。”容川并不在意这种细节，他从桌上翻出两张纸推向她面前，言简意赅道，“这是个小数额，我要根据你的表现结果决定以后要不要继续合作。”
左悄进了回春堂之后就一直跟着潇洒在识字，此刻加上系统辅助，她很轻易地看懂了纸上的内容。
两张纸，一张是欠条，末尾有醒目的大红手印。
另一张则是还钱声明，上面的关键信息和欠条上一样，但上面没有手印。
“对方还了钱之后，让他按上手印，再把这张纸带回来给我，你就能拿到钱了。”容川说着，又微微一笑，“当然，你若是有携款逃跑的胆子，我也会欣赏你的。”
旁边梁丘砾不冷不热地威胁，“如果你惹得起玲珑阁的话。”
左悄嘴角一抽，把那张声明收下了。
“什么时候去？”她问。
“元宵之后吧。”容川体贴道，“大过节的，刀光剑影的不吉利。”
左悄：“……”
左悄觉得合适。
毕竟，元宵她还要陪着卫明渊进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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