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后会无期
左悄本就是冲着大护法才多跑这一趟。
仇在那儿，但人情也在那儿，左悄觉得自己能再给大护法一次机会，已经是格外仁慈了。
可机会给了，人家不稀罕啊。
此刻大护法一死，左悄也再无顾忌，在场之中曾与大护法来往密切且给她使过绊子的，她统统都不放过。
她当盟主的时候，得顾着大局。
但现在她不是盟主啊，这大局谁爱顾谁顾去吧。
红绡与黑风以及殷离三人互相搀扶着爬上望仙山巅那一瞬，正好目睹了左悄眼也不眨地削掉一人的脑袋。
接着她像是扔垃圾似地将那头颅丢开，转身便寻找下一个目标。
三人呆在原地，一时间都没敢再往前。
被左悄丢掉的脑袋混着泥土咕噜滚到了他们面前，三人皆是沉默。
“她好像……”殷离忍不住回忆之前跟左悄交手的场景，“残暴了许多。”
红黑二人闻言，却摇摇头，语气复杂道，“这才是她。”
在她退位之前，任谁提起左悄二字，脑子里都会冒出杀人如麻四个字。
所以之前左悄竟然因为区区钱财就轻易地放过她，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她时，红绡真的有怀疑左悄是疯了。
不过，现在看来……
视线扫过尸体中的某一具，红绡怔忪片刻，一股如释重负蔓延了全身。
“看来，我们现在应该能有好下场了。”黑风抱着胳膊，目光同样落在大护法的尸体上。
殷离此刻倒是能与两人共情。
他按云归尘的吩咐看守两人，可不出两日便有人前来暗杀红绡与黑风，甚至也没放过他。
到那时，殷离才切身体会到大护法的狠辣。
只是……回过神来，殷离环视一圈也没看到云归尘的身影。
他眼皮一跳，又在地上的尸体里面找，同样没找到。
隐约松了口气，殷离转身又跑了。
“他做什么去？”红绡目送他离开。
黑风摆手，“管他呢……你说她还要杀多久啊？”
红绡看了眼场上，地上的尸体数量已经超过在场的活人数量了。
红绡也说不准，“她不会是要血洗武林吧？”
“现在跟血洗有区别吗？”没有被左悄归为仇人的暗谷谷主费劲地甩开了那些想拉她下水的人，此刻好不容易跑出战斗区域，她略显狼狈，连谷主的架子都顾不上了。
“她真是疯了。”暗谷谷主摇摇头，“毒酒下肚还敢如此，她是生怕自己死不了啊……简直不要命！”
红绡一愣，立马打听起来，“什么毒酒？”
暗谷谷主立马绘声绘色地分享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等红黑两人了解完后，场面也终于平静下来。
左悄杀的很尽兴，尽兴到她自己都有些力竭了。
此刻她握着鞭子站在场地正中，身后是容川与秦泱等人。
“还有吗？”她耐心地出声，“想要各凭本事的英雄们，或是想要代表正义讨伐我的大人物们。”
说着话，左悄浅浅呼出一口气，又有一丝血从她嘴角流下，搭配她鼓励的眼神，只让人觉得恐怖。
“现在还有机会，先到先得。”
众人：“……”
什么机会？
投胎吗？
众人都有些沉默，片刻后，还是台上的二护法站了出来。
“盟主……”扫过遍地的尸体，二护法叹息不止，“息怒啊。”
再杀下去，武林人都死光了！
左悄微顿，还是恭敬地向台上两位护法行了一礼。
“我已经不是盟主了。”
两位护法皆是一怔。
她转过身，目光一一扫过剩余的人，笑得有些讽刺。
“这江湖，我不玩了。”
一直注意着左悄动向的卫明渊听到这话之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终于停手了。
可云归尘还没回来，卫明渊隐隐皱眉，盯着云归尘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
“走了连城。”左悄在那头冲他招手。
卫明渊抿了抿唇，还是第一时间走过去，看着她被血色染得鲜红的唇，他开口道，“云归尘去找解药了。”
“哦。”左悄不在意地应了一句，将鞭子扔给他拿着后，终于牵住了他的手。
今天是杀痛快了。
但也消耗过度，再加上那毒酒的作用，左悄有些透支，现在及时充上了电，她才觉得舒服了些。
“不用理他。”左悄呼出一口气，脚步不停。
容川带着人与秦泱紧随其后，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下山。
直到路过红绡与黑风二人之后，左悄才回头，冲身后人挥了挥手。
“后会无期了各位。”
**
因着那杯毒酒的原因，一行人离开望仙山后就连夜奔向最近的城池，将左悄暂时安顿下来后，容川与秦泱就各自去寻医求药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护法一喝完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死了，而左悄喝了之后还能大杀特杀，下了山之后才隐约开始虚弱，但容川与秦泱此刻也顾不上去纠结这个了。
“我留了人在附近，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容川走前交代卫明渊。
卫明渊照做，就守在左悄床前。
左悄在半路上就昏睡过去了，再睁眼时，已是半夜，再扭头便对上卫明渊一双直勾勾的眼。
她微微张嘴，但话还没说出声，黑红的血就又流了出来。
卫明渊攥着一方手巾，动作很快地替她擦拭干净。
瞥见那手巾上许多处血迹，左悄嘴角也抽了抽。
看来大护法真是恨她入骨了啊，这种程度的毒，只要入了口，哪怕只有一滴，那也必死无疑了。
“幸好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系统都替她操心。
左悄嘴角一抽。
体验到死人的优待，她也是头一回呢。
不过这血再流下去，真不是个事儿啊。
于是左悄回神，缓缓看向床边的卫明渊。
正要收回手的卫明渊察觉到她的注视，抬眼安静片刻，他有所会意，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可以吗？”他问。
左悄却勾着他指尖微微用力，又抬手示意桌上的茶壶。
卫明渊立刻明白，转身就拎着茶壶与茶杯过来。
一壶温水下肚，左悄连嘴里的血腥味儿都感觉不到了，她稍微放心了些，又拍了拍里侧的空位。
卫明渊再次会意，配合地爬上床，正要调整姿势让她不别着之际，左悄却侧过身，稍微用力就将他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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