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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颇有才名


南浔一地,前日险些酿成民变,血流成河!百姓怨声载道,皆言此非新政,实乃暴政!杨…杨部堂与张居正大人多年心血,恐将毁于一旦啊!”

  吕芳的声音带着颤抖,既有对百姓遭遇的痛心,也有对局势失控的担忧。

  嘉靖皇帝缓缓睁开眼,眼中并无太多波澜,只是淡淡问道。

  “张雨…朕记得此人。昔年在大理寺,似以诗画见长,颇有才名?”

  吕芳闻言,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鄙夷,恭敬回道。

  “回主子爷,确有才名。

  然…然才与德,未必相称。此人如今行事,狠辣酷烈,罔顾人命,恐非良善之辈。老奴听闻,其背后…似有严家影子。”

  嘉靖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冷笑。

  “才高八斗,德行有亏者,古来有之。岂不闻蔡京、秦桧之流?诗书文章,未必能养浩然之气。此人…怕是学了些屠龙术,却无济世之心。”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

  “然则,杨帆与张居正,如今又在何处?变法乃彼等一力推行,如今闹出这般乱子,岂能作壁上观,置身事外?”

  吕芳连忙躬身道。

  “回主子爷,张居正张大人已回京师,然…然闭门谢客,深居简出。杨帆杨部堂…据闻已回杭州,却也未曾公开露面。江南乱局,似…似无人主持大局。”

  “无人主持?”

  嘉靖冷哼一声。

  “事是他们挑起来的,如今倒躲清静了?天下岂有这般道理!”

  他沉默片刻,眼中闪过决断,对吕芳道。

  “你去,通过冯保,给张居正递个话。告诉他,江南的事,是他和张居正起的头,如今这烂摊子,还得他们自己去收拾!躲是躲不过去的!

  让他想办法,把江南的乱子给朕平息下去!朕…和太子,都要看他的动作!”

  吕芳心中一震,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深意。陛下这是要将解决问题的皮球,巧妙地踢回给张居正。

  同时点出“朕和太子”都要看结果,既表明了态度,又未明确表态支持哪一方,更将裕王也拉了进来。

  如此一来,无论张居正如何行事,都可被视为奉了陛下与殿下的双重旨意,朝臣难以指责,而严家那边也难以公然对抗!此计可谓一举数得!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寻冯保,务必将此意清晰传达给张大人!”

  吕芳恭敬应道,心中却为张居正感到沉重。

  这分明是一道极其艰难,甚至危险的旨意。

  兵部衙门值房内,烛火同样一夜未熄。

  张居正与兵部侍郎梁梦龙对坐,两人面前摊着江南各地的急报,脸色皆是无比凝重。户部主事王国光已被派往蓟州查探边情,此刻并不在场。

  “叔大兄,严嵩那边…当真毫无转圜余地?”

  梁梦龙声音沙哑,眼中布满血丝。

  张居正缓缓摇头,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与苦涩。

  “寸步不让。言语之间,看似欣赏,实则…实则警告之意甚浓。暗示我…莫要逆势而为。”

  梁梦龙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江南胡作非为,将变法成果毁于一旦?!将黎民百姓推向水火?!这严家…当真要一手遮天不成?!”

  张居正目光幽深,声音低沉。

  “梦龙,我所虑者,尚不止于此。严家此番,借太子新政之名,行倒行逆施之实,其目的,恐怕绝非仅仅推翻变法那么简单…他们或许…或许意在进一步搅乱朝局,甚至…甚至…”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惊悸。

  “甚至可能借此民怨,行那…行那逼迫陛下之事!”

  梁梦龙闻言,骇然变色,失声道。

  “逼…逼迫陛下?!

  他们敢?!”

  “狗急跳墙,有何不敢?”

  张居正眼中寒光闪烁。

  “严家树大根深,党羽遍布天下,早已尾大不掉。若真觉自身地位受到威胁,铤而走险,并非不可能!届时,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梁梦龙被这个可怕的猜测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冷汗涔涔而下。

  他深知张居正绝非危言耸听之人,其判断往往直指核心。

  “那…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梁梦龙声音有些发颤。

  “王国光已往蓟州,我…我是否按原计划,即刻南下江南?至少…至少要先稳住杨部堂那边,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张居正紧闭双眼,眉头紧锁,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梁梦龙看着他,深知这位好友兼上司的性子,一旦认定之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且极重承诺,让他此刻放弃江南,撒手不管,几乎不可能。

  就在此时,值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梁梦龙起身开门,只见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的心腹小太监垂手立于门外,低声道。

  “张大人,梁大人,冯公公让小的传来一句话。”

  张居正心中一凛。

  “讲。”

  小太监低眉顺眼,声音清晰却毫无波澜。

  “冯公公说:‘陛下和殿下都在看着呢,江南的事儿,总得有人收拾。

  这头是怎么起来的,这尾,还得怎么收下去。躲,是躲不过去的。’”

  说完,小太监行了一礼,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值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张居正和梁梦龙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和沉重。

  陛下和殿下都在看着…头怎么起,尾怎么收…躲不过去…

  这寥寥数语,传递的信息却重如泰山!这分明是陛下通过冯保传来的明确旨意:江南乱局,必须由你张居正来解决!这是你的责任,无法推卸!

  梁梦龙咽了口唾沫,艰难道。

  “叔大兄…这…这旨意…”

  张居正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微露的晨曦,良久,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与决断。

  “旨意已明,无可推诿。梦龙,你即刻准备,南下江南!

  不必再隐匿行踪,就以兵部职方司巡查海防、宣慰地方的名义,大张旗鼓地去!抵达之后,立即与杨帆汇合,稳住局势,相机行事!”

  “那你呢?”

  梁梦龙急问。

  张居正转过身。

  “我?我自然不能‘躲’。陛下和殿下‘都在看着’,我岂能再无动于衷?有些局面,终究需要有人去打破。有些话,终究需要有人去说透。”

  “江南局势已危如累卵!变法校尉队横行,民怨沸腾,流血冲突一触即发!

  我等若再坐视不理,一旦酿成大规模民变,则变法尽毁,社稷动摇,你我…皆成千古罪人!”

  梁梦龙眉头紧锁,劝道。

  “叔大兄,稍安勿躁!严嵩态度强硬,陈阁老闭门谢客,陛下与殿下态度暧昧…此刻贸然行动,恐适得其反啊!不如…不如再观望几日?”

  “观望?”

  张居正猛地转身,目光如电。

  “梦龙!你可知每观望一日,江南便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有多少义士含冤莫白?

  这已非你我个人仕途得失,更非寻常官场争斗!此乃关乎国本,关乎民心向背,关乎大明朝国运兴衰!岂能再观望?!”

  他语气沉痛而决绝。

  “我意已决!明日…不,今日!

  我便再去求见陈以勤陈阁老!即便拦轿叩门,也要与他当面陈说利害!若再不行…我便去西苑,闯宫求见陛下!总要有个人,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梁梦龙看着好友眼中那近乎偏执的坚定,深知其性情一旦认定某事,便九牛拉不回头。

  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敬佩,也有无奈,更有难以言喻的悲哀。

  这大明朝的忠臣良相,何以竟被逼至如此境地?

  “罢了…既然你意已决,我便陪你走这一遭。”

  梁梦龙长叹一声。

  “但愿…但愿陈阁老能明事理,陛下能纳忠言。”

  两人相视无言,一种沉重的悲哀笼罩在值房之中。片刻后,梁梦龙拱手离去,为接下来的艰难行程做准备。

  张居正独自留在值房,望着跳动的烛火,心绪难平。

  就在他准备更衣出宫之际,一名心腹随从匆匆而入,低声禀报。

  “老爷,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冯公公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张居正心中猛地一凛!冯保?他此时前来…莫非…莫非是陛下有了旨意?微弱的希望之光,骤然在他沉重的心头亮起。

  他立刻整理衣冠,沉声道。

  “快请!”

  千里之外的浙江镇海卫,艮山书院深处,一间阴暗的囚室内。

  被囚禁于此已大半年的倭寇首领大村纯忠,形容枯槁,眼神却依旧凶戾如狼。

  他多次试图切腹自尽,以全武士尊严,却总被看守及时阻止——杨帆早有严令,此人活着,远比一具尸体有价值。

  他虽被指控为战争罪犯,却并未受到通常俘虏的待遇,反而被囚于这书院深处,每日有人送饭送水,甚至偶尔还有书籍可看,仿佛…仿佛只是在等待什么。

  他多次厉声要求面见杨帆,却始终石沉大海。

  通过偶尔与送饭仆役的零星交谈,以及暗中观察,大村纯忠逐渐了解到,外面的世界已天翻地覆。

  那个擒获他、让他又恨又惧的杨帆已然失势失踪,轰轰烈烈的变法被彻底推翻,严嵩那个老狐狸似乎又重新得势掌权…

  夜深人静时,他常梦见自己回到九州故土,与织田信长那魔王浴血厮杀,醒来却仍是冰冷的囚壁。

  复仇的火焰与绝望的囚困,日夜煎熬着他的内心。

  就在这个夜晚,囚室的门锁突然被悄无声息地撬开。几条黑影敏捷地潜入,为首者,竟是那个曾与他合作、后又销声匿迹的海盗头子毛烈!

  “大村君!快走!”

  毛烈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宁波城变天了!严家重新掌权,变法完了!家丁军正在重建,马上就要和屯垦卫干起来了!城里乱成一团,正是我们脱身的大好时机!”

  大村纯忠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你说什么?!杨帆呢?!”

  “杨帆?哼,怕是自身难保了!”

  毛烈嗤笑一声,随即又道。

  “还有更重要的消息!信长那混蛋在畿内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

  听说…听说十五路大名已组成联军,即将发兵讨伐!大村君,你的机会来了!”

  大村纯忠闻言,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复仇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所有理智。

  他猛地对着东方故土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额角鲜血淋漓,嘶哑着发誓。

  “天照大神在上!

  我大村纯忠若能生还故土,必报此囚禁之辱!必雪信长欺压之仇!必让大明付出代价!”

  发誓完毕,他毫不犹豫地跟随毛烈等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南京城外,通往杭州的官道上。

  著名的心学大儒颜山农正带着几名贴身弟子,乘坐一辆简陋的马车,匆匆南下。

  他刚刚接到挚友何心隐从杭州辗转送来的密信,信中字字泣血,描述了江南变法逆转、奸党复辟、正道沦丧的危局,恳请他速往杭州相助。

  颜山农忧心如焚,当即决定关闭南京的讲学书院,带着核心弟子连夜出发。

  他深知何心隐性情刚烈,处境必然极其危险。

  马车才行出数十里,后方突然传来急促杂乱的马蹄声!

  一队约百人的马队,打着官军的旗号,风驰电掣般追了上来,迅速将马车团团围住!

  “停下!奉太子监国令旨,查禁邪说,捉拿妖言惑众之逆党!”

  为首一名军官厉声喝道,语气骄横。

  颜山农心中一沉,掀开车帘,沉声道。

  “老夫颜山农,一介布衣儒生,在此教书育人,不知犯了何罪,劳诸位军爷如此兴师动众?”

  那军官冷笑一声,亮出一纸文书。

  “颜山农!你聚徒讲学,宣扬阳明邪说,诽谤新政,蛊惑人心,证据确凿!

  奉南直隶巡抚衙门令,暨浙直总督谭纶谭大人钧令,捉拿尔等归案!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

  颜山农闻言,如遭雷击!谭纶?谭纶怎会下令抓他?!

  他与谭纶虽非至交,但也素无仇怨,皆知对方是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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