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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欺君罔上


万采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能!能!下官一定能!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谢部堂大人!谢军门大人开恩!”

  他此刻彻底清醒过来,严家这棵大树,怕是又要不稳了!张居正和太子那边,似乎占了上风?

  自己若能抓住这个机会,反戈一击,或许…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杨帆点点头,对刘应节道。

  “刘大人,你带万大人下去,安排住处笔墨,让他安心写供状。务必…详尽真实。”

  刘应节会意,领着千恩万谢的万采离去。

  张翰看着万采的背影,低声道。

  “杨兄,有此供状,张雨之罪,铁证如山矣!”

  杨帆却微微摇头,目光深邃。

  “张雨毕竟是钦差,手持王命旗牌。无陛下明旨或太子正式钧令,我等仍不好直接动他。

  而今夜纵火煽乱之事,虽极可能是其指使杨恒昌等严党死士所为,然其必推诿干净,难以直接定罪…”

  他沉吟片刻。

  “不过…他既然用变法校尉来做文章,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唤来一名亲信,低声吩咐几句。

  那亲信领命,快步走向被看押的那些变法校尉头目们。

  不多时,在北校场一间营房内,惊魂稍定的万采,正被一群同样惶惑不安、又惊又怒的变法校尉头目围住。

  “万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令旨?那我们算什么?非法民壮?”

  “当初是张钦差和您让我们组建校尉队,推行新政,如今又说我们非法?耍我们玩呢?!”

  “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家也被烧了!这账怎么算?!”

  “必须给个说法!”

  万采看着群情激愤的头目们,想起杨帆的暗示和自己刚刚写下的供状,把心一横,苦着脸道。

  “诸位兄弟!诸位兄弟稍安勿躁!

  我等…我等皆是被那张雨给骗了!蒙蔽了!

  他假传上意,欺瞒太子,倒行逆施,以致天怒人怨,引来太子殿下雷霆之怒啊!如今太子令旨已下,遣散校尉,追究首恶…我等…我等皆是受害者啊!”

  他添油加醋,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张雨头上,极力煽动头目们的怨气。

  头目们闻言,更是怒火中烧。

  “走!去找张雨!找他算账!”

  “对!让他说清楚!凭什么说我们非法!”

  “让他赔偿我们的损失!”

  在万采的“带领”和杨帆亲兵的“默许”下,这群满腔怒火、急于撇清关系并寻求补偿的变法校尉头目们,浩浩荡荡地冲出北校场,直扑张雨下榻的词人祠!

  词人祠内,张雨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杨恒昌则如同幽灵般侍立一旁,面色阴沉。

  “怎么还没消息?!万采这个废物!杨恒昌!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何戚继光会来?!那太子令旨又是怎么回事?!”

  张雨气急败坏地吼道。

  杨恒昌阴沉道。

  “大人,事已至此,恐…恐有蹊跷。

  那杨帆狡诈,怕是…怕是使了反间计。”

  就在这时,祠外突然传来巨大的喧哗和嘈杂的脚步声!

  “张雨!出来!”

  “给我们一个说法!”

  “凭什么遣散我们!?”

  张雨和杨恒昌脸色大变,急忙走到窗前,只见祠外已被黑压压的人群围住,为首的正是万采和那群变法校尉的头目!

  “万采!你…你想干什么?!”

  张雨又惊又怒,推开窗户厉声喝道。

  万采此刻有了“太子令旨”和杨帆撑腰,底气足了不少,昂首质问道。

  “张钦差!卑职奉太子殿下令旨,已遣散非法校尉队!然众头目心有不忿,特来请教钦差:我等奉您之命组建校尉,推行新政,何以太子殿下竟斥为‘非法’?

  当初您所颁《五条政令》,言称奉旨行事,莫非…莫非是矫诏不成?!还请钦差明示,以安众心!”

  这番话,句句诛心,直接将“矫诏”的帽子扣了过来!

  张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万采。

  “你…你…你敢背叛我?!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杨恒昌在一旁看得分明,急道。

  “大人!小心!此必是杨帆之计!让他们来反咬一口!快走!从后门走,先去南京…”

  张雨此刻却已气昏了头,哪里听得进去?他对着窗外怒吼。

  “胡说八道!本钦差乃奉内阁枢密台钧令!何来矫诏?!尔等聚众闹事,是想造反吗?!”

  他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是坐实了“并非直接奉旨”,而是通过“枢密台”转令,令人生疑。头目们更加愤怒,开始冲击祠门!

  “拿下他!向太子殿下请功!”

  “让他赔我们的家当!”

  “冲进去!”

  混乱中,群情激愤的头目们撞开祠门,一拥而入!张雨的亲随试图阻挡,瞬间被人潮淹没。

  张雨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杨恒昌见势不妙,拔出短刀欲护着张雨突围,却被几名悍勇的头目扑倒在地,死死按住。

  “反了!反了!你们这是造反!!”

  张雨绝望地嘶吼。

  很快,他和杨恒昌便被愤怒的头目们捆得结结实实,软禁在了词人祠的一间偏殿内。

  窗外,是头目们自发组织的“看守”和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张雨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彻底落入了杨帆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成了瓮中之鳖。

  杨恒昌在一旁,眼神怨毒,却也无计可施。

  北校场的惊天风波过后,杭州城内外,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这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都在紧张地观望、盘算和善后。

  次日,便有风声从被羁押的变法校尉头目口中传出:昨夜那把险些酿成民变的冲天大火,并非意外。

  更非屯垦义勇所为,而是张雨的心腹死士杨恒昌,奉命带人暗中纵火,意图制造混乱,嫁祸于人!

  消息传来,刘应节又惊又怒,立刻派人缉拿杨恒昌。杨恒昌虽负隅顽抗,却终究难敌精锐官军,很快便被锁拿归案,押入大牢。

  严刑之下,他对纵火之事供认不讳,却死死咬定是“奉上峰密令”,至于这“上峰”具体是谁,则含糊其辞。

  张雨身为钦差,手持王命旗牌,身份特殊,即便有嫌疑,也无人敢公然缉拿审问。

  杨帆权衡再三,最终决定,依旧让那些对张雨恨之入骨的变法校尉头目们“自发”地将张雨软禁在词人祠后院,美其名曰“保护钦差安全,免受乱民惊扰”。

  词人祠后院一时成了杭州城最热闹也最尴尬的所在。

  张雨被困其中,气得暴跳如雷,每日大骂杨帆、万采以及所有他能想到的人,声称自己奉旨行事,尔等竟敢囚禁钦差,形同谋反!

  杭州城的缙绅官员们,此刻却如同约好了一般,对词人祠敬而远之,无人前来探望,更无人敢替他说话。

  大家心里都清楚,张雨此番捅了马蜂窝,牵扯太大,谁沾上谁倒霉,避之唯恐不及。

  又过了一日,杨帆拿到了万采连夜写就的厚厚一沓供述。

  详细交代了变法校尉队从组建到横行乡里、乃至昨夜围困北校场的种种情状。与杨恒昌的口供及一些人证相互印证,确实拿到了张雨不少把柄。

  但杨帆仔细翻阅后,却仍皱起了眉头。

  “这些证供,多是指控张雨纵容校尉队横行、举措失当,乃至昨夜派兵围场。

  然则…最关键之处——张雨是否直接指使杨恒昌纵火,是否直接下令校尉队攻击官军、煽动民变——却皆无实证。

  万采和杨恒昌,都将此推诿为‘奉密令’或‘揣摩上意’。单凭这些,若要彻底扳倒张雨,甚至牵连其背后严党,证据仍显单薄。”

  他沉吟片刻,叫来吕坤。

  “吕先生,调查张雨、万采在杭州期间与地方缙绅、豪商往来之事,可有进展?尤其是…有无贪贿敛财之实证?”

  吕坤面色凝重,拱手道。

  “部堂,此事正在加紧查探。张、万二人行事谨慎,且时日尚短,一时难有突破。

  然…卑职已加派人手,广布耳目,一有消息,即刻回报!”

  杨帆点点头。

  “此事关乎大局,务必抓紧!”

  晌午时分,杨帆与张翰、刘应节再次聚于词人祠前厅,商议如何处置张雨这个烫手山芋。三人心情皆不轻松。

  张翰忧心忡忡道。

  “杨兄,将张雨一直这么软禁着,终非长久之计。

  他毕竟是钦差,久不露面,朝廷追问下来,我等如何交代?不若…不若寻个由头,放他回京算了?让他去跟严家自己人撕扯,我等也省心。”

  刘应节却摇头反对。

  “张大人此言差矣!张雨此番吃了如此大亏,岂肯善罢甘休?

  若放虎归山,他回京后必定颠倒黑白,在严家面前极尽谗言,将一切罪责推到我等头上!

  届时严家借机发难,陛下或太子迫于压力,降罪下来,我等岂不冤死?”

  杨帆目光坚定,断然道。

  “绝不能放!此刻放他,无异于自掘坟墓!必须将他堵在杭州!至少…至少要等到吕坤查到更多实证,或是京城那边有新的动向再说!”

  三人议定,一时也无更好办法。刘应节提议悄悄去看看张雨现状。

  三人悄然行至软禁张雨的后院厢房外,透过窗隙,只见张雨披头散发,官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

  面前摆放的饭菜一口未动,只是双目无神地呆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状若疯癫,早已没了往日钦差的威风。

  张翰见状,心中更惧,生怕张雨真被逼疯了,那罪过就更大了。

  就在此时,吕坤却一脸兴奋地匆匆赶来,压低声音道。

  “部堂!二位大人!有了!有重大发现!”

  杨帆精神一振。

  “哦?快讲!”

  吕坤难掩激动。

  “卑职手下耳目,从万和钱庄一个老账房处,撬开了口!拿到了确凿证据!

  张雨抵杭后不久,便收受了巨商沈一纹十五万两白银的贿赂!有沈一纹心腹的供状,还有万和钱庄秘密账册的抄录存根为证!银子走的隐秘渠道,但账目清晰,铁证如山!”

  杨帆、张翰、刘应节闻言,皆是又惊又喜!

  “十五万两?!好大的胆子!”

  张翰倒吸一口凉气。

  “天助我也!”

  刘应节击掌道。

  “有此铁证,足以治他个贪墨巨款、欺君罔上之罪!”

  杨帆眼中精光闪烁,沉吟片刻,却道。

  “此证…暂且不要经由官府,更不要呈送锦衣卫。”

  三人一愣,不解其意。

  杨帆微微一笑,计上心头。

  “将此供状和账目存根,抄录一份,让万采‘无意中’透露给外面那些看守张雨的变法校尉头目们。让他们…去给张雨提个醒。”

  刘应节恍然大悟。

  “部堂的意思是…借此逼迫张雨,让他自己写下成立变法校尉、乃至昨夜之事的‘实情’?”

  “正是!”

  杨帆点头。

  “那些头目们正恨张雨入骨,又急于撇清自身,有此把柄,定会好好‘劝一劝’张雨。张雨是聪明人,知道贪墨十五万两是什么罪过。

  是乖乖写下供述,承认举措失当,还是等着这铁证上达天听,他…应该会选。”

  果然,不出半日,词人祠后院便传来了消息。

  在那些手持“铁证”、凶神恶煞的头目们“好言相劝”下,张雨面色惨白,汗如雨下,最终颤抖着提笔,写下了一份关于组建变法校尉队、推行新政过程中“急于求成、察核不周、致生事端”的供述文书。

  文中虽将主要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声称多是“自作主张”,竭力为严家开脱,但毕竟白纸黑字,承认了诸多过失。

  吕坤看了供述,有些遗憾。

  “可惜…未能咬出严家。”

  杨帆却淡然道。

  “足够了。能让他写下这个,已是意外之喜。逼得太紧,反狗急跳墙。有此为凭,先堵住他的嘴,便是胜利。”

  随后,杨帆让张翰以浙江巡抚衙门的名义,将万采那份详尽的供述以及张雨这份“请罪自陈”的文书,紧急呈报京城内阁枢密台及有司衙门。

  而那份关于张雨收受十五万两白银的铁证,以及杨恒昌纵火、煽乱的具体供状,则被杨帆悄然压下,并未一并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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