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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二章只有你们了


届时,他便是我等手中一把最锋利的刀!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严世藩脸上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不错!正是此理!而且…据鄢懋卿回报,安陆那位‘景王’的疯病…似乎大有‘好转’之象?呵呵…这倒是…天助我也!”

  他眼中闪烁着阴谋的光芒。

  “父亲,诸位!

  我们何不…顺势而为?就让他的‘病’好起来!而且,要让他‘好’得恰到好处!

  既要让宫里那位…隐约听到风声,知道他的三儿子‘病情好转’,似乎…有望‘康复’。

  又不能让他好得太彻底,更不能让他公然露面!就要这般吊着!

  让陛下心里…始终存着这么一个…若有若无的‘念想’,这么一个…可能的‘选择’!”

  罗龙文抚掌轻笑。

  “妙!妙极!陛下近年来,对裕王殿下…似乎并非全然满意。若此时,另一个‘儿子’有了那么一线希望…陛下心中那杆秤,怕是…就要摇摆不定了!

  届时,再将江南变法之争,稍稍引导,将其变为…裕王与景王之间的夺嫡之争!让陛下以为,所有争端,皆源于此!

  待到陛下厌烦了兄弟相争,又对裕王失望透顶之时…或许…或许就会想起那个‘病愈’的‘好儿子’了!”

  “不止如此!”

  严世藩笑容愈发阴冷。

  “我们还要…再加一把火!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烧得裕王…坐立不安!烧得他…自乱阵脚!”

  他看向赵文华。

  “文华!你最擅谶纬之术、市井流言。

  我要你在江南…尤其是苏松常杭这些紧要州府,暗中散播一个消息…就说…就说那杨帆,之所以能得陛下如此青睐。

  年纪轻轻便委以重任,巡抚东南…乃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寒门士子!

  他的真实身份…极可能是…是陛下早年流落民间的骨血!是…是一位身份特殊的皇子!”

  赵文华闻言,先是一惊,随即露出心领神会的奸笑。

  “东楼公此计…高!实在是高!此等宫闱秘闻,最是引人遐想!

  一旦传开,裕王殿下闻之,必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他若不动,则流言日盛,其位动摇。他若动了…呵呵,那便是手足相残,正中我等下怀!

  下官…知道该如何做了!定让这流言,如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地…传入该听的人耳中!”

  严世藩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罗龙文。

  “龙文,江南那边,光有流言还不够!还得…有实实在在的大事发生!要能把杨帆,牢牢地拖在泥潭里!更要…能给裕王一个…足以动手的借口!”

  罗龙文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早已成竹在胸。

  “东楼公,下官以为…景德镇,或可大做文章!”

  “哦?细细说来!”

  严世藩身体前倾,极感兴趣。

  “景德镇官窑,如今名义上虽归赵贞吉管辖,然实际掌控者,多是杨帆昔日提拔之吏,且其中充斥大量由屯垦卫释放之奴籍工匠、窑工。”

  罗龙文侃侃而谈。

  “这些人,与当地原有匠籍民户,积怨已久。往日有杨帆强力弹压,尚能维持表面平静。

  如今杨帆自身难保,殷、赵二位和稀泥…此正其时也!”

  他阴笑道。

  “只需稍加撩拨,许以重利,挑动几家与严家有旧的大窑户,率先发难,苛待那些奴籍工匠,克扣工食…再暗中使人鼓动奴工闹事…冲突一起,必难收拾!

  届时,再…‘偶然’发现,某些窑厂竟胆大包天,私烧…私烧唯有御用方可使用的五爪龙纹瓷器!而经手此事的,恰好就是杨帆的心腹!

  甚至…可以‘查出’,杨帆对此‘知情不报’,乃至‘默许纵容’!”

  “好!好一个‘私烧御瓷’!”

  严世藩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此乃僭越大罪!往小了说,是贪图暴利,往大了说…便是心怀不轨,图谋不轨!裕王正愁找不到攻讦杨帆的利器!

  此等现成的罪名,涉及礼制法统,他岂会不用?!届时,变法之争便可顺理成章,化为夺嫡之疑!妙!妙啊!”

  他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裕王与杨帆斗得两败俱伤,嘉靖皇帝左右为难,最终不得不依靠他严家来稳定局面的美好前景。

  “龙文!此事便交由你全权筹划!务必做得天衣无缝,火候恰到好处!”

  严世藩兴奋地吩咐道。

  “文华!流言之事,亦需加紧!

  我要在半月之内,让江南官场,让京城司礼监,甚至…让陛下耳边,都开始听到这‘私生子’的风声!”

  “是!东楼公”

  罗龙文与赵文华齐声应命,眼中皆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凶光。

  严嵩始终闭目听着,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念珠,浑浊的目光扫过意气风发的儿子严世藩。

  以及跃跃欲试的罗龙文、赵文华等人,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老了。精力大不如前,思绪也常常凝滞,再难如年轻时那般,瞬息间洞察万千,运筹帷幄。

  他能感觉到儿子和党羽们正在筹划一件极其危险、甚至可能颠覆一切的大事,他能隐隐感到不安,觉得其中似乎有哪里不妥。

  有巨大的隐患…但具体是哪里不妥,该如何修正,他那曾经算无遗策的大脑,此刻却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难以看清。

  “…既然…既然尔等皆以为可行…”严嵩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无奈。

  “那…那便依计行事吧。只是…务必…务必慎之又慎…切莫…引火烧身…”

  这近乎默许的态度,让严世藩眼中最后顾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狂热的兴奋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躬身道。

  “父亲放心!孩儿自有分寸!如今已到图穷匕见之时,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唯有奋力一搏,方能为我严家,搏出一线生机!龙文,文华!事不宜迟,即刻去办!”

  “是!东楼公!”

  罗龙文与赵文华齐声应命,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凶光,匆匆离去。

  严嵩望着他们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和无力,都隔绝在那沉重的眼皮之后。

  京城某处隐秘的宅邸内。

  裕王朱载垕坐立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铺着厚绒地毯的厅堂内来回踱步。

  这里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张二的秘密据点之一。

  “殿下稍安勿躁。”

  一旁静坐的尹台温声劝慰。

  “张指挥办案老道,既是上午遣人来报已有线索,想必…很快便有确切消息。”

  裕王停下脚步,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易察觉的恐惧。

  “尹先生,非是孤沉不住气…实在是…此事关乎国本!若那杨帆…若他真是…真是父皇流落民间的…叫孤…叫孤如何自处?!”

  他近日心情本已稍缓,因尹台、张二办事得力,暗中为他网络了不少力量,甚至联系上了恭顺侯吴继爵、英国公张溶等勋贵,秘密蓄养死士,以应对不测。

  越是接近那个可能的真相,他心中的恐惧就越发强烈。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张二风尘仆仆地快步而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凝重。

  “殿下!”

  张二躬身行礼,声音因急促而略显沙哑。

  “查到了!臣…查到那杨帆的根脚了!”

  裕王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急声道。

  “快说!

  他是何人?!”

  张二压低声音道。

  “臣动用了埋在最深处的暗线,甚至…甚至冒险调阅了部分司礼监秘藏的旧档,终于查到…那杨帆,并非无根之萍!

  他…他是由一个名叫普清的老道,自幼携养长大的!”

  “普清?”

  裕王眉头紧锁。

  “何方道士?”

  “武当山!真武观!”

  张二语气肯定。

  “据查,约两年前,此老道携杨帆来到京城。

  那普清老道,颇有些神通,竟混入了朝天观,甚至…甚至冒充过蓝道行真人的师叔!而杨帆,则化名在翰林院做了一个小小的典籍打杂!

  后来…后来便是那场青词大案,杨帆被吴风带入宫中,得见天颜,自此飞黄腾达!

  而那普清老道,在杨帆入宫后不久,便悄然离京,返回了武当山真武观,至今未出!”

  裕王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

  “武当…真武观…父皇潜龙之时,曾多次前往武当山祈福…莫非…”

  张二眼中闪过异色,继续道。

  “殿下圣明!更蹊跷的是,臣回忆起约莫十五六年前,陛下…陛下曾密令东厂,暗中遣人前往安陆、武当山一带,秘密寻访一个…一个带着年幼孩童的老道!

  当时…当时臣亦曾随行!然…然搜寻数月,一无所获!陛下因此龙颜大怒,处置了不少办事不利的厂卫…此事…此事后来便不了了之,成为一桩悬案…”

  “十五六年前…带着孩童的老道…武当山…”裕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被尹台连忙扶住。

  “殿下!”

  尹台亦是面色凝重。

  “若…若张指挥所查属实…那杨帆的身份…恐怕…”

  裕王猛地抓住尹台的手臂,指甲几乎掐入肉中,声音颤抖。

  “他…他难道真是…真是父皇流落民间的…骨血?!是…是孤的…兄弟?!”

  这个猜测,如同惊雷,炸得他魂飞魄散!

  张二连忙低头。

  “臣…臣不敢妄断!然…然诸多线索吻合,且…且陛下对杨帆之宠信,远超常理…此事…恐怕八九不离十!”

  裕王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中,半晌,才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冰寒的决绝。

  “查!给孤继续查!查那普清老道的底细!查杨帆所有过往!

  一五一十,都要给孤查得清清楚楚!”

  他转向尹台,语气森然。

  “尹先生!联络吴继爵、张溶之事,加快进行!所蓄死士,务必精悍可靠!随时…待孤手令!”

  “老臣明白!”

  尹台肃然应命。

  裕王挥挥手,让张二和尹台先行退下,他自己则又在密室中独坐良久,方才悄然离开。

  但他并未返回裕王府,而是乘坐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兜兜转转,来到了另一处更为隐秘的别馆。

  馆内,一名身着锦袍、气质阴鸷的中年文士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到来,连忙躬身行礼。

  “臣沐朝弼,参见殿下。”

  此人乃是黔国公沐朝弼,其子娶了英国公张溶的长女,而张溶的幼女,则已许配给了裕王的世子朱翊钧。

  沐家与张家、裕王,早已通过联姻,结成了利益共同体。

  沐朝弼当年在云贵废除投献、整顿卫所时,曾与杨帆打过交道,对其手段又是敬佩,又是忌惮,心情复杂。

  裕王屏退左右,直接将张二查到的惊天秘闻,低声告知了沐朝弼。

  沐朝弼听完,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竟然…竟然是他!难怪…难怪他当年在云贵,行事那般…那般肆无忌惮,却又总能得到朝廷…不,是得到陛下的暗中支持!原来…原来如此!”

  他看向裕王,眼中充满了同情和决绝。

  “殿下…此事已非寻常权争。若他真是…真是皇子,且…且以陛下对其宠信来看,其母…其母恐怕非同一般!届时…殿下您的储位…危矣!”

  裕王咬牙道。

  “孤…孤岂能不知?!沐公,如今…孤能依靠的,只有你们了!”

  沐朝弼重重跪下。

  “殿下放心!沐家与张家,早已与殿下休戚与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那杨帆是何身份,有何等手段,在这皇位之争面前,唯有…实力才是唯一的法则!臣…必竭尽全力,助殿下铲除此患!”

  尽管他内心深处,对杨帆的才华和魄力不乏欣赏,甚至有惋惜,但在冰冷的现实和家族利益面前,那一点点欣赏瞬间便烟消云散。

  安陆王府,后院天井。

  夏日的午后,闷热无风。

  景王朱载圳如同往常一样,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地瘫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空,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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