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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天衣无缝


就在这看似彻底疯癫的表象之下,他的感官却如同最警觉的猎豹,时刻捕捉着周遭的一切细微变化。

  突然,他耳廓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院墙之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绝非寻常仆役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他门外略作停留,似乎…在透过门缝向内窥视!

  有人!是监视者!而且…是高手!

  朱习的心脏猛地一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是严世藩派来灭口的?还是…父皇的锦衣卫发现了什么?!

  电光石火间,他做出了决断!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啊——!!!”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

  他开始疯狂地手舞足蹈,在原地胡乱转圈,双手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破烂的衣衫,嘴里发出更加混乱癫狂的嘶吼和怪笑!

  “鬼!有鬼!哈哈哈哈!来抓我啊!来啊!”

  他一边嚎叫,一边跌跌撞撞地扑向院墙,用头去撞,用手去抠,状若疯魔!

  院门被猛地推开!

  一身便装的张二快步闯入,看到眼前这骇人一幕,即便是他这等见惯风浪的锦衣卫高官,也不禁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卑职…卑职是…”张二试图开口,声音尽量放得平和。

  “鬼!你是鬼!”

  朱习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张二,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缩到墙角,瑟瑟发抖。

  “别过来!别过来!严世藩派你来的!是不是?!

  他要杀我!

  他要杀我灭口!父皇!父皇救我!”

  他语无伦次地嘶喊着,将“严世藩”的名字脱口而出,既是极度“恐惧”下的“真实”反应,更是一种试探!

  张二心中巨震!殿下果然知道严世藩!而且…似乎深受其害!

  他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殿下误会了!卑职并非严党!卑职是…是裕王殿下派来探望您的!”

  他临时改口,抬出了裕王。

  “裕王?大哥?”

  朱习猛地一愣,眼中闪过极其短暂的茫然,随即被更深的“恐惧”和“愤怒”取代。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大哥恨不得我死!

  他和严世藩是一伙的!都想我死!滚!滚开!”

  他抓起地上的碎石,疯狂地砸向张二!

  张二闪身躲开,心中疑窦更深。景王对裕王的敌意竟如此之深?

  这…这似乎与传闻不符…他咬了咬牙,决定再试一次,猛地挺直腰板,换上一副威严面孔,厉声道。

  “殿下!休得胡言!卑职乃奉皇上密旨前来!陛下…陛下一直记挂着您!您若再装疯卖傻,欺君罔上,休怪卑职无情!”

  他试图用皇帝的威严来震慑对方,逼其露出马脚。

  谁知朱习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疯”得更加厉害!

  他猛地一头撞向旁边的廊柱,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额角顿时鲜血淋漓!

  他却仿佛毫无痛觉,反而指着张二癫狂大笑。

  “哈哈哈!父皇?父皇早就不要我了!

  他把我关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现在又派人来骗我!你们都是一伙的!

  一伙的!!”

  他一边嘶吼,一边手脚并用地爬向张二,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竟是要咬人的架势!

  张二被他这完全不要命、彻头彻尾的疯魔状吓得连连后退,头皮发麻!

  这…这哪里还有半分清醒的样子?这根本就是一个彻底疯癫的废人!

  所有的试探,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张二心中最后侥幸也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怜悯。

  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听着脚步声彻底远去,院门重新关上,依旧保持着疯狂姿态的朱习,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他瘫坐在墙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额角的鲜血混着汗水淌下,显得狼狈不堪。

  那双透过乱发缝隙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冰冷的得意!

  “成功了…我骗过他了…”他心中狂喊,激动得几乎要颤抖。

  “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以为是裕王或者杨帆派来的?还是父皇?哈哈哈…蠢货!都是蠢货!”

  无尽的希望和野心,再次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严世藩…你等着!等我即位!等我登上九五之位!第一个就要你严家满门抄斩!还有父皇…你如此待我…也别怪我心狠!”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龙袍加身、君临天下的那一刻!

  他甚至开始在心中盘算,如何通过那秘密渠道,联系上武当山的道士爹,里应外合,将严家彻底扳倒!

  他重新躺回冰冷的石板上,望着天空,嘴角勾起扭曲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已经演完了最艰难的一场戏,骗过了最危险的探视,通往龙椅的道路上,最后一关…已经闯过去了!

  千里之外的京城,西苑玉熙宫精舍内,气氛却截然相反。

  嘉靖皇帝朱厚熜面沉如水,听着徐爵的禀报,手中那串珍贵的沉香木念珠,几乎要被捏碎。

  “还是…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甚至…愈发严重?”

  嘉靖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深深的悔恨。

  “李时珍…连李时珍也束手无策?只说…只能静养,难以速愈?”

  徐爵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

  “回皇爷,李院使确实…确实已尽力了。

  他说…殿下之疾,乃积年郁结所致,心脉受损,非药石所能速效…且…且殿下时而狂躁,时而昏沉,根本无法配合诊治…恐怕…恐怕…”

  后面的话,徐爵不敢再说。

  嘉靖缓缓闭上眼睛,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蚀骨的悔恨,噬咬着他的内心。

  如果…如果当年不是自己那般猜忌,不是那般冷酷,将儿子圈禁高墙…或许…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果!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景王“病情”逐渐好转,然后召其回京“述职”,近距离观察,再决定是否…是否给予其机会,甚至…作为制衡裕王的一步棋。

  然而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景王彻底疯了,裕王因恐惧而暗中结党,严嵩老贼首鼠两端,投机观望…这大明朝,似乎又到了风雨飘摇的十字路口!

  “杨帆…”他脑海中闪过那个身份神秘、手段强硬的年轻人。

  “无论他是谁…此番江南变法,他已是众矢之的…无论最终结局如何,以他的心性,恐怕…都会坦然接受吧…只是…这变法…这社稷…”

  一股深深的忧虑和绝望,笼罩了他的心头。

  他挥了挥手,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疲惫。

  “徐爵…你…退下吧。”

  “是…皇爷保重龙体…”徐爵不敢多言,躬身退出了精舍。

  嘉靖独自一人,在空旷而寂静的精舍内伫立良久,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最终,他眼中闪过极其锐利和决绝的光芒!

  他不能倒下!至少…现在还不能!

  他走到门口,低沉地唤了一声。

  “朱七。”

  阴影中,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然出现,跪伏在地,正是真正的锦衣卫指挥使朱七。

  “臣在。”

  嘉靖的目光冰冷如刀,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杀意。

  “朱七,你亲自去办。给朕…暗中查探沐朝弼、恭顺侯吴继爵、英国公张溶、武定侯郭勋…等人近日之动向!

  尤其是…他们与裕王府之间,有无异常往来!记住!要绝对隐秘!不得让任何人察觉,包括…吕芳!”

  朱七心中猛地一凛!陛下这是…这是对裕王殿下起了疑心?!要动用他这支绝对忠于皇帝个人的秘密力量去调查太子?!这…这可是天大的干系!

  但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沉声道。

  “臣!遵旨!”

  “去吧。”

  嘉靖疲惫地挥挥手。

  景德镇,御窑厂深处,一处守卫森严的窖藏内。

  督陶官沈淳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小心翼翼地照亮着眼前一排刚刚出窑、还带着余温的瓷器。

  灯光下,那些瓷器釉面莹润,器型端庄,赫然是唯有皇家才能使用的五爪龙纹!

  更令人惊异的是,其中几件的形制,竟带着明显的西洋风格,显然是迎合了某种特殊的海外需求。

  沈淳的随从,心腹书办彭伯胜,看着这些精美绝伦却又僭越无比的瓷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低声道。

  “大人…这批货…何时启程运往京城?走…走哪条线?”

  沈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指尖轻轻拂过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纹,嘴角勾起阴冷的笑意。

  “运往京城?伯胜,你何时变得如此天真了?”

  彭伯胜一愣。

  “大人的意思是…”

  沈淳放下油灯,转过身,昏暗中他的眼神闪烁着狡黠与狠厉。

  “这批瓷器,从来就不是为了送入京城,更不是为了呈送御前。它们…是饵。”

  “饵?”

  彭伯胜更加困惑。

  “不错。”

  沈淳压低声音,语气中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是用来钓大鱼的饵!钓那条…如今在江南搅风搅雨,自以为是的杨帆杨部堂!”

  他凑近彭伯胜,几乎耳语道。

  “严少卿已有钧令。要借此批瓷器,做一篇大大的文章!

  你即刻去安排,找几个‘可靠’的人,将这批东西,‘悄悄’送到镇上新来的那几家私窑主手中,尤其是…那些与杨帆分派的契奴工匠往来密切的!然后…”

  “然后便‘偶然’发现!告他们一个‘私烧御瓷,僭越谋逆’之罪!

  再将线索…巧妙引向杨帆!就说是他纵容甚至指使麾下契奴,勾结奸商,胆大包天,仿造御器,意图不轨!

  届时,人赃并获,铁证如山!看他杨帆还如何狡辩!看他那变法,还如何推行!”

  彭伯胜听得心惊肉跳,冷汗直冒。

  “大人…这…这可是泼天的大罪啊!牵连下去…恐怕…”

  “怕什么!”

  沈淳冷哼一声。

  “正是要它闹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惊动京城,直达天听!届时,自有严少卿他们在朝中运筹帷幄!

  杨帆一倒,他那些什么新政、什么变法,自然烟消云散!江南,还是我等…不,是严少卿他们的天下!”

  他拍了拍彭伯胜的肩膀,语气带着威胁与利诱。

  “伯胜,此事若成,你便是首功!严少卿绝不会亏待于你!若是办砸了…哼,后果你是知道的。”

  彭伯胜吓得一哆嗦,连忙躬身。

  “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办!定将此事办得…天衣无缝!”

  沈淳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彭伯胜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仿佛已经看到杨帆身败名裂、锒铛入狱,而自己则因“揭发逆案有功”而加官进爵的美好未来。

  千里之外的北京城,兵部衙门。

  已是深夜,衙堂内却依旧亮着灯火。张居正独坐于巨大的公案之后,面前摊开着卷宗,眉头却紧紧锁起,手中的笔久久未能落下。

  窗外月色清冷,映照着他凝重而疲惫的面容。冯保傍晚时分悄然来访,言语间再次暗示枢密台仍有空缺,陛下对其颇为属意…张居正却婉言谢绝了。

  并非他不愿执掌权柄,而是他深知,在如今这波谲云诡、暗流汹涌的局势下,贸然踏入那权力的核心漩涡,无异于自寻死路。

  陛下心思难测,严党虎视眈眈,裕王惊恐不安…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更让他忧心的是来自蓟州的军报。土蛮部落因辽东压力而大规模东迁,不断侵扰蓟镇边墙,边防压力骤增。

  蓟辽总督杨博麾下虽有重兵,却多以家丁私军为主,号令不一,难以协调出击,导致边境烽火频传,百姓苦不堪言。

  这积弊已久的家丁军制,已成朝廷心腹大患,然牵一发而动全身,改革谈何容易?

  就在他沉思之际,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兵部侍郎王国光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和惊疑。

  “叔大!叔大!”

  王国光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压低声音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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