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一波三折
“不服气？可以理解，”林锐的声音平淡，没有涟漪。眼前的一切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略作思考之后，林锐决定亲自跑一趟196师，没时间等马林科夫慢慢想通了，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那他也只能行使军长的权力，当场接管他的指挥权了。
林锐转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开口道：“准备车辆，我们走一趟196师。”
“196师师部？”，富尔曼诺夫闻言，露出一丝忧色，劝道：“离得有点远啊，有二十多公里，这路况，只怕要颠簸一个多小时啊。”
“而且，”，富尔曼诺夫顿了顿，语气中有一丝凝重，“中间还要穿过结合部，那里在敌人炮火覆盖范围，并不安全。”
林锐正扣着外套纽扣，动作没有停下来，“没办法，这是必要的沟通成本，总比打起来指挥脱节强。”
凭借自身的特殊视野的存在，林锐相信自己并不太可能遇到致命危险，无非是耗费了一些时间罢了。
就在林锐系上最后一颗纽扣，正准备迈步出门的，忽然，门外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名通讯兵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译出的电文。
“军长！196师！196师回电了！”
富尔曼诺夫离得最近，率先接过电文，他快速扫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将其递给林锐。
电文的内容很简短，只有干巴巴的一句话：“196师收到集团军命令，愿意服从军长的指示。”
但落款处的名字却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196师代师长 卡卢金”。
富尔曼诺夫脸色变幻不定，他凑近林锐半步，压低声音道：“卡卢金？我记得他是原来196师的副师长，马林科夫呢？难道被司令直接撸掉了？！”
林锐的目光在电文上“卡卢金”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科斯坚科司令......竟然为他做到了这种程度？一言不合便把多年的老部下给炒了？
这种粗暴的信任感，让林锐颇有一种“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的慨然。
“应该是这样了。”林锐点了点头。
“军长，那......我们还去196师吗？”，富尔曼诺夫试探着问道，在他看来，既然196师已经明确回电表示服从，最大的沟通障碍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不，还是去一趟吧。”，林锐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给196师发报，就说我们要来。”
很快，几辆吉普车和一辆满载警卫的卡车驶出上科鲁曼小镇，向196师防区驶去。
车队在道路上颠簸前行，林锐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看似在休息，实则已经悄然张开了他那扩展后的“战场视野”。
二十四公里的直接视野范围内，地形地貌、村落树林、战线走向清晰可见。
而当他集中精神，将感知蔓延开去，连接上那些散布在广袤战场上的己方单位，前沿观察哨、侦察兵，巡逻队...一幅更为宏大，但也更为模糊和跳跃的战场图景在他脑海中拼凑起来。
...........
196师指挥部设在一个半埋入地下的加固农舍里，外面伪装着树枝和杂草，入口处垒砌着沙袋。
指挥部里，马林科夫背对着入口，面向挂在墙上的大幅作战地图，他站得笔直，但那紧攥着铅笔的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翻江倒海。
在他侧后方不远处，代师长卡卢金默然站立，他身材不算高大，带着几分温和的气质。
此刻，他微微垂着眼，视线落在脚下。
指挥部里的其他参谋和通讯兵也都刻意压低了声音，连走路的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报告！军长到了！”，通讯兵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通报，卡卢金精神一振，“终于来了吗？”
他转头看了眼身前的马林科夫，语气谨慎地问道：“师长，军长来了，要不去见一下？”
马林科夫的背影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随即便没了动作，只是从喉咙里憋出一句沙哑的回应：“你是师长，你去吧。”
望着马林科夫僵硬的背影，卡卢金心中五味杂陈，有对未来的茫然，有一丝没来由的愧疚，还有一丝不由己的无奈。
他张了张嘴，轻声说道：“师长，你是了解我的。”
这句话里面包含了很多东西，卡卢金本不是富有野心的钻营者，投机者，他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军人，只是被命运推到了这个位置。
“去吧，师长。”马林科夫重复道，声音低沉而疲惫。
卡卢金深深地看了马林科夫的背影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转身向外走去。
指挥部外，林锐已经下车，正站在车边，环顾着师指挥部四周。
卡卢金快步走出指挥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吉普车旁的林锐。
年轻军长气质卓然，虽然年轻，但沉稳自信的气质让卡卢金印象深刻。
“军长！”卡卢金立正敬礼，声音带着一丝恭敬，“196师代师长卡卢金，欢迎您前来视察。”
林锐回了个军礼，目光在卡卢金身上停留片刻，又瞥向他身后的指挥部入口：“卡卢金同志，感谢你的及时回电。马林科夫师长呢？”
卡卢金：“报告军长，马林科夫同志……他在指挥部里研究作战地图。他说......我现在是师长，由我来接待您。”
林锐微微点头，没有立刻追问，而是迈步向指挥部走去：“那就进去谈吧，时间紧迫。”
卡卢金侧身让开道路，跟在林锐身侧。富尔曼诺夫、巴里亚京斯基和几名警卫紧随其后。
踏入指挥部，昏暗的煤油光下，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起立致敬。
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林锐，光影在他的脸上跳跃，勾勒出他坚毅的面部线条。
林锐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锁定在那个站在地图前的身影上。
马林科夫已经转过身来，身形依然绷得很紧，不肯放松。
“马林科夫师长，你好！”林锐平静地开口。
马林科夫脸上刻满了疲惫与不甘，眼睛布满血丝，“军长！”
林锐点了点头，道：：“我收到了196师的回电，但对指挥层的变动尚不了解具体情况。卡卢金现在是代师长，那你呢？”
马林科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声道：“我已被解除师长职务，等候集团军的进一步处理。”
卡卢金上前一步，试图缓和气氛：“军长，马林科夫同志对196师情况最熟悉，我认为......”
林锐抬手制止了他，目光始终锁定在马林科夫身上：“马林科夫，你认为集团军司令部的决定正确吗？”
马林科夫的脸涨红了，双手握的更紧了，显然在极力克制情绪。
几秒钟难堪的沉默后，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回答：“服从上级决定是军人的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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