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波三折（2）
林锐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继续追问道：
“我不是问你是否服从，我是问你是否认同这个决定。”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利剑，直刺马林科夫内心最深处，几秒钟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和愤怒：
“不，我不认同！我指挥196师已经五年了！从顿河草原到迪涅波河河畔，我了解这个师的每一个营连，凭什么说换就换？我认为......我还能继续指挥它打胜仗！”
这番毫不掩饰的坦白，像颗炸雷，在狭小的指挥部里炸开，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卡卢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准备随时站出来打圆场。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林锐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神色。
"很好，"林锐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你很诚实，也对自己的部队有信心。这是指挥员应有的品质。"
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马林科夫身前，目光中带着审视：“马林科夫，接下来的战斗，196师，仍然由你来指挥，如何？”
“啊？什么？！”
指挥部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所有人都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马林科夫本人更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锐。
“军长，这......”，马林科夫一时语塞，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给他整不会了。
林锐目光如炬，声音陡然变得郑重起来：
“马林科夫师长，正如你所说，服从上级决定是军人的天职，在接下来的作战中，196师作为暂十四军的一部分，必须严格执行军部的统一指挥，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那一刻，马林科夫眼神挣扎，不甘、愤懑，迟疑，矛盾....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心中交织着，翻腾着。
他沉默许久。
但林锐没有丝毫不耐，只是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年轻的军长双手背在身后，站姿挺拔如松，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马林科夫的脸。
两人的目光与在空中交汇，马林科夫在年轻军长眼里，看到了真诚和期待，他真的希望自己能继续执掌196师。
最终，他向前迈出一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能做到！军长阁下！”
林锐微微点头，然后转向一直忐忑不安的卡卢金：“卡卢金同志，你顾全大局，表现出色，继续担任副师长，协助马林科夫指挥。”
站在一旁的卡卢金暗暗松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释然：“是，军长！我一定全力配合。”
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指挥部里隐隐传来几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参谋们交换着眼神，脸上浮现出放松的神色。
离得稍远的巴里亚京斯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看着明显已经不抗拒的马林科夫， 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家中长辈说过的某些话。
他若有所思，对这位年轻的军长产生了新的认识。
林锐没有留给众人太多回味的时间，他大步走到作战地图前，手指敲了敲桌子。
“好了，时间不多，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马林科夫，你来介绍一下你师当前的部署和面临的敌情吧。”
马林科夫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之前的重担。他跟着走到地图前，拿起指挥棒，开始汇报起196师的情况。
196师是一个标准的步兵师，人数大约一万两千人左右，主要战斗力量是下辖三个步兵团，战术支援力量包括两个炮兵团、一个反坦克营、一个防空营，另外还有侦察、通信、工兵、运输等等，并配备了十六辆轻型坦克和十三辆装甲车。
他们防守的阵地，位于乌曼南侧的西面，左翼是227师，右翼是64步兵军。
马林科夫的指挥棒，在地图上移动，每个团的防御区域、火力配置等信息，全都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附近进攻这一区域的，是克军第11集团军下属的72步兵师，过去两天，敌人连续发动了多次进攻，攻势凶猛，推进十分迅速。
196师已经丢失了大量阵地，这也是马林科夫着急上火的原因。
年轻军长安静听着，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凝视地图，几乎没有打断马林科夫的话，而是让他畅所欲言。
只有当马林科夫提到某些细节时，他才会微微颔首示意。
等马林科夫讲完之后，林锐点了点头，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马林科夫，你需要注意几个点。"
“首先，你的右翼结合部，部署的兵力太多了。不需要这么密集，抽调两个营回到正面战场。”
马林科夫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军长，您不害怕敌人突破这里吗？64军那边的防守并不稳固。”
林锐摇了摇头：“不用怕，可以调动预备队。”
他顿了顿，继续道：“另外你的预备队部署太靠后了，敌人的突破非常迅速，你需要将预备队提前一些。”
马林科夫争辩道：“军长，预备队需要足够的纵深来避免敌军炮火覆盖。”
“理论上是这样，”林锐打断他，“但实战中，时间比安全更重要。我要求你将预备队前移三公里。”
马林科夫继续争辩：“这太冒险了！他们会暴露在敌军炮火下！”
“做好伪装和工事就行。”，林锐不容置疑地说，"我们实力不如他们，如果还不肯冒险，是赢不了的！"
指挥部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担心刚刚缓和的局势再度紧张起来。
马林科夫紧抿嘴唇，目光在地图和林锐之间来回移动。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遵命，军长。我立即调整部署。”
林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很快又变得严肃：“这还不够。我判断克军很快会再次发动进攻，你的反坦克火力配置不合理！太分散了，跟摊大饼似的”
马林科夫有点懵圈，道：“那该怎么办？我们的反坦克炮数量有限，如果不能覆盖整个防线......”
林锐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把其中八成部署在左翼阵地！”
众人：“？”
马林科夫：“啊？军长，把炮调过去，敌人的装甲不在左翼怎么办？”
林锐耸了耸肩膀，道：“那就凉拌吧。”
众人：“？”
众人傻眼了，还有这种打法的吗？
看着众人无语的脸色，林锐知道还是得解释解释。
“反坦克炮就这么多，这样摊大饼，结局就是每一处都挡不住，不如跟对手赌一把！让他们猜猜我们到底在哪里部署了反坦克炮！这样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指挥部里安静下来，年轻军长的胆大包天和赌博一样的战术布置，让众人一时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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