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止水归来：幸福幻象与“多出来的弟弟”
中年佐助的炼狱，还在继续。
他僵在树丛后，那只六勾玉的轮回眼，也缓缓关闭。
训练场上，那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正和鸣人勾肩搭背，被香磷追着数落，三人吵吵闹闹地走向训练场边缘，准备去领他们“翻倍”的训练任务。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青春的气息，鲜活得刺眼。
【嗯，效果不错，眼神都涣散了。】
【看来宇智波家的心理健康教育，确实有待加强。】
明石空从树枝上轻巧地跳下，拍了拍御神袍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走到佐助身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切。
“怎么了，旅人先生？”
“看到他们，是不是也想起了自己的青春？”
佐助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青春？
他的青春，是族地里的血，是父母冰冷的尸体，是哥哥那双让他堕入无尽月读的万花筒。
“我们……”佐助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我们不该在这里，和他们接触太多，会……”
“会影响历史？”
空笑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弯成好看的月牙，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佐助最后的幻想。
“不要说什么和熟人互动太多影响历史这种话。”
“咱们不在一个时空，影响不到的。”
空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里，只是无数个可能性中的一个。一个……因为我，而变得稍微正确了一点的世界而已。”
“你的世界，还是你的世界。你的悲剧，也还是你的悲剧。”
轰！
佐助的大脑一片空白。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
这里不是他的过去。
这里，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一个名为“幸福”的幻梦。
“大叔？你还好吧？”
旁边的博人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担忧。
他看到佐助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走吧！”
空完全无视了佐助的崩溃，兴致勃勃地一挥手。
“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我请客！带你们去我的火锅店吃个饭！”
【心理疏导的最好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
【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空心情愉悦地盘算着。
“正好，我再叫上几个人，大家认识一下。”
“鼬现在是发展改革委员会的会长，忙得脚不沾地，正好让他出来放松一下。”
“哦，对了，还有止水，那家伙最近在暗部，闲得很，也叫上。”
“还有我的秘书，山中枫，让她也一起，工作餐嘛。”
空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着客人的名字，就像在安排一场最普通不过的饭局。
但“止水”这两个字，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惊雷，狠狠劈在了佐助的天灵盖上。
他猛地抬头，眼睛里，是全然的、无法掩饰的骇然。
止水？
宇智波止水？
那个为了阻止政变，将眼睛托付给鼬，自己投河自尽的，宇智波最强的幻术天才？！
他也……活着？！
“止水是谁啊？”博人好奇地问道，“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没有人回答他。
空看着佐助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
他转过身，向着训练场外走去，御神袍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潇洒的弧线。
他没有回头，只是懒洋洋地抬起手，对着身后摆了摆。
“不要拒绝我哦！”
背影在前方晃动，御神袍下摆随着主人悠闲的步伐轻轻摇曳。
明石空就那么走在前面，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仿佛刚刚只是完成了一次寻常的饭后散步。
中年佐助的世界，却在身后分崩离析。
止水。
宇智波止水。
这两个字，是比天照更灼热的业火，是比月读更深沉的梦魇。
那是哥哥穷尽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挚友，是为了村子与家族献出眼睛与生命，最终沉入南贺川冰冷河水中的伟大牺牲者。
他的死，是推倒宇智波命运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可在这里……
在这个荒诞、扭曲、却又幸福得令人发指的世界里……
他也活着？
“大叔！佐助大叔！”
博人用力地拽着他的袖子，声音里满是焦急。
“你到底怎么了？我们快跟不上了！”
佐助的身体像是生了锈的傀儡，每挪动一步，骨节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跟在那个年轻的五代目火影身后，穿行在宇智波族地整洁的街道上。
孩童的嬉闹声，妇人的谈笑声，混杂着远处商铺的叫卖声，织成了一幅他只在梦里见过的，名为“日常”的画卷。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灵魂。
他是一个闯入天堂的恶鬼，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在这里成了一个无人能懂的笑话。
“我说，旅人先生，再不走快点，肉就要被别人吃光了哦。”
前面的明石空回过头，琥珀色的眸子弯成了月牙，语气轻松愉快。
佐助没有回应，只是麻木地加快了脚步。
他必须跟上去。
他必须亲眼看看。
看看那个本该死去的人，是如何在这个世界……笑着活下去的。
……
木叶一品锅，总店。
作为火影的私人产业与木叶如今最火爆的餐饮地标，这里永远人声鼎沸。
浓郁的牛油香气和鲜美的菌汤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食指大动的独特味道。
“哟，五代目大人！”
“火影大人今天也来视察工作吗？”
“大人，今天可以打折吗？”
空一走进店里，立刻被热情的村民和食客包围。
他熟稔地挥着手，脸上挂着元气满满的爽朗笑容，和每一个人打着招呼，完美扮演着那个亲民、开朗的“小太阳”火影。
佐助和博人跟在他身后，像是两道与这热闹氛围格格不入的影子。
博人被这阵仗惊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未见过哪个村子的领袖，能和民众亲近到这种地步。
而佐助，则在人群的喧嚣中，感受到了更深切的孤独。
“好了好了，今天我请客，大家随便吃！”
空豪爽地一挥手，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带着两人穿过大堂，走向了最深处一间挂着“非请勿入”牌子的包间。
推开门，里面的装潢与外面的热闹截然不同。
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张巨大的圆桌，和一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餐具。
“坐吧，别客气。”
空自己先大大咧咧地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这里是我的专属包间，隔音效果一流，就算在里面把桌子掀了，外面也听不见。”
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佐助沉默地拉着博人坐下，身体依旧紧绷。
这里不像是一个饭局，更像是一个审判庭。
而他，是等待宣判的罪人。
空没有理会他的紧张，而是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只小巧的蛤蟆。
“喂，小蛤蟆吉，醒醒，干活了。”
他戳了戳蛤蟆的肚皮。
那只蛤蟆不情愿地睁开眼，呱了一声。
“联系鼬，让他放下手里的破预算，滚过来吃饭。”
“是，是……”蛤蟆有气无力地应着，闭上眼开始传递信息。
佐助的呼吸一滞。
鼬……
“哦，对了，还有。”
空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再联系一下止水，告诉他，他要是再不来，我就把他上次任务藏起来的私房钱，全部上交给村子财政。”
蛤蟆的身体抖了一下，似乎被这个威胁吓到了，传递信息的效率都高了不少。
“最后，叫山中枫过来一趟，让她把警务部队下个季度的经费申请报告带上，我一会儿顺便签了。”
空三言两语安排完毕，然后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
“搞定。”
他拍了拍手。
“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美味的锅底和新鲜的食材，以及……我的客人们了。”
包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桌子中央那口巨大的铜锅，在无声地等待着火焰。
佐助垂着头，黑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那只紧紧攥住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止水……
他竟然用如此熟稔、如此随意的语气，在谈论着宇智波止水。
仿佛那不是一个传说中的英雄，只是一个会藏私房钱的、随时可以叫来一起吃饭的普通朋友。
“那个……火影大人。”
博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空，又看了看身边仿佛已经石化的佐助。
“你说的那个止水，是谁啊？很厉害吗？”
“厉害？”
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啊，是个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笨蛋，也是个无可救药的弟控。”
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怀念。
“不过，他的瞬身之术，确实是厉害。”
“比四代目火影，还要快。”
博人倒吸一口凉气。
比被誉为“黄色闪光”的四代目火影还要快？那是什么概念？
然而，这句话落在佐助耳中，却掀起了另一层巨浪。
弟控？
止水……他有弟弟吗？
不，他没有。
那空说的“弟控”……控的是谁？
一个可怕的、却又无比合理的猜测，在佐助的脑海中疯狂滋生。
止水和鼬，是年龄相仿的挚友。
在鼬的心中，止水是兄长，是导师，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那么，在止水心中呢？
他会不会，也把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崇拜着自己，努力追赶着自己的宇智波鼬，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这个念头，让佐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
包间的门，被轻轻拉开了。
一个穿着整洁的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儒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处理公务过度的疲惫，但在看到空的时候，还是微微躬身。
“五代目大人，您这么急着叫我，是预算案有什么问题吗？”
是宇智波鼬。
这个世界的，作为“发展改革委员会”会长的宇智波鼬。
他看起来成熟、稳重，眉宇间没有丝毫阴郁，只是一个为村子发展而殚精竭虑的优秀政客。
他的视线，在下一秒，落在了佐助的身上。
佐助的脸上，是饱经风霜的痛苦。
鼬的瞳孔，在瞬间收缩。
他看到了那个独臂的男人。
看到了那张和自己弟弟一模一样，却写满了沧桑、痛苦与疲惫的脸。
“你……”
鼬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就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他不说话，只是拿起筷子，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空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别站着了，鼬。”
“坐吧。”
“人，马上就要到齐了。”
鼬没有动。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眼前这个陌生的“佐助”所吸引。
那是……什么？
是敌人伪装的吗？
不，那股熟悉的查克拉，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联系，做不了假。
那是佐助。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的手……他身上那股几乎要溢出来的，绝望的气息……
就在这兄弟二人跨越时空的对视，让空气都近乎凝固的时刻。
包间的门，再一次被猛地拉开。
一个爽朗得有些过头的声音，大大咧咧地传了进来。
“喂！空！我听蛤蟆说你在这儿？藏私房钱的事儿咱们等会儿再算，肉呢？肉先给我端上来！”
伴随着声音，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有着一头标志性的黑色卷发，脸上挂着灿烂到晃眼的笑容，整个人充满了阳光与活力。
他的目光在包间里扫了一圈，掠过空，掠过鼬，最后……落在了那个独臂的、僵硬得如同石像的男人身上。
灿烂的笑容，微微一滞。
宇智波止水歪了歪头，清澈的眼眸里，透出一丝好奇。
“咦？”
“鼬，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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