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只有一个娘，一个弟弟。”
“她母亲在哪工作？弟弟多大了？”
“没工作，弟弟十岁。”何雨柱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你怎么找这么个姑娘？以后负担可不轻。”
易中海这话一出，何雨柱顿时火了。他强压着火气，声音压得很低：“一大爷，我找谁还得跟你汇报？我负担重不重关你什么事？我和我媳妇都是职工，再重能重过贾东旭？至少我们家都是城市户口。”
“再说，我无父无母，小芳的妈就是我妈，她弟弟就是我亲弟弟。大不了多养两个人，又不是养不起，总比替外人养老强！”
说完这句，何雨柱再不开口。
易中海脸色铁青，浑身气得发抖。何雨柱这话几乎明摆着说：我养丈母娘天经地义，你想让我给你养老？没门。
他虽气，却不敢发作，只道：“柱子，你就这么跟我说话？这些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何雨柱实在不想搭理他。几次院大会下来，他早看清了易中海的为人——正如孙红心所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见他不说话，易中海反而更来劲。何雨柱索性趁这机会把话说开：“你教我？教我什么？尊老爱幼、互帮互助？一大爷，这话以后别提了，丢人。”
“就说昨天院大会，你真当大家看不出来？嘴上说是大伙需要粮食请红心帮忙，其实不就是想让红心给贾家找粮吗？院里大多人家都有份额，缺粮能缺到哪去？只有贾家最缺。”
“你打着全院的旗号，帮的却是贾家一家，你以为红心看不出来？我都不稀得说你。”
“你没看出来吗？人红心根本懒得理你，就你一次次找人家麻烦。这就是你说的尊老爱幼？”
“一大爷，话既说到这儿，我也不怕挑明。往后咱两家各过各的，我家再难也不用你伸手。以前听你的，我差点把我妹饿死，是红心点醒了我。”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别扯上我，尤其是跟贾家有关的。你乐意帮就自己帮，我和他家再不想有任何牵扯。”
说完这些，何雨柱只觉得浑身轻松——总算甩掉易中海这块狗皮膏药了。
易中海两口子愣在原地，几乎不会走路了。他们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何雨柱之口。从前那个任人摆布的何雨柱去哪了？怎么突然就长了脑子？
其实何雨柱发这顿火，不光是看清了易中海过去的所作所为，更因为今天这事——说他媳妇不好，哪个男人能忍？他媳妇条件好不好关别人什么事？吃别人家大米了？
再说了，自己媳妇家条件再差能差过贾东旭媳妇吗？怎么没听你说贾东旭负担重？还真是两套标准。
况且这是送奶奶最后一程，一路没见你提别的，倒有心思盘算我养老的事，我养你个锤子。
之后一路上，何雨柱再没和易中海说话。
就在何雨柱与易中海送老太太去火葬场的同时，孙红心正和王主任在张家闲聊。
“我打算今晚就在你们这儿宣读老太太的遗嘱，这事不能拖，越拖越容易出岔子。早点定下来也好，我猜你小子肯定要把老太太那房子也推倒重建，这样年前就能完工。”王主任没遮掩，也没和孙红心商量。
“行吧。”孙红心有点遗憾不能借这事闹一场，“那我晚上又去不了我姐家吃饭了？”
王主任伸手揉了揉孙红心的脑袋，“你还差这一顿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儿也饿不着！”
王主任说完，孙红心没反驳，嘿嘿一笑，朝在厨房忙活的张丽喊：“张姨，晚上我在这儿吃啊。”
张丽没应声。
说到吃饭，孙红心又对姐姐说：“姐，明天我也不回去吃，我答应师傅周末去他家。”
“行，记得带点东西去。”孙燕是怕弟弟总去师傅家白吃白喝惹人不高兴，毕竟不是谁都像易中海那样，能无条件容忍贾东旭占便宜。
“知道。”孙红心暗自吐槽，我只是对他那些新奇玩意儿感兴趣，其他方面，我可是个相当省心的徒弟。
王主任这时也来了兴致，又揉了揉孙红心的头：“听说你这个假期一直跟你师傅坐诊，怎么样，医术有长进没？”
这问题不太好回答。单论中医，孙红心觉得自己进步很大。以前他空有扎实的基本功，却缺乏运用的方法，就像练武之人空有内力却没有招式。这个假期，王老主要教他招式，而且是精妙的招式，让他能逐渐调动起那些基本功。因此，这个假期他在中医上的进步可以说是跨越式的。
但若综合来看，整体医术进步不算太大，因为很多病不用中医手段，靠西医他也能治，只是他不太想用而已。
“王姨，明年有考试的话，帮我报西医的吧，我想先把西医等级考上去。”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打算。
王主任和孙燕都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决定，尤其是王主任，她一直以为孙红心主攻的是中医——从他平时的表现来看，也确实如此。“你小子还懂西医？”
孙燕接了一句：“他是看了不少西医的书，还有人请他翻译外文医书，不过我没见过他用西医给人看病。”
“真的？”王主任很惊讶，“那你西医大概什么水平？”
孙红心谦虚地说：“要是不设条件的话，大概能考到8级左右吧。”
在任何一个医院，8级卫生员都属于副主任级别。这个级别的意义，王主任和孙燕比谁都清楚——街道办每年组织工级考试报名，她们太明白这个级别意味着什么。
“你……你没在吹牛吧？”王主任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孙红心觉得这没什么可吹的，便解释道：“王姨，中医和西医不一样。简单说，中医比西医难学得多，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比如同样四年大学，西医毕业生基本能独立坐诊了，可中医的还在背医书。传统中医出师要十几年，这也是为什么中医多是家传——能熬得住这么长时间的学徒太少了。”
“再说，中医是医药一体，既要学望闻问切，还得懂草药药性。西医就不一样，医是医，药是药，医生只要知道用什么药，不用管药怎么来的。药剂师管制药，化验师管验血，各司其职。”
“所以西医培养快，中医培养慢。一个好中医几乎得是全能的。”
说到这儿，孙红心笑了笑：“我呢，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读书。这些年中医西医的书都看了，现在我的西医水平还比中医高一点。”
“上次协和副院长请我翻译医书，聊了一下午。他说我要是想干西医，他给我开特殊考试通道，去协和直接按8级卫生员待遇。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中医，没打算转行，就顺便拿个西医证书傍身。”
“另外，我师傅说了，中医除了考试，还有推荐制。级别高的中医能推荐弟子走特殊通道考核——我师傅正好有这个资格。所以国家考试我就不用考中医了，等他安排就行。”
他说完，王主任和孙燕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特别是孙燕，稍微回过神就立刻伸手捏住弟弟的脸：“你这臭小子，怎么只跟我说翻译医书的事，副院长邀请你的事情却一个字都不提？”
“这有什么好说的。”孙红心被捏得直翻白眼，“我师父单位的正院长之前还想收我为徒呢。”
王主任不由得深深感慨，孙燕这弟弟的优秀程度，已经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竟敢坦言自己具备副主任医师的水平，这种事她连听都没听过。
“好了燕子，别捏了，红心的脸都要变形了。”王主任转开话题，“那红心虽然不在家给人看病了，但翻译应该也能赚不少钱吧？”
孙燕支支吾吾地说：“这小子说一个月能拿一千多块。”
王主任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一个月一千多？这年头一年一千多都算高收入，一个月一千多是什么概念？
她咽了咽口水：“燕子，你没说错吧？”
孙燕这才把弟弟翻译收入的细节一一讲给王主任听，语气里掩不住骄傲与得意。
在张家聊到十一点半，孙红心跟着姐姐去她单位吃中饭。张丽中午没空单独给他做，食堂的大锅菜他又吃不惯。
饭后，孙红心说了句“回去休息会儿”就溜了。他回到招待所，第一时间进空间干活——连续休息几天，空间里的作物该收了，翻译的活儿也不能停。
直到三点，他才从空间出来。
回到院里，何雨柱已经回来了，正坐在自己屋里发呆。
“柱子哥。”孙红心走进屋，轻轻喊了一声。
何雨柱的心情显然还没恢复，连笑容都很勉强：“红心，你来了。”
孙红心不擅长安慰人，但看他这样，还是忍不住劝道：“柱子哥，节哀顺变。老太太走得很安详，没受什么苦。她是看到你结婚后才走的，应该没什么遗憾了。”
道理谁都懂，何雨柱自己也明白。可有些事不是明白就能放下的。这一点孙红心也深有体会——他自己不也常因思念奶奶，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吗？
“我知道。”何雨柱说话时带着抽泣，鼻音很重，“我就是觉得奶奶走得太突然了……她昨晚还让我做早饭，我做好了，她却一口都没吃上。哪怕吃一口也好啊。”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瞒着了。“柱子哥，你听说过‘回光返照’吗？老太太昨天那样就是。她让你做早饭，其实是想让你送她最后一程。昨天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但那时没法说——一来不确定，二来昨天是你洞房花烛夜。我想，老太太也不希望因为她，打扰到你的喜事。”
听完，何雨柱才明白其中的曲折，这位近一米八的汉子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孙红心没多劝，只静 ** 在一旁陪着。
半个小时后，何雨柱终于止住眼泪。他有些不好意思：“红心，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孙红心摆摆手，随即转入正题：“柱子哥，摆酒的事你是打算继续放在明天，还是往后推？我也好提前准备。”
“挪到下周吧。”何雨柱毫不犹豫。
“行。”孙红心觉得这样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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