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何雨柱没勉强，带着龙小芳走了。
“奶奶，我陪您吃饭来啦。”何雨柱进屋先把饭菜摆上桌，接着把聋老太从床上扶起来，“这是我媳妇龙小芳，今儿刚领的证，嘿嘿。”他一边介绍一边憨笑。
聋老太这才睁开眼，精神看起来挺不错，和常人没什么两样：“领证啦？好啊，闺女，来，让奶奶仔细瞧瞧。”
龙小芳连忙走到跟前蹲下：“奶奶。”
“这闺女真俊。”聋老太拉着她的手感叹道，说得龙小芳脸都红了。
何雨柱这时已摆好了饭菜：“奶奶，咱们先吃吧，今天菜都好，是红心拿来的，有狍子肉、野鸡蛋。”
人生走到最后，聋老太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得罪了孙家姐弟。现在看看，这院里活得最明白的，还是他们俩。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好在临走前，她和孙红心恢复了往来，否则她这干孙子别说娶媳妇，往后能不能在这院里住下去都难说。
“红心那孩子心善，你以后遇到难处就去找他，拿不准主意时也去问他。”聋老太叮嘱何雨柱。
要放在以前，她肯定让何雨柱有事找易中海。可现在她看透了，就易中海那绝不吃亏的性子，何雨柱真要跟他走太近，怕是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孙红心不一样。易中海绝不吃亏，孙红心却从不占人便宜。说好拿房子换一辆自行车、一块表，结果人家给了两辆自行车，连何雨柱相亲送媒婆的东西都是他准备的。
人品啊，就怕比。
“我知道，奶奶。先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别糟蹋这一桌好菜。”
“呵呵，吃，小芳，咱们吃饭。”
吃饭时，何雨柱和龙小芳一直细心照顾聋老太，等她吃饱了，两人才开始吃。
吃完后，龙小芳正要收拾碗筷，被聋老太拦住了。她朝何雨柱招手：“柱子，我柜子里有个木匣子，你帮我拿出来。”
何雨柱顺着她指的方向找到匣子，笑道：“哟，奶奶，您还藏着宝贝呢？”
颤颤巍巍打开木匣，聋老太笑骂了一句，“我哪有什么宝贝，就一对陪嫁的银镯子，留给小芳当念想，你别嫌弃。”
“奶奶，我……”
聋老太摆摆手，“收着吧，老太太没别的送你。我那傻孙子肯定想不到给你准备什么，你多担待些。”
之前何雨柱虽跟龙小芳提过聋老太拿房子换自行车和手表的事，可那都是听说。直到这一刻，龙小芳才真切感受到老人对自己丈夫的疼爱，这和亲奶奶根本没什么两样。
“奶奶，那我收下了。您放心，往后我会照顾好柱子和雨水的。”龙小芳郑重地向老人承诺。
“好，好孩子。”聋老太心里其实仍觉得对不住雨水，但多说也无益了。
她又拉着龙小芳说了会儿家常，快八点时让小两口回去，临走前特地嘱咐何雨柱：“柱子，明早给奶奶做顿早饭吧。”
何雨柱想都没想就应下：“行，明儿一早我做好了送来。”
端着剩菜剩饭，两人又来到张家——碗筷都是借他家的。
“老太太怎么样？”何雨柱刚进屋，碗还没放下，孙红心就问。
何雨柱这人粗心，仍乐呵呵的：“我看挺好，比前几天精神多了，都能坐起来吃饭了。”
孙红心一听就明白，这是回光返照，老人已走到最后了。“老太太还有什么交代吗？”
见孙红心神色严肃，何雨柱老实答道：“让我明早给她做顿早饭。”
看来老太太自己也清楚情况。也是，老人经历得多，让何雨柱做早饭，恐怕就是为了让他明天去处理后事。
孙红心没点破，只叮嘱：“柱子哥，那明早你做点好的，缺什么来张叔这儿拿。”
其实张刚和张丽也猜到了，但和孙红心一样，都没说破。
何雨柱应了一声，就拉着新媳妇走了。洞房花烛夜，大家都能理解。
孙红心没心思闹洞房，也离开院子回了招待所。
躺在招待所的床上，孙红心反思自己是否有时太过冷血。聋老太的事对他触动很大——老人与何雨柱并非血缘祖孙，却愿为他倾尽所有。换作自己，能做到吗？
恐怕不能。就算对张航，他觉得自己也会有所保留。这是两个时代养成的不同习惯，即便重活一世，也很难改变。
他想了很久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回到院里，果然，聋老太已经走了。 ** 被移到了中院，放在一张草席上。何雨柱跪在 ** 前，没有哭出声，但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看到张航也在，孙红心让他吃完饭同何雨水一起去上学，顺便替自己请个假，今天就留在院里帮忙。
“柱子哥，节哀。”孙红心走到聋老太的**前，鞠了一躬，又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安慰道。
何雨柱勉强扯出一丝苦笑，“红心，一会儿麻烦你跑一趟街道办。”
“好，等他们上班我就去。”聋老太是五保户，身后事由国家负责，这年头也不便大办，只能尽快火化安葬。
“谢了。”
易中海也在场，脸上带着几分哀伤。不过孙红心看不透他，那份哀伤是真是假，难以分辨。
陪何雨柱站了一会儿，孙红心去后院吃了早饭。田力这时也来了，原本今天要铺水管，只能推迟一天，好在还有其他活儿可以继续做。
和田力简单说了几句，孙红心便动身前往街道办。
“你怎么没去学校？”见到弟弟，孙燕有些意外。她并不担心他逃课，这种事从未发生过，何况他的表情明显不太对劲。
“老太太走了，我来通知王主任。”
“走了？”孙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走，我带你去王主任那儿。”
王主任听到消息，片刻没耽搁，从柜子里取出一张纸，便和孙红心、孙燕一同赶回院里。
回到院里，上班的人大多已经出门，只剩下何雨柱和易中海，以及一些不用上班的妇女和孩子。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聋老太虽不曾为院里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院里大多数人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连孙红心这个后来者都觉得难过，其他人更不必说。
“王主任，您来了。”易中海强笑着打招呼。
王主任只对他点了点头，走到老太太**前鞠了一躬，随后蹲在何雨柱身边，“柱子，节哀。”
何雨柱眼泪早已流干，嗓音沙哑：“王主任，奶奶走了，还得麻烦你们。”
“不麻烦，这是我们的责任。你是想今天火化，还是再等一天？”
“就今天吧，奶奶喜欢清静。”何雨柱毫不犹豫。
“好，我一会儿安排人过来，你跟他们一起去火葬场，之后把骨灰带回来。”王主任理解他的心情，也希望事情能尽快了结。
“谢谢您。”何雨柱低声道谢。
王主任拍了拍他的肩，站起身看了看周围的住户，皱了皱眉。她本打算宣读老太太的遗书，可院里只剩妇女孩子，都不是主事的人。也罢，晚上再来一趟。
她又叮嘱了孙红心几句，便返回街道办联系人手。
孙红心站在那里，悄悄留意着众人的神情。多数人哪怕装，也都摆出伤心的模样，只有贾张氏，连装都懒得装，嘴角甚至挂着一丝笑意。再配上她时不时朝后院瞟的眼神，孙红心大致猜出这老肥婆在盘算什么。
他没出声，心里却盘算着：要不要让王主任先别急着念老太太的遗嘱？看能不能借这事狠狠治一下贾家。他越看贾张氏越觉得碍眼。
不过想归想，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王主任肯定要尽快宣读遗嘱。这种事情必须速战速决，拖久了只会更麻烦。
抬 ** 的人还没到，中院这边他也插不上手，加上不喜欢那气氛，孙红心就溜达到后院，去看自己快要盖好的房子。
房子主体已经全部完工，连瓦都铺好了，室内的管道电线也都铺设完毕。田力正指挥工人铺水磨石地面。
“红心。”田力看见他，笑着打了招呼。这小子总算知道关心自己的房子了。
“田叔，大概还要多久能全部弄好？”孙红心在招待所住烦了，每天跑来跑去实在不方便。
“二十号之前肯定完工，只要天气不出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这房子弄完，田叔你先别接别的活儿，咱们把那套也处理一下。”孙红心指了指聋老太太那屋。
田力先是一愣，但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孙红心没多打扰田力。耽误他一会儿，自己就晚一天搬进来，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
“张姨，油都发给大家了吗？”跟田力聊完，孙红心就在张家歇脚。
“都发完了，还剩不少呢。”加上之前榨的，家里还有二十多斤油，至少半年不用愁吃油的事了。
“柱子哥本来打算明天摆酒的，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办。”何雨柱这会儿还跪在中院，孙红心也不好过去问。他发愁的是，那么多食材可不能随便拿出来。
其实孙红心倒不怕东西买多了浪费——何雨柱用不上，他自己也能吃。只是现在中院聚了这么多人，他不方便大张旗鼓地去搬运，不然趁现在没事，跑两趟把菜和肉先拉回来最省事。
“一会儿问问吧。哎，老太太怎么说走就走了。”张丽叹了口气。她跟老太太虽然不亲，但毕竟在一个院子里住了二十年。
孙红心没接话。他总不能说，老太太本来还能活个十来年，是被自己给气走的。
张丽也没空多理会孙红心，她还要给田力他们做午饭。不过孙红心没无聊太久，十点钟，王主任和孙燕又来了，还叫来一辆板车，把老太太的 ** 直接拉去了火葬场。跟着去的只有易中海两口子和何雨柱。
看来易中海是真急了，明知何雨柱心情差，路上还忍不住问：“柱子，你怎么突然就结婚了？那个龙小芳是什么人，你都打听清楚了吗？”
“我媳妇在纺织厂上班。”何雨柱语气冷淡。要不是正在送老太太最后一程，依照他的脾气，易中海刚才那话早被他怼回去了——他媳妇是什么人，关他什么事。
“家里什么情况？”易中海却没觉得自己的问题不妥，反而继续追问。在他想来，自己这是关心何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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