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震怒
须发半白的老者目光炯炯地射出两道逼人精光，怒斥道：
“所以人没带回来不说，你还擅自做主，没把那女人处理掉。”
“江寒晟，你真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你也敢忤逆。”
“求祖父宽恕！”
江寒晟没敢躲，笔直挨了一记砸下来的茶盏，扑通跪地请罪。
江擎看着儿子额头淌下的血水，心疼不已，连忙帮着求饶：
“父亲，晟儿最是谨慎，绝不会轻易忤逆您的意思，这其中，必然有原因。”
“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理由让你撤回人手？”
“玉玺呢？”
“回祖父，玉玺——也未得手。”
哐啷一声巨响，案桌上所有东西全部挥落到地，江阁老怒不可遏：
“你不远千里去一趟，人没带回来也就算了，你还心慈手软给江家留了一个污点在那里。”
“重要的东西你也没拿回来。”
“江寒晟，我让你过去是去做什么的？你是不是忘了？”
“孙儿不敢，还请祖父容禀。”
“父亲，您息怒，这其中必定有许多蹊跷，您且听他怎么说。”
江阁老没得到任何一件想要的消息和东西，气得胡须都跟着颤抖：
“好，好得很，你倒是给我说出一个理由，若不然，你也滚去陪他。”
江擎连忙扶着自己老父坐下，开门让亲侍去重新上一壶新茶上来。
掏了锦帕替儿子按住伤口，急得他连咽两下口水，好声劝道：
“好好与你祖父交代清楚，不可有任何隐瞒。”
待江洋端了新的茶水进来，瞄一眼地上的公文，余光瞥一眼地上跪着的大公子。
躬身弯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江擎倒了一杯热茶，恭敬奉上：
“父亲莫生气，想来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江阁老冷瞪他一眼，火冒三丈：
“你看着，要是不给太后一个交代，初一你媳妇和老三家的，估计就回不来了。”
“你以为事情那么简单。”
“办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他这是真气狠，江擎被他一顿斥骂，顿时也不敢再开口。
“说，一五一十地都给我交代清楚。”
“还请祖父垂听。”
江寒晟按住额头，不急不躁，娓娓禀道：
“那女子腹中所怀，已经证实是二弟的亲生骨肉。”
“当初二弟在江都县受伤被捕前，阴差阳错与一女子......”
“巧的是，那女子刚好就是后来买下二弟，还怀了他子嗣的女子。”
“这女子于二弟而言，不仅是亲生骨肉生母那么简单，若不是这女子，二弟的手脚，此生恐怕都难以治愈。”
“起初那位给二弟续手脚筋脉的女神医坚决不肯救二弟，只因二弟当年对她和她的族人见死不救。”
“那女子年岁虽小，但心地纯善，大着肚子，不惜下跪替二弟向人家请罪。”
“还甘冒生命危险，以自己的血为引，为二弟醒蛊，方能助二弟成功续好筋脉。”
“现在二弟已经对她上了心，若是除掉她，只怕二弟会再次失控，估计.......会重演六年前的一幕。”
“所以孙儿这才擅自做主，还请祖父明鉴。”
“至于玉玺，二弟其实已经将它告知孙儿，只是我们去晚一步，让仲王世子赶在了前头。”
“所以玉玺被仲王得手了？”
低沉雄厚的声音冷着声调不满发问，江寒晟俯首，如实答道：
“堰世子也未得手，他只得了一个空壳，里面的东西，不知被哪一方抢先一步。”
“此次孙儿也并非一无所获。”
“堰世子对二弟还算讲义气，神医给二弟诊治手脚筋脉的诊金四万两白银，全是堰世子送过去的。”
“二弟之所以不回，除了那女子即将生产外。”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筋脉虽已续上，但要想彻底恢复，还需神医调养。”
“故而二弟不能离开。”
“严先生在我之前，其实已经去见过二弟，他奉仲王之命，想将二弟接到铜城王府休养，二弟没应。”
“主要原因也是请不动那位女神医，那位女神医，与那女子有较深的交情。”
“所以孙儿不敢强制将人带回来。”
“另外，仲王已经向孙儿抛出结纳之意，孙儿不敢擅自做主，未给答复。”
“最重要的一点，二弟之意，不等朝局明朗，他不会透出诏书的半点消息，但是，已暗示孙儿大致方向。”
“为免被人盯上，孙儿没有立刻行动，先赶回来回禀您这些情况，遵听您的决定。”
“孙儿在想，若是我拿到玉玺，估计也不可能顺利回到京都。”
“这东西不在咱们手里，对江府其实才是最有利的，孙儿已经命人在留意动向。”
“至于盘州，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插好人手，仲王府和堰世子那里，也已派人盯着。”
江寒晟禀完，匍匐在地没敢抬头。
上座的人没应声，书房一下陷入沉寂。
大老爷候在案桌旁，小心翼翼察看老父亲脸色。
许久，江阁老这才气恼地斥责他一句：“你还是太年轻，心不够硬。”
“起来吧，好好想想，该怎么给太后一个满意交代。”
“阿钊的事情到此为止，之后不用你再插手，把手收回来，专心帮我处理朝堂之事。”
江寒晟恭敬回道：“是。”
顿了顿，他又试探说道：“您看，那女子也是以清白之身跟了二弟，怀的也是江家的血脉，要不，就让二弟......”
“孙儿遵命。”
对上那不怒自威的冰冷神色，江寒晟后头的没再敢说完。
“下去吧，一会儿我要见顺王，你用完膳再过来。”
“是。”
捂着伤口，江寒晟恭敬退了出去。
他前脚刚跨出书房，后脚江氅便带着一名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包裹严实的人通传入内。
错身之际，江氅与他四目相对，笑着调侃一句：
“表哥这一趟，想来收获颇丰。”
宋家村。
江煞低声与自己主子回道：
“那个叫宋瑶的，勾搭上村里一个癞子，属下抓了人严刑拷打一顿，他全招了。”
“说是宋瑶指使他这么干的，承诺只要他弄掉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她就嫁给他。”
“给他做婆，日日陪他睡，给他洗衣做饭干农活儿。”
“这两个奸夫淫妇立刻串通一气，想出了这么一个阴招。”
“那个叫宋瑶的，属下暂时还没将她抓起来。”
“您看，要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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