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祭祖
腊月二十九，上供请祖蒸馒头。
蔡婆子和惠娘带着柒兰一大早就在厨房忙活开了，待热腾腾的包子出锅。
柒兰提了满满一篮子包子和祭祀用的三牲、饭菜等回了竹林小筑。
江寒钊则带着江琥、江煞等几个男丁在正堂摆祭品。
年前的祭祖，按习俗需由家中男性长辈或顶梁柱来主持。
但宋刀刀这里比较特殊，她家中已经没了男丁，所以往年都是她自己在案桌上摆几样供品，点个香烧点纸钱磕头了事。
大的祭祀她是不能办的，需得到宋家去，由他阿爷和大伯三叔主持。
但宋家操办的时候，说是忌讳，怕冲撞了灶神财神和祖先。
所以宋刀刀父母的要么不提，要么就是烧两张纸钱，设酒水都没有她父母的位置。
时间一长，宋刀刀也就再没过去求过他们，自己一个人在家简单祭拜。
今年蔡婆子和江寒钊在，他亲自主持，三牲供的也全是整只，规格尽量以最大最丰盛的来操办。
宋刀刀大着肚子，不好凑上去，她坐在廊下捧着手炉，安静看着家中所有人忙进忙出。
所有供品摆齐后，江寒钊被江琥和江煞搀扶起身，点香行叩拜大礼。
蔡婆子穿着围兜站在门外看着，望着满桌的东西，香火缭绕，她忍不住别过头去抹眼泪。
宋刀刀摸着大肚子也湿了眼眶，望着飘飞的小雪花，她努力微笑：
阿爹阿娘，今年家里很热闹，你们的女婿亲自给你们上供，记得多吃些，光明正大地收下我们的孝敬。
往后每一年，都会给你们办得热热闹闹的，再过几年，你们的小孙孙也能给你们磕头了。
整个祭祀流程拜完，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等祭拜结束，江寒钊让江亥和江琥撤了胙肉和酒水，瓜果继续摆放在案桌上供着。
惠娘和蔡婆子将撤回来的胙肉又进行了烹制，柒兰很快也将他们那边祭祀好的肉食提了下来。
江寒钊给她递了一个点红的馒头，温柔抚摸她脖颈，偏头仔细看她：
“眼睛怎么红了？哭了？”
“没哭，被烟熏的。”
“哦。”
江寒钊抬眼瞥一眼厨房里忙碌的灶台，那热气离她八竿子老远。
至于正堂，那更遥遥相隔好远。
眉梢微微一挑，他俯身在她额前落一吻，轻哄道：
“是，都是那些烟不好，敢飘到我家舒儿眼睛里，一会儿让惠娘和姥姥灭了它。”
“走吧，回火堆前去烤火，外头冷。”
宋刀刀轻敲他一记，怒嗔道：“你故意的。”
“好好好，你说是故意，那就是故意，来，当心脚下。”
江寒钊拄着拐杖不好搀扶他，便出口提醒她小心点。
两人刚转身，院门外突然传来李大柱的声音：
“刀刀，有人在家吗？年货运来了。”
“刀刀，二郎，江琥你们在不在？开下门。”
宋刀刀停下脚步，惊喜地转头：
“是舅舅，舅舅来了。”
“哎，在呢。”她换了笑脸赶紧应答。
江寒钊拉住她，与她摇头，“院中有积雪，你别去，进去等着，我让江琥他们去开门。”
不等他吩咐，江煞和江琥已经像阵风一样去开了门。
“舅老爷/见过舅老爷。”
“别整这套虚礼，快，卸车。”
“哎。”
沈大川先将两个大包裹提进去，后头江琥和江煞则开始卸鸡鸭鱼蛋那些东西。
几人来来回回的期间，木梨他们也下来了。
看着江琥扛进来两头宰杀好的大羊，宋刀刀瞪圆了双睛：
“舅舅，你买羊啦？”
背了一筐爆竹进来的沈大川与她回道：“咱家今年接连遇到大喜事，自然是要好好过个好年。”
“你以前不是特别想在过年时吃顿暖呼呼的炖羊肉吗，今年舅舅买了，让你好好吃个饱。”
“哇，还有爆竹！”
木梨看到他后背那一筐鞭炮，高兴得欢呼出声。
沈大川笑着与她招招手：“也给你家带了一筐，去叫你琥子哥给你提下来。”
“好耶！”
小姑娘兴高采烈地奔过去，青娘子暖心与他谢道：“有劳刀刀大舅，每年都让你破费。”
“嗨，瞧你说的，一家人，咱不兴说这样客气的话，安心拿着就是。”
“今年年景好，咱们也阔气一回。”
“今年下来跟我们一道吃饭吧，木先生可担心你们了。”
“回来的时候，还特地过来让我给你们捎了东西回来，先给你们放廊下，一会儿记得带回去。”
“我家刀刀在你们家吃过好几回年夜饭了，今年怎么着也得让我们请你们一回。”
“明日下来与我们一道吃。”
“我同那北面来贩羊肉的商贩学了一道烤羊肉的手法，明日烤给你们尝尝。”
宋刀刀忙接了话告诉沈大川：
“别说明日，前几日开始一直到开春结束，他们都会来咱家一起搭伙，所以今年过年他们天天都会来。”
“是吗，那太好了，人多好，人多吃饭热闹，吃得也香。”
顿了顿，沈大川又撤回一步追问火堆边的宋刀刀：
“你没乱收青娘子什么东西吧？你这丫头可别乱来。”
宋刀刀心虚地别开了看他的视线，未答。
沈大川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开口就要开始说教：
“你收啥了？不会是钱吧？”
“哎你这丫头.......”
“刀刀舅舅，先把鞭炮放一下吧，要不放正堂去？厨房到处都是明火，万一......”
青娘子赶忙帮着圆场，顺便解释道：“我们这一家下来就是四五张嘴，出点米面钱应该的，不然都不好意思下来张口。”
“可不是刀刀自己开口要，是我师妹主动给的，她嫌弃我做的饭菜。”
“阿兰做的菜她又不喜欢，只能下来蹭你们家的饭了，放心，师妹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想给，刀刀大大方方的接，咱们两家都高兴，您可别斥责她，可不是她的错。”
“不然师妹这一不高兴，一会儿又得闹得鸡飞狗跳。”
沈大川本来还想说又不是吃三年五载，才个把月，不用给什么米面钱。
不过既然都这么说了，马上就要过年，也确实不好斥责她。
“行，那就依神医娘子的意思，就当给她压岁钱，意思一下就行，别给多。”
惠娘不好接他的话，只能呵呵同他笑两声：
“不多的，一点小心意罢了。”
宋刀刀缩下脖子，不敢吱声了。
一万两，这算多？还是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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