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词曲和配乐都是刘科长独自完成的。”任副台长感慨地说，“真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科长？他在电台工作？”荀老板好奇地问。

“不是，我们可没这个福分。他是轧钢厂医务科的科长，医术高超，从  手里救人易如反掌。”任台长解释道。

任台长特意打听了刘伟栋救活贾东旭的事迹。

“啧啧，果然是天才。”

众人纷纷发出赞叹。

杨厂长、张书记和李怀德满脸自豪。这样的天才可是他们轧钢厂的人！

接着录制《小白杨》，刘伟栋精准模仿了原唱的唱腔。录制完成后，所有人都感觉这首歌注定要在军中大放异彩。

“这首歌肯定会引起军方的注意。”张书记担忧地说，“得提防军方来挖人。我们得向上级汇报，光靠我们三个可挡不住！”

张书记很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

“《赤伶》背后有个故事，我是听了这个故事才创作的。”刘伟栋用标准的普通话讲述道，“故事是这样的......”

刘伟栋简短叙述了故事。随着他抬手示意，伴奏响起。他一开嗓，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伟栋用女声演唱，融入戏曲唱腔。那女声自然得令人惊叹，闭上眼睛仿佛真有一位女子在歌唱。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刘伟栋全情投入地唱着。

他能精准控制每块肌肉，发出女声轻而易举。更何况刚才荀老板唱戏时，刘伟栋借机观察了发声技巧。

荀老板本是个魁梧汉子，但扮上旦角后竟雌雄难辨！

一曲终了，在场众人皆泪眼婆娑。尤其是几位戏曲演员，更是泣不成声。这首歌让他们感同身受。

仿佛看见一位前辈在烈火中仍字正腔圆地唱着戏。

“太精彩了！这三首歌必定会传遍大江南北。”任台长激动地说，“我们马上安排播出。”

荀老板等人卸完妆后告辞离去。

刘伟栋一行人也准备离开，但任台长执意挽留。

“食堂已经备好饭菜。”任台长笑着说，“今天一定要尽兴。刘科长我们就不勉强了，得保护嗓子。”

“是啊，没想到刘科长唱歌也这么厉害！”王主编竖起大拇指，“特别是那女声，完全听不出是男儿身。”

“一点小技巧罢了。”刘伟栋笑道，“对了，我这次带了些稿子。王主编现在给你？”

“没问题，我马上打电话让人送稿费来。”王主编爽快地说。一行人朝食堂走去，包厢里已经备好了酒席。

散席时，杨厂长三人醉得不省人事，被抬上车送回轧钢厂。刘伟栋也喝了不少，骑着自行车往家赶，想着要尽快完成《亮剑》的创作。

刚进中院，就看见傻柱坐在他家门口。小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和一碟咸菜，半瓶散装白酒快见底了。傻柱眼睛通红，见刘伟栋回来，摇摇晃晃站起来：“兄弟，咱俩没仇吧？你为啥要整我？”

“私怨是没有。但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哪句冤枉你了？”刘伟栋冷冷反问，“你偷公家东西还有理了？给工人打菜抖勺还有理了？”

“工人们活该挨饿？他们的伙食就该被你偷去讨好小寡妇？”

刘伟栋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质问，让傻柱哑口无言。这年头，大义的名分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就会惹上  烦。

“我...算我倒霉！”傻柱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

五百块钱啊！这可是他攒了许久的娶媳妇钱，统共也就六百来块，还是靠接私活拼命挣的。眼下他还没被秦淮茹迷得神魂颠倒，再过一两年，怕是连五十块都拿不出来——非得被那女人榨干不可。

之前傻柱虽然也讨好秦淮茹，但毕竟人家是有夫之妇。顶多给些剩饭盒，再从妹妹何雨水的生活费里抠点出来接济。他自己存钱娶媳妇的念头可没断过，只是一心想找个像秦淮茹那样漂亮、又有城市户口和正式工作的，自然难上加难。

刘伟栋冷笑一声，开门把自行车推进屋，转身去厨房取咸肉晾晒。正午阳光正好，挂在游廊下晒个三五天就能风干。

当他把所有肉挂上屋檐时，整排腊肉像片小树林似的。贾张氏看得眼冒绿光，口水直流。

刘伟栋搬出小桌在门口开始打字，键盘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他手速极快，一小时能打四千字。

下午三点，刘伟栋起身活动筋骨。傻柱早已喝光那瓶散白，呆坐在原地  。

傻柱心里直犯嘀咕，从进门起就没见着秦淮茹的人影。按理说秦淮茹还没到接班的时候，这会儿能去哪儿呢？

正琢磨着要不要问问贾张氏，傻柱转念一想还是别自找没趣了。

突然院里进来三个人，惊得刘伟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傻柱也跟见了鬼似的，直勾勾盯着打头走进垂花门的刘海中。

还没等傻柱开口，贾张氏就扯着嗓子嚷道："刘胖子你不是判了半年吗？这才几天就放出来了？该不会是越狱吧？"

刘海中挺着啤酒肚，脸色一沉："贾张氏你少血口喷人！"

"我这是戴罪立功提前释放。本来我就是被人栽赃的！"

"现在  放我出来，就是要还我清白......"

刘伟栋大步走过来，吓得刘海中后半截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刘伟栋你想干啥？老刘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张翠花一个箭步挡在前面。刘光齐却缩着脖子直往刘海中背后躲。

"放  屁！谁栽赃你了？"刘伟栋抡圆了胳膊就是两耳光，抽得刘海中原地转了个圈。

"你...你敢打我......"刘海中捂着腮帮子直哆嗦。

"打你都是轻的。你说谁栽赃你？指桑骂槐是吧？"刘伟栋冷笑道，"信不信我再送你进去蹲着？"

"减刑就真当自己清白了？你脑子里进大粪了吧？"

"告诉你刘海中，你这辈子都带着劳改犯的案底！不光你自己当不成官，连你儿子政审都过不了！"

刘海中顿时傻眼了。

这个只有小学文化的七级钳工，原本还做着立功受奖、升官发财的美梦。没想到案底就像块狗皮膏药，这辈子都揭不下来了。

"刘光齐，他说的是真的？"刘海中突然红光满面，挨了耳光反倒精神焕发了。

"可不就是！"刘光齐咬牙切齿，"你进去第二天我就被街道办退回来了。"

作为难得的高中毕业生，刘光齐原本靠着刘海中走关系，在街道办当上了临时工。只要熬到转正，那就是端上铁饭碗的干部编制。

现在全泡汤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刘海中魔怔似的念叨着，"不对啊，我可是戴罪立功回来的！"

傻柱一脸不屑地嗤笑道："还当自己是立功归来的战士呢？也不瞧瞧是去哪儿立的功！"

"劳改农场给你记功，那是为了早点放你出来。还真指望街道给你敲锣打鼓戴红花？"

"脑子被门夹了吧？"

谁能想到傻柱也有骂别人没脑子的一天。

刘伟栋坐回门前，打字机又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这声音听得刘海中双眼充血。就因为这倒霉的打字机，他误以为是特务工具去举报，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

憋着满肚子火的刘海中不敢招惹刘伟栋，转头对傻柱吼道："傻柱你什么态度？我好歹还是院里的二大爷......"

"去  二大爷！"傻柱红着眼睛啐道："劳改犯也配当二大爷？咱们院儿什么时候轮到劳改犯当家了？"

刘光齐冷不丁插嘴："你偷公家钢材被贬成学徒工，又是什么好东西？"

"我、我至少没留案底！"傻柱梗着脖子嚷嚷，"老子清清白白，可不是劳改犯！"

刘海中气得浑身肥肉直颤，这时贾张氏也来凑热闹。

"刘胖子你既是劳改犯，往后离我们家棒梗远点儿。"贾张氏眼珠一转，突然拍腿叫道："对了！劳改犯不能住大杂院，你们赶紧搬走！"

她算盘打得精，要是能把刘家轰走，那两间房说不定就能姓贾了。

"放屁！老子轧钢厂的工籍还在呢！"刘海中狠狠吐了口痰，"就算不是工人，也轮不到你个老虔婆指手画脚！"

"房子是厂里分给我的，天王老子来了也赶不走！"

说完拽着老婆孩子摔门进屋。

刘伟栋码字到四点，起身去厨房张罗晚饭。待会儿小萱和娄晓娥要来，得让她们吃完早点回去。

翻出库存的土豆，开罐牛肉罐头做了道土豆烧牛肉。又炖了条鲫鱼汤，拌了盘拍黄瓜。

菜还没上桌，娄晓娥就牵着小萱风风火火冲进来。

"伟栋伟栋！"娄晓娥喘着气问，"听说你今天去电台录歌了？"

"你从哪儿听说的？"刘伟栋诧异道。

"我妈朋友说的，写《亮剑》的刘伟栋在电台唱得可好了。"娄晓娥眼睛亮晶晶的，"现在满四九城都在传呢！"

"五点广播会放。"刘伟栋擦着手笑道，"咱们边吃边听。"

"好呀好呀！"小萱拍着手蹦跳，"哥哥唱歌最好听啦！"

院门外传来嘈杂声，轧钢厂下班工人们陆续回来。易中海手里晃着个荷叶包，不用看就知道是猪头肉。

“柱子，要不要过来喝两杯？”易中海朝刚开门的傻柱招呼道。

傻柱揉了揉眼睛，显然刚睡醒：“行啊，我这儿还有几个鸡蛋，再炒点葱，叫上老太太一块儿吃点。”他语气低落。

“别往心里去，大伙儿都知道你是好心。”易中海拍拍他的肩，“明天来车间跟我学钳工，等你技术提上去，工资少不了。外快的活儿照样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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