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陈情令9

魏无羡卡在最后一天抄完了，聂星水迫不及待要出去，魏无羡眼珠一转，让她先走，自己有点事要跟蓝忘机说。

聂星水不解：“你跟冰块脸有什么好说的？”

魏无羡一边把她往外推，一边笑嘻嘻地压低声音：“他可是蓝老头的得意弟子，我总得想办法跟他搞好关系嘛。”

蓝忘机静坐原地，眸光冷淡地看着两人在门口推推搡搡，直到魏无羡“嘭”的一声关上门，隔绝了那道绰约身影。

聂怀桑和江澄早已在阁外等候多时，见聂星水独自出来，连忙迎上前。

“奇了怪了，”聂星水蹙眉嘀咕，“魏无羡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说着便要溜到窗边一探究竟。

聂怀桑和江澄交换了一个紧张的眼神，一左一右连忙拉住她。

“聂姑娘，你就别去了。”江澄握住她的手腕，话音未落，自己的脸却先红了起来。

聂星水目光锐利地在两人脸上扫过，“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快说，你们和魏无羡到底密谋了什么？”

聂怀桑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地摇着扇子：“没、没什么啦……”

就在这时，一声压抑着怒火的怒喝从藏书阁内震响——

“滚！”

紧接着，门被猛地撞开，魏无羡抱着佩剑窜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得逞灿烂的笑容。

“快跑快跑！”

他大笑着拽着她向前奔去，清朗的笑声在云深不知处的山间回荡，“小古板生气喽！”

蓝忘机愤然而出，冷白的脸庞红得滴血，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如何，琉璃般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两道拉在一起的身影。

视线中，那截腰肢细得晃眼。脑中又想起那龌龊图画，蓝忘机紧抿着唇，不由想着，魏无羡此番戏弄，是否有着聂星水的手笔。

这厢，无论聂星水怎么逼问，三个少年怎么不肯说，聂星水索性也不问了，想着溜出去买点肉菜消消馋。

江澄开口：“中午阿姐做了莲藕排骨汤，你们要不要来一起吃饭？”

“吃吃吃。”聂怀桑迫不及待。

聂星水连连点头。

江澄他们住在另一边，与聂星水隔得不太远，江厌离生得一副温婉容貌，空气中飘着一股食物的香味。

“聂姑娘，又见面了。”江厌离温柔一笑，“常听阿澄阿羡提起你，快来坐。”

聂怀桑觉得有些奇怪，贴着聂星水坐下，犹疑望着他俩：“你们为啥跟江姑娘提我妹妹，怎么不提我？”

江澄握拳咳了咳，“只随意提了两句罢了。”

魏无羡笑嘻嘻道：“怀桑兄，我们哪能不提你啊。这次听学没几个姑娘，师姐才会对星水更亲近。”

“哦。”聂怀桑恍然大悟。

江澄动作一顿，为什么魏无羡会直呼聂星水的名字。

他抬眼去看聂星水，只见她正帮江厌离摆放碗筷，眉眼弯弯地与江厌离说笑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称呼上的细节。

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她这是没注意，还是默认了？在藏书阁这一个月，魏无羡已经和她这般熟悉了吗。

魏无羡却浑然不觉：“星水，待会多喝点汤，师姐的手艺可是一绝。”

蹭了一顿饭，聂星水立刻爱上了江厌离的厨艺，亲亲热热抱着她的手臂喊姐姐，那模样看得聂怀桑又是肉麻又是嫉妒。

“江姐姐，云梦真有那么美吗？一眼看过去全是荷花？”

江厌离温柔地替她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是啊，夏日里莲叶接天，荷花映日，你若喜欢，日后可来云梦玩耍。”

魏无羡立刻凑过来：“师姐说得对。星水，你来云梦，我带你摘莲蓬、打山鸡，可比这云深不知处有趣多了！”

江澄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却听聂星水欢快应道：“好啊。清河尽是山石峻岭，比不得云梦水乡温婉。若是能去莲花坞小住，定要劳烦你们带我好好游玩。”

她说着又往江厌离身边靠了靠，“最重要的是能天天尝到江姐姐的手艺。”

聂怀桑摇着扇子嘀咕：“我这个亲哥哥倒是被晾在一边了。”

江厌离很是喜欢这个小姑娘，笑吟吟跟聂星水约定了下来。

翌日，聂怀桑大喜过望，跟魏无羡与江澄道：“太好了，蓝老头去我家参加清谈会了，这几天都不用上课啦！”

“天助我也！走走走，我们去打山鸡。”

江澄慢悠悠擦着剑，道：“你当这是云梦呢，哪有山鸡给你打。还有，你抄了这么多遍书，不知道蓝氏家规有一条是‘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吗。”

“管他呢，反正蓝老头不在，我肯定得好好玩玩。江澄你去不去？怀桑兄，星水呢，喊她一起去打山鸡啊。”

聂怀桑悠悠摇着折扇：“她啊，泽芜君找她有事，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

雅室，会客厅。

聂星水规规矩矩跪坐，一派乖巧：“泽芜君，这是什么茶，好香啊。”

蓝曦臣将茶轻轻推至聂星水面前，俊雅的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姑苏特产的茶叶，尝尝。”

聂星水品不来茶，尝着味道也知道绝非凡品。

蓝曦臣神情温润，五官与蓝忘机如出一辙的俊美，却全然没有蓝忘机的霜冷孤寒。

“为什么看着我的脸，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吗？”蓝曦臣笑问。

“没有没有。”聂星水摇头，眼眸如星子般闪亮，“就是忽然想起来一件糗事。”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来云深不知处的时候，我还当着含光君的面喊了好几声‘泽芜君’，当时真的好尴尬。”

原来是这样。蓝曦臣失笑：“我与忘机长相一般无二，确实容易认错。聂姑娘，你现在还会认错吗？”

“不会啦，我已经找到你和含光君的不同了。”

蓝曦臣：“哦？能否告知我，有哪里不同呢？”

面前的小姑娘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眼尾弧度微微上扬，像狡黠又灵动的狐狸。

蓝曦臣的笑意未曾落下，染着温柔。

“唔，其实熟悉之后，还是蛮好分辨的。”聂星水伸手隔空点了点他的眼睛，“泽芜君的瞳孔颜色比较深，看着很稳重温柔；含光君瞳孔颜色浅淡，像琉璃一样漂亮，就是有些冷冰冰的。”

许是蓝曦臣对她一直是温和放纵的，聂星水胆子大了些，有些随意：“每次跟他说话，他都会说‘不可’‘不许’‘禁止’，一开始觉得他好古板，后来竟感觉含光君也蛮有意思的，很好逗。”

蓝曦臣笑眯眯的：“忘机很好懂的，他只是不怎么爱说话。”

“哈哈哈哈，要是哪天默写家规默不出来，我就故意在含光君面前转一转，他一定能板着脸，一字不差地开始背家规。”

聂星水边说边模仿起蓝忘机冷着脸的模样，逗得蓝曦臣也忍俊不禁，眼底漾起宠溺：“你倒是把忘机的性子摸得很清楚。”

聂星水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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