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陈情令10
闲谈片刻，聂星水便起身告退。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雅室的门，一转身却险些撞进一个带着淡淡冷香的怀抱。
“含、含光君？”聂星水惊得后退半步，心脏砰砰直跳。
蓝忘机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浅琉璃色的眼眸依旧清冷，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其中似乎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幽深。
他……该不会都听见了吧？
聂星水顿时心虚起来，方才那些“很好逗”的言论在脑海中回荡，脸颊发热。
“忘机？你来的正好。”身后的门被拉开，蓝曦臣似有些惊讶，旋即看向聂星水，“聂姑娘，方才相谈甚欢，险些忘了正事。”
两个长相很是相像的人将她夹在中间，冷香混着蓝曦臣身上的香气，将她紧紧裹住。
原来，山下彩衣镇闹水祟，蓝曦臣前不久才从清河回来，想着聂星水生性活泼，便想邀请她一同下山松快松快。
聂明玦临行前曾特意嘱托，说小妹自幼无拘无束，连他这个长兄的话也时常阳奉阴违，望蓝氏能多加管束，磨磨她的性子。
蓝曦臣想的却是，人的天性并不能遏制。聂星水被罚的事情他已知晓，在云深不知处拘了这许久，想必早已闷坏了。这次下山除祟，正好让她散散心。
“聂姑娘可愿同往？”蓝曦臣温声问道。
还有这等好事。聂星水连连点头：“我愿意！”
三人并肩而行，蓝曦臣走在最中间，聂星水与蓝忘机分别走在两侧。
路上碰见了勾肩搭背的三个人，魏无羡“咦”了一声，朝蓝曦臣见礼：“泽芜君，你们这是去哪里？星水，我们刚刚还在找你呢。”
一看见蓝曦臣，聂怀桑就蔫巴了，小声唤了句“曦臣哥哥”。
江澄目光落在聂星水身上，疑惑三人这是去干什么。
蓝曦臣道：“除水祟，人手不足，邀请了聂姑娘同去。”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皱起眉头：“兄长，我们快出发吧。”
聂星水笑嘻嘻看向聂怀桑：“刚刚泽芜君还跟我说，大哥问你今年能不能顺利结课呢。”
聂怀桑勉强一笑：“哈哈，大抵是可以的。”
“慢慢慢——除水祟，我跟江澄在行啊，泽芜君能带上我们吗？”
蓝曦臣最终还是带上了他们，聂怀桑修为不精，没有加入。
“你也太不够义气了，能下山这种好事也不带上我和江澄。”
下山路上，魏无羡跟聂星水打闹，好不热闹。
“我下山可是有正经事的，你这么不靠谱，我只想带江澄，不想带你。”
江澄唇角一翘。
魏无羡不乐意了，伸手揪住聂星水的发尾：“你这是什么话，我哪里不靠谱了。”
“你哪里都不靠谱。”
听着他们的笑闹，蓝曦臣罕见有些烦闷。他看向一旁的弟弟，从他眼里看见了不喜。
三个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也不是安静性子，没一会儿就窜到了前面。
“泽芜君，我们在山下等你！”聂星水回头一笑，满身蓬勃朝气。
蓝曦臣温润一笑：“好。”
待看见他们身影远去，蓝忘机终于开口：“兄长，为何要带上他们。”
蓝曦臣道：“云梦多泽，魏公子与江公子在云梦素有佳名，或许能帮到我们。”
蓝曦臣知道，蓝忘机说的“他们”指的是谁。毕竟他邀请聂星水同去的时候，弟弟看起来很是乐意。
想到此处，蓝曦臣问道：“忘机，你看起来很是不喜魏公子。”
蓝忘机：“聒噪，顽劣。”
蓝曦臣：“千人千面，许是你对他有些许误解。我看，聂姑娘与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此话一出，蓝忘机闭嘴了，浅色眸子染了些许郁闷。
蓝曦臣几乎能确定弟弟心中的些许情愫。他抬头看着绿叶缝隙漏出的细碎光芒，头一次觉得，热闹也得分人。
下了山，带着等在下面的蓝氏弟子，众人一同御剑飞往彩衣镇。
彩衣镇水路贯通，两边白墙灰瓦，河道挤满了船只，两岸摆满了花卉蔬果，豆茶糕点等。
充满特色的叫卖声听的人耳朵都软了。
“哇，好大的枇杷！”聂星水眼睛都看不过来，冲岸边挥挥手：“老板，给我包些枇杷！”
蓝曦臣温和笑着：“聂姑娘喜欢吃枇杷？”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枇杷，有些稀奇。”
小商贩包了些，聂星水弹射过去一小块碎银，灵力裹着枇杷飞入手中。
蓝曦臣也买了些，朝蓝忘机一递：“忘机，要吃点么。”
枇杷胖嘟嘟、黄滚滚的，很是喜人。
蓝忘机抬眸看向蓝曦臣身后，魏无羡正在跟聂星水抢枇杷吃。
不过几个枇杷而已，魏无羡可以自己买，蓝忘机看出来他是故意的。
蓝忘机垂下眸子：“不吃。”
蓝曦臣顺滑收手，剥皮吃了几个，“果然很甜。”
魏无羡贼心不死，买了几坛子米酒，见蓝曦臣看来，他龇牙一笑：“泽芜君，我保证不带回去喝。”
船只越行越深，已经看不见两岸房屋，碧灵湖面骤然扩大。
他们所乘船只很小，只够站两三个人，聂星水也曾夜猎，却并没有遇过水祟，很是新奇。
江澄蹲在船边仔细观察，想在蓝曦臣面前找回些云梦江氏的尊颜——这些时日已经快被魏无羡给丢光了。
此刻，魏无羡又在作妖。
只见他握着竹篙，朝聂星水扬声道：“星水，看我看我！”
聂星水不解看去，就见一道哗啦啦的水波迎面浇来。
聂星水连忙躲避，飞身落到离她最近的蓝忘机身边：“魏无羡，你故意的！”
魏无羡对上蓝忘机冷凝的视线，用竹篙挑起聂星水刚刚所站船只，露出船底。
只见船底赫然趴着好几个浮肿的水鬼，蓝氏弟子连忙将水鬼控制，蓝曦臣问：“魏公子，你怎么知道聂姑娘脚底下有水鬼呢。”
“吃水不对，星水一姑娘，哪能比我和江澄还重。哎呀星水你别生气嘛，水鬼听得懂人话，让它们跑了就不好了，我这也是急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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