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有恃无恐
“你！”陆铮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虞婉宁，又指了指自己，“你以为我不敢吗？我这就进宫，亲自跟陛下去分说！我为国征战，九死一生，陛下定会体谅！至于你，这个不贞不洁的毒妇，必须被扫地出门！”
他当真转身就要往外走。
秦雪曼大惊失色，连忙死死拽住他。
“铮哥，你别冲动！此事要从长计议啊！”
她越是阻拦，陆铮越是觉得虞婉宁有恃无恐，非去不可。
“放开！我今天就要让这个女人看看，谁才是这个家的主子！”
将军府闹得天翻地覆，皇宫的早朝，却在诡异的气氛中进行。
一名御史出列，战战兢兢地奏禀：“启禀陛下，近来京中坊间，有些关于已故陆铮将军的传闻，说……说有人在城外见过他……”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闻言头也没抬。
“无稽之谈。”
可紧接着，又有两三名官员出列表示附和，都说有所耳闻。
皇帝的笔尖这才停了下来，他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查。给朕查清楚，是谁在背后妖言惑众。”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捧着一卷文书，快步上前，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色。
“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捷报！三皇子殿下传讯，我军大捷！以三万兵力，于鹰愁崖大破蛮族十万大军，敌军溃不成军，北境之危已解！”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哗然。
皇帝龙颜大悦，猛地站起身：“好！好啊！不愧是朕的儿子！传朕旨意，待三皇子与有功将士凯旋，朕要亲自出城相迎，大加封赏！”
北境。
一处避风的山坳里，洞口被积雪和枯枝掩盖着。
顾九卿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了过来，胸口的伤扯得他眼前发黑。
火光映着几张布满风霜的脸，都是他的亲卫。
“世子，您醒了！”
一名亲卫连忙递上一个装着雪水的水囊。
顾九卿喝了几口，干裂的喉咙才好受了些。
“我们这是在哪？”他的嗓音嘶哑得厉害。
“回世子，我们在鹰愁崖西侧的山谷里。”
亲卫的脸上没有半点打了胜仗的喜悦，“我们……我们被追兵一路追杀，和阎将军他们走散了。这里暂时安全，但外面的消息，已经完全断了。”
顾九卿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挣脱，胸口的剧痛让他几欲昏厥。
他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山洞，跳跃的火光映着几张焦虑的脸，都是他的亲卫。
“世子，您醒了！”
一个年轻的亲卫连忙将一个装着雪水的水囊递到他嘴边。
冰凉的雪水滑过干裂的喉咙，让他清醒了几分。
“我们这是在哪？”
“回世子，鹰愁崖西侧的山谷里。”亲卫的脸上没有半点打了胜仗的喜悦，眼底是掩不住的后怕，“我们被追兵一路追杀，和阎将军他们走散了。这里暂时安全，但外面的消息，已经完全断了。”
顾九卿靠着冰冷的石壁，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派两个人，回原营地探查。”他喘着气，下达了第一道命令，“另外两人，去高处，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兵马的踪迹。天亮前回来。”
“是！”
山洞里昏暗无光，鹰愁崖的山顶却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阎彭海一脚踹开一具蛮兵的尸体，满面寒霜。
“还没有找到？”
“回将军，这山头都快翻过来了，就是没找到世子爷的尸首。”一个副将回禀，也是一脸的凝重。
阎彭海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一双鹰眼扫过这片血腥的战场。
“没找到尸首，就说明人还活着。”他斩钉截铁地说，“你，立刻带我的亲笔信回京，亲手交给王爷，就说北境有变，三皇子临阵脱逃，九卿下落不明。”
“是！”
“其他人，跟我回营！”阎彭海翻身上马，“传令下去，收拾东西，立刻转移！这里不安全了！”
等阎彭海带着大队人马赶回原来的中军大帐，只看到一片狼藉。营帐被烧毁了大半，粮草物资被翻得到处都是，几个留守的伤兵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娘的！”阎彭海气得一拳砸在营门的柱子上，“连老巢都守不住！”
他当机立断，放弃了这处营地，下令全军后撤十里，在另一处更易守难攻的山谷重新扎营。
大军刚撤走不久，顾九卿派出的两个探子摸到了空无一人的营地。
“没人了？”两人对视一眼，看着这片废墟，心里都是一沉。
就在他们准备原路返回时，一队骑兵从侧面的山林里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什么人！”为首的将领大喝一声。
探子看清对方的旗帜，是阎家军的标识，连忙滚鞍下马：“自己人！我们是顾世子的人！”
那将领一听，立刻带他们去了新营地。
阎彭海正在地图前部署防务，一听顾九卿的人找来了，猛地转身。
“世子爷呢？他还活着？”
“活着！”探子激动地回话，“世子爷受了重伤，带着我们几十个兄弟，躲在西边山谷的洞里！”
“好！好小子！”阎彭海一拍大腿，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备马！老夫亲自去接他！”
半个时辰后，山洞里的顾九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戒备！”
剩下的亲卫立刻拔刀，护在了洞口。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面阎家军的旗帜，出现在风雪里。
顾九卿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被亲卫扶着走出了山洞。
“九卿！”阎彭海翻身下马，快步走来，看到他苍白的脸和胸前那狰狞的伤口，老将军的眼眶都红了，“你小子，命真大！”
回到新营地，军医立刻给顾九卿重新处理了伤口。
帅帐内，阎彭海将一碗滚烫的姜汤递给他。
“到底怎么回事？三皇子那兔崽子人呢？”
“他派我去送死。”顾九卿喝了口姜汤，身上暖和了些，“鹰愁崖的敌军，不过是诱饵。他想借蛮人的刀，杀了我。”
阎彭海将手里的空碗重重拍在桌上：“老夫就猜到是这样！那人早就跑了！我派人把他押送回京，他现在估计正跟皇上哭诉，说自己如何英勇，你如何战死沙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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