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清冷学神与背景板少女①③
校庆舞会的邀请函，最终还是送到了林渺的手里。
不是司曜亲自给的。
是蒋暖。
周一下午，蒋暖拿着那张烫金的、散发着淡淡墨香的邀请函，像个传递喜讯的信使，兴高采烈地找到了林渺。
“林渺！你看！阿曜让我转交给你的！”
“他果然还是不好意思亲自给你！我就说嘛，他心里肯定是在意你的！”
林渺看着那张精致得如同判决书的邀请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拒绝吗？
不能。
因为蒋暖，已经用她那毫无阴霾的善意，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只能在蒋暖期待的目光中，僵硬地接了过来。
但她没打算去。
她决定周六晚上把自己锁在宿舍里，装死。
只要她不去司曜总不能破门而入，把她绑过去。
法治社会。
他再怎么无法无天，也总该有点底线。
她把那张邀请函，随手塞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像是在掩埋一个不祥的预兆。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司曜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微信上，那个黑色的头像，也安静得像个死人。
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林渺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也许，他真的放弃了。
也许，他已经找到了新的“玩具”。
周五傍晚。
林渺像往常一样，去校外的“旧时光”书店兼职。
七点半，她准时下班，推着那辆修好了轮胎的二手自行车，往学校走。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从书店回学校，有一条近路。
那是一条很长的、种满了法国梧桐的林荫道。
路灯很昏暗，隔着很远才有一盏，将巨大的树影投在地上，斑驳陆离。
平时，林渺很喜欢这里的安静。
但今天，她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风，有些冷。
吹得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
像无数只手，在黑暗中鼓掌。
她的车链在这时“咔哒”一声，掉了。
自行车骤然失去了动力。
林渺只好停下来，蹲下身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试图将那条油腻腻的链条重新挂回去。
她的手指，很快就沾满了黑色的油污。
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皮鞋鞋底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一步，又一步。
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林渺的动作，僵住了。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一种熟悉被猎人盯上的恐惧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她不敢回头。
脚步声在她的身后停了下来。
一个高大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了阴影里。
“需要帮忙吗？”
那个清冷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渺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慢慢地站起身转了过来。
司曜就站在她面前。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身姿挺拔，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昏暗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让他那双本就深不见底的眼睛，显得愈发漆黑。
像两个深渊。
“司、司曜学长。”林渺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嗯。”司曜应了一声。
他的目光，从她沾满油污的手上，缓缓滑到她那张因为惊吓而毫无血色的脸上。
“舞会的邀请函，收到了？”
来了。
他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林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了路旁一棵粗糙的树干。
“……收到了。”
“周六晚上，我会去接你。”
他用的，依旧是陈述句。
林渺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沉默，就是她最激烈的反抗。
司曜看着她这副倔强，无声抵抗的样子似乎并不意外。
他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在寂静的林荫道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也格外，冰冷。
“你好像，不太想去。”他又说。
林渺的头垂得更低了。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像蚊子一样。
“……我，我那天晚上，有事。”
“哦？”司曜的尾音微微上扬，“什么事？”
“我……”林渺编不出理由。
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不想去。”
她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风，也停了。
司曜脸上的那一丝笑意缓缓地消失了。
他的目光一寸寸地冷了下来。
他猛地向前一步，欺身而上。
一手撑在她身后的树干上，将她完全禁锢在了自己和树干之间。
那股熟悉，清冽的冷杉与沉香木的气息，瞬间将她整个人吞没。
“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
像从地狱里传来的，魔鬼的低语。
林渺被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压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但她没有改口。
她只是闭上眼，重复了一遍。
“我不想去。”
她听到了他的一声嗤笑。
然后，她的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林渺吃痛下意识地想挣扎。
却被他更用力地，死死地按在了粗糙的树干上。
“你好像，总是不太听话。”
司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总以为拒绝是有用的。”
下一秒。
手腕上，传来一阵尖锐、撕裂般的剧痛。
林渺的眼睛，猛地睁大。
她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生理性地瞬间泛红。
她低头。
看到司曜正低着头狠狠地咬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
像一只野兽在自己的所有物上，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
他的牙齿深深地陷入皮肉里。
疼痛，尖锐而又清晰。
甚至，还带着一丝血腥的铁锈味。
“警告！检测到世界BUG出现物理伤害行为！路人甲光环值-10%！当前剩余：28.1%！”
“世界剧情偏离度+5%！当前：5%！”
“这是第一次因为你们的互动导致偏离度上升！快住手啊你们两个！”
系统的尖叫声，在林渺的脑海里疯狂地回响。
但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手腕上那钻心的疼痛，和眼前这个男人，近在咫尺的、俊美而又疯狂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有几秒钟。
司曜，终于松开了口。
他抬起头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唇边沾染上的一丝血迹。
那动作，优雅，又充满了说不出的邪气。
他的目光落在林渺的手腕上。
那里，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深红色的、带着血珠的齿印。
像一朵开在雪地上的、妖异的玫瑰。
触目惊心。
他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他抬起手，用他那沾染了她血迹的冰冷指腹，轻轻地划过她脆弱的、颤抖的脖颈。
那触感像毒蛇的信子滑过皮肤。
让林渺的身体，彻底僵住。
“这是给你的提醒。”
他的声音，沙哑又带着一丝事后的、满足的慵懒。
“如果你敢不来……”
他的手指，停在了她颈侧的动脉上轻轻地按了按。
“下一次，就咬在这里。”
说完，他松开了她。
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清冷矜贵的样子。
仿佛刚才那个疯狂的、如同野兽般的男人，只是林渺的一场幻觉。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只留下林渺一个人靠在树干上浑身发冷。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个疼痛的印记。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舞会当晚，她要怎么做？
是屈服，还是……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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