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她是我的与弟弟你做梦⑧
影音室的灯光驱散了那份危险的、虚假的幸福感。
林渺看着面前两双同时望向她的眼睛。
一双是藏在金丝眼镜后的深潭，平静无波，却暗藏旋涡。
一双是盛满了星辰的桃花眼，纯粹热烈，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期待。
她垂在身侧的右手还残留着沈聿掌心的温度，膝盖上似乎还留着沈澈枕靠过的重量。
晚上的事，还没完。
这个念头像一根刺，刺破了虚假的温情。
她缓缓地将自己的左手从沈聿还未松开的掌心里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
然后，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一丝疲惫的浅笑。
她没有回答沈聿的问题，而是看向了沈澈。
“明天……”她顿了顿，声音很轻，“我们去打游戏吧，就像……小时候一样。”
沈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是一种得到“偏爱”后毫不掩饰的喜悦。
而沈聿只是平静地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
他没有反对，只是点了点头，仿佛默认了这场“讨好”战争中自己暂时的、无关痛痒的落败。
第二天。
游戏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百五十寸的曲面屏上是最新款的赛车游戏，引擎的轰鸣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金属碰撞的巨响，震耳欲聋。
林渺握着仿真方向盘，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这场虚拟的竞速之中。
“姐姐！小心！”沈澈的声音从旁边的驾驶位传来。
屏幕上，他的那辆银色跑车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撞了过来。
林渺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
“砰——！”
她的那辆红色跑车失控地撞上了旁边的护栏，翻滚着，化为一团绚烂的火焰。屏幕上跳出了两个巨大的金色字母：GAME OVER。
“我赢了！”沈澈扔掉方向盘，从驾驶位上跳了起来。
林渺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有些无奈。
又是故意的。
他从小就这样，每次和她玩游戏，都喜欢在最后关头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强行获胜。
“耍赖。”林渺摘下耳机，靠在椅背上，“不算，重来。”
“不行！”沈澈耍赖到底，他几步绕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了她。他将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姐姐你赖皮！说好了输的人要答应一个条件的，你要补偿我！”
他的怀抱很温暖。林渺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她没有立刻推开他。
这种程度的亲昵，在过去二十年的“姐弟”关系里并不少见。
只是弟弟的撒娇而已。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然而下一秒，她所有的自我催眠都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彻底击碎了。
沈澈一边说着“你要补偿我”，一边“不经意”地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个动作充满了迷恋和喟叹。
林渺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彻底僵住，像一尊被瞬间石化的雕像。
这个动作……已经完完全全地超出了“弟弟”该有的界限。
那不是撒娇，那是一种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属于成年男性的……嗅闻。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林渺即将要忍不住推开他的前一刻，沈澈却自己抬起了头。
他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退开了一步，脸上依旧是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充满了危险和暗示的动作只是一个亲昵的玩笑。
“姐姐，你怎么了？”他还歪了歪头，那双清澈的桃花眼里充满了不解的困惑，“脸怎么这么红？”
林渺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毫无破绽的脸，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
他是故意的。
他在试探。
用这种无辜的方式一点一点地试探着她的底线，模糊着“姐弟”之间那条本就脆弱不堪的界线。
如果她今天不大声斥责，甚至默许了，那下一次是不是就会有更过分的举动？
不行，绝对不行。
她不能让事情朝着更失控的方向发展。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所有的惊涛骇浪。转过身，从电竞椅上站了起来，与他面对面。
然后，她抬起手，而是像小时候他犯了错、她去替他向父亲求情时一样，有些无奈地、却又带着一丝认真，揉了揉他那头柔软的栗色短发。
她的动作很轻柔，但沈澈却从她那平静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郑重。
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
“澈澈。”林渺开口，声音很温和，但眼神却很认真，“你长大了。”
沈澈被她这长辈般的郑重弄得一愣。
他下意识地想开口反驳，说一些“我在姐姐面前永远长不大”之类的俏皮话。
但林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们是家人。”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是姐弟。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刚才那样的动作，对姐姐来说，是不尊重的。你明白吗？”
她试图用“长姐如母”的姿态，用那份从小到大被沈家赋予她“姐姐”的身份。
来为两人之间重新划下一道清晰、不可逾越的“界线”。
沈澈安静地听着。
他没有打断，也没有反驳，只是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在她说到“不尊重”那三个字时暗了一瞬。
他那颗敏感、早已在无数个日夜的嫉妒和不甘中扭曲了的心。
将她那句充满了警告意味的话自动地翻译成了另一种意思：
姐姐不喜欢我这样做。
她觉得被冒犯了。
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是“姐弟”的关系吗？
他很快就将那丝阴暗的情绪完美地隐藏了起来。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阳光灿烂、仿佛真的听进去了教诲的样子。
他看着林渺，重重地点了点头，像一个认真听讲、认识到了自己错误的学生。
“嗯！我知道了，姐姐！”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露出那口洁白的牙齿和若隐若现的小虎牙，“我以后不这样了！”
他举起手，像是在发誓。
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用一种带着调侃的语气补充道：“姐姐是不是害羞了呀？没关系，我都听姐姐的。”
他的姿态放得那么低，态度显得那么诚恳，笑容依旧那么纯真。
原来姐姐不喜欢这样……
她觉得不尊重……是因为我们是“姐弟”吗？
那如果……我们不是姐弟，就可以了？
嗯，她还说“害羞”了……那就是说，她不是完全讨厌，只是觉得现在的方式不对。
我明白了。
我要去学习一下，“正确”、“尊重”、能让姐姐不害羞的“追求”方式。
他在心里完成了另一套完全相反的逻辑推理。
林渺看着他“乖巧听话”的样子，心中终于缓缓地松了口气。
她以为自己的“说教”起作用了，以为自己成功地将这头刚刚露出獠牙的小狼崽暂时地安抚住了。
至少，在下一次他想再做些什么出格的动之前，会多一丝顾忌。
这就够了。
她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脆弱的平衡，为自己争取到的喘息时间。
“好了。”她再次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重新变得轻松起来，“不是说要补偿吗？走吧，想吃什么，姐姐请客。”
当天晚上，沈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打游戏，也没有去画室完成他那幅画了一半的油画。
他坐在书桌前，打开了那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
【姐弟之间，如何让姐姐不害羞的正确追求方式】
按下回车键，屏幕上瞬间跳出了无数的搜索结果。
有评分高达9.8的经典爱情电影推荐，有点击量过亿的网络小说片段节选，还有各种情感专家的心理学分析文章。
琳琅满目。
沈澈看着满屏的“学习资料”，脸上露出了一个认真的表情。
像一个终于找到了解题思路的学生。
他点开了一个评分最高的电影。
戴上耳机。
欣赏着这些“新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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