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她是我的与弟弟你做梦⑨
接下来的几天，沈澈真的像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做那些会让她感到不适的亲密举动。他依旧黏着她，但那种黏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
他会记得她所有不经意间提过的喜好：今天，是她最喜欢的话剧团的限量版门票；
明天，是那家需要提前半年预约的私房菜餐厅的邀请函；
后天，他又会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掏出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布偶猫幼崽，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说：“姐姐，它很孤单，像我一样。我们一起养它，好不好？”
他将“追求”这件事做得充满了仪式感和少年独有的浪漫，像一场华丽、只为她一人上演的独角戏。
林渺，则是这场独角戏唯一的观众。
她接受了他所有的“好意”，但没有给予任何实质性的回应。
她依旧是那个温柔、包容的“林渺姐姐”，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这份恰到好处的疏离让沈澈所有的热情都像是打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让他焦躁，却又无计可施。
而沈聿则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他看着弟弟每天变着花样地讨好林渺，看着她平静地接受着这一切。
他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在每个属于他的“夜晚”，用他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自己的印记。
白天，她是弟弟触不可及的“女神”；
夜晚，她是哥哥予取予求的“珍宝”。
而林渺就在这日与夜的交替中逐渐地放下了戒备。她甚至开始产生一种错觉，或许……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她错了。
平衡，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又是一个“电影之夜”。
这似乎成了三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固定节目。
今天的电影是沈澈选的，一部经典、在影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禁忌题材爱情电影。
讲的是一个从小被收养的孤女与收养家庭里那对性格迥异的兄弟之间发生的爱恨纠葛。
这个选片充满了司马昭之心。
林渺在看到片名时，指尖不易察觉地凉了一下，但她没有作声。
客厅里，巨大的投影幕布上光影交错。
三人依旧是固定的座位：林渺在中间，沈澈在右边，沈聿在左边。
电影开场，带着一丝悲伤的钢琴曲缓缓流淌。
沈澈像往常一样，很自然地将头枕在了林渺的腿上。他仰着头看着屏幕，那双桃花眼里映着跳跃的光，似乎看得很认真。
林渺的左手也被另一只微凉的大手在黑暗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握住，十指相扣。
沈聿的掌心一如既往地充满了不容拒绝的、沉稳的力道。
一切都和过去的每一个夜晚没有任何区别。
林渺的警惕心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甜蜜”相处中已经降到了最低，她甚至开始有些习惯了这种被两个人同时“瓜分”的感觉。
她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上，看着那个和自己有着相似命运的女主角是如何在两兄弟之间痛苦地挣扎、沉沦。
她的心，有了一丝细微的……共鸣。
电影情节逐渐推向高潮。
屏幕上，女主角终于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情感，与其中的一个男主角发生了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那是一个充满了试探的吻，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唯美和动人。
“姐姐。”枕在她腿上的沈澈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你说……他们这样，算是‘尊重’的追求方式吗？”
林渺的心漏跳了一拍。她知道沈澈在问什么，也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她没有回答。
沈澈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从她的腿上缓缓地坐了起来，然后转过身，面对着她。
那双总是像小太阳一样温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有些吓人。
里面映着屏幕上那对正在亲吻的男女主角，也映着她自己那张平静的脸。
他像往常一样黏在林渺身边撒娇，伸出手，似乎是想帮她理一理额前的碎发。
“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然后向下滑动，划过她纤细的脖颈，最终停在了她今天穿的那件真丝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上。
他的指尖很凉，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他用指尖，仿佛只是一个无意识、玩闹般的动作，勾住了那颗圆润的珍珠纽扣，然后向外轻轻一挑。
“啪嗒”一声。
纽扣开了。
客厅里很暗，只有屏幕上透出变幻不定的光，但已经足够了，足够让某些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无所遁形。
在沈澈那双纯真（伪）的目光注视下，也在对面沈聿那双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的眼眸凝视中——
林渺胸前一小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里。
而在那片雪白的肌肤之上，锁骨的下方，心脏的位置，赫然印着一个尚未完全消退的痕迹。
像一枚被烙印上去的……罪证。
那是那晚，在她睡着之后，沈聿偷偷留下的。
空气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抽干，凝固了。
屏幕上，男女主角还在深情地拥吻着，背景音乐缠绵悱恻，但现实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死寂一般的沉默。
沈澈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了，他的眼睛第一次变得冰冷、锐利。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越过林渺的肩膀，死死地盯住了坐在沙发另一头、那个从始至终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的男人。
他的亲生哥哥——沈聿。
沈聿感受到了弟弟的目光。
那目光像两道带着冰冷杀意的激光，穿透了昏暗的客厅，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没有回避，甚至连坐姿都没有改变分毫。他只是平静地端起了手边那杯早已凉透了的红茶，从容地喝了一口。
茶水微苦。
然后，在弟弟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注视下，他的嘴角甚至还噙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意很浅，却像一把无情的刀，狠狠地插进了沈澈的心脏，也将三人之间那份虚假的和平彻底地撕得粉碎。
沉默的对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言语都更具爆发力。
一场真正的战争，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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