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她是我的与弟弟你做梦⑩
时间凝固了。
客厅里，电影还在继续。
男女主角正依偎在一起，说着缠绵的情话，带着宿命感的钢琴曲还在房间里缓缓流淌。
所有的光影，所有的声音，都无法穿透那片以三人为中心的气氛。
林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的指尖冰凉。
胸口那颗被解开的纽扣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微凉的空气正从那个小小的缺口一丝一丝地钻进她的皮肤，带走她身体里最后一点温度。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将那颗纽扣重新系上，想将那个不该被看到的“罪证”重新掩盖、藏好。
她的手指因为僵硬而显得有些笨拙，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能感觉到身旁沈澈的体温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冷却。
他不再是那个温暖的小太阳，他变成了一块冰，一块从极北之地的万年冰川里捞出来的玄冰。
那股寒气甚至比沈聿身上的还要冷，还要危险。
她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坐在对面的沈聿。
只能低着头，假装专注地和自己那颗不听话的纽扣做着徒劳的斗争。
她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砰、砰、砰。”
像一柄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即将崩塌的和平之上。
裂痕，正在四处蔓延。
“唰——！”
她身旁的人动了。
那不是一个起身，那是一个充满了爆发力的、如同猎豹扑食般的弹射。
沈澈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林渺一眼。
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杀意，都像无数支淬了毒的利箭，射向了沙发另一头那个自始至终都云淡风轻的男人。
他几步就冲到了沈聿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那件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衣领。
因为过度用力，他的指节根根泛白。
那张总是带着阳光笑容的脸，在这一刻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彻底扭曲。
“是你做的。”他开口，声音不再是少年独有的清亮，而是从喉咙深处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嘶吼，“对不对？！”
他死死地瞪着自己的哥哥，那双总是盛满了星辰的桃花眼此刻却是一片猩红。
“你对姐姐！”
“做了什么？！”
面对弟弟那近乎失去理智的质问，沈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惊讶，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眼前这个正揪着他衣领，不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而是一个在路边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
他的动作很慢、很从容，甚至带着漫不经心的优雅。
他伸出手指，一根一根地将沈澈那死死攥着他衣领的手指轻轻地掰了开来。
他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量。
沈澈那充满了爆发力的钳制在他的面前显得那么的幼稚，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站起身。
比沈澈高了半个头的身高优势让他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个因为嫉妒而面目全非的弟弟。
他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被抓皱了的衣领，然后才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沈澈，”他开口，声音平稳，“注意你的语气。”
那句平淡的、却充满了长兄威严的警告，瞬间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我的语气？！”沈澈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像破裂的风箱。
“你对我姐姐做出那种肮脏的事情！你现在却要我注意语气？！”
“沈聿！你还要不要脸？！”
“肮脏？”
沈聿重复着这个词，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意。他看着弟弟那双因为嫉气和愤怒而彻底失去了理智的眼睛。
他知道，时机到了。
是时候将那份虚假的情谊彻底地撕碎了。
他向前凑近了一步，凑到沈澈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如果不是你，那天早上多事地敲了那扇门……”
他顿了顿，似乎很满意地感受到了身旁之人那瞬间僵硬的身体，然后才用一种充满了胜利者意味的语气。
吐出了那句足以将沈澈所有骄傲和希望都彻底击碎的“王炸”：
“我和她，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那句话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寂静的空气里。
但对另外两个人而言，却不亚于一场足以摧毁一切的核爆。
林渺坐在沙发上。
她没有听到沈聿到底说了什么，她只看到，在沈聿凑到沈澈耳边说完那句话之后，沈澈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林渺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震惊、不解和一种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了致命一刀的……痛苦和背叛。
他缓缓地松开了那只还抓着沈聿衣领的手，后退了一步，又一步，踉踉跄跄。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他从小最崇拜、最敬爱的亲生哥哥。
然后又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她。
那双总是盛满了阳光的眼睛，此刻却是一片看不到任何光亮的灰烬。
那一刻，林渺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需要听到那句话的内容，她只看沈澈的反应，就已经拼凑出了全部的真相。
她浑身冰冷，像被一桶带着冰碴的雪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她终于明白。
那天清晨，沈聿对门外说出的那句“你去餐厅等她”，根本不是在帮她解围，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敷衍。
那是一场只说给弟弟一个人听的……“宣战”和“挑衅”。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最优雅的姿态，将她这个刚刚才被他占有了的“战利品”。
不动声色地展示给了自己的亲弟弟看，然后欣赏着弟弟那份被蒙在鼓里的焦急。
何其残忍。
何其可怕。
两个男人之间那层薄如蝉翼的伪装被彻底地撕碎了。
战争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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