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跟踪严通

老吴和阿力和梁奇翰是天蒙蒙亮时进的上海，空荡荡的马车没有引起任何守卫的注意，只是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证件后就放行了。

梁奇翰在静安寺路给他们租了一间房子，房子里只有两张木板床、一张破桌子，唯一还不错的就是房子周边有专门负责照料马匹的驿站，而且静安寺路周边都是一些做生意的人，人来人往反而不容易引人注意。

简单洗了把脸清醒后，老吴从包袱里翻出两件洗得发白的短褂，扔给阿力一件：“眯一会，下午穿这个，租俩辆黄包车，也好跟着目标。”

阿力接过衣服，指尖蹭过布料上的补丁，点头应着：“我一会就去。”

看他们两人有计划，没有暗杀经验的梁奇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留下一句“我晚上再来！”就离开了，他还需要去奶茶店见一下新月，毕竟离开上海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新的任务。

梁奇翰离开后，老吴和阿力没多闲聊，各自倒在床上歇着。

老吴心里其实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计划，当前他们最好先摸清目标的日常行为、常去的地方，在从中寻找机会进行暗杀。

下午，天正是热的时段，风一吹都带着热气。

老吴和阿力就拉着两辆借来的黄包车蹲守在76号周边，他们之间间隔两个路口，车把手上搭着块脏毛巾，表面看和其他等活的车夫没两样。据梁奇翰所说，严通基本上每天早上都会在76号内办公，下午三四点时才会带着手底下的特务外出。

老吴拉了拉短褂的领口，把搭在车把上的脏毛巾拿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视线却始终注意着不远处的76号，在等待的期间担心暴露的老吴也换了个位置继续蹲守。

阿力在两个路口外的烟摊旁，和烟贩讨价还价。他年轻，耐不住热，后背的短褂早就被汗浸湿，贴在身上难受得很，买了根烟就假装累了在房子的阴影处躲着太阳。

等了约莫十几分钟，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从76号开了出来，车里坐着的人正是严通。

老吴没有多看，拿起旁边的毛巾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轿车开出去十几米，他这才慢悠悠拉起黄包车跟上。

一路小跑到阿力所在的路口后，他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又往前跑了半条街后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接下来由阿力继续跟踪，他则是从旁边的小巷抄近路，方便待会接替阿力的跟踪。

正跑着呢，一个妇人突然拦住阿力的车，“师傅，拉我去前面的福顺布庄！”

阿力心里着急，却又不敢直接拒绝，只能是让妇人上了黄包车，还好这条街两侧全是商铺，行人多，轿车被堵得走几步就停一下，速度压根提不起来。阿力不仅能跟上，甚至还能超过小汽车。

不仅要看前方的路，还要注意身后的小轿车，阿力脚下的动作就快了一些，不知不觉就跑过了妇人要去的布庄。

“诶…诶……停…怎么回事？都超过了布庄！”妇人看着黄包车就这样跑过了自己要去的布庄，连忙叫停，语气里满是不满，“我跟你说的就是这家，你怎么还往前跑？”

“本来就没多远，你这拉的我还要走回去，我跟你说，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的！”妇人嘟囔着下车，一副不打算给钱的样子，还好阿力也不是靠拉车吃饭的人，不然非得和她吵吵两句。

妇人离开黄包车后，阿力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小汽车上，小汽车又往前开了几十米后拐了一个弯，抄近路的老吴就在路口等着，看见小汽车后阿力后，他眼神示意让阿力停下改抄近路，换他继续近距离分钟。

两人就这样一人跟踪一人抄近路，很快小汽车就停在了一家名为“福兴饭店”的门口，严通下了车，和他一起的两个特务也下了车，三人在饭店里大吃大喝，老吴和阿力则是交替蹲守在饭店门口。

严通在饭店里待了两个多小时，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纸包，大概是打包的菜。他再次上车，这次车子往百乐门的方向开。老吴心里嘀咕，狗特务倒会享受，白天还去这种地方。他和阿力交换了个眼神，阿力先拉着车往百乐门方向跑，老吴则跟在轿车后面，保持着距离。

汽车到了百乐门却没有停下，而是又继续往前开，还拐了个弯，老吴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小轿车停在后街的窄巷口，车身刚好挡住半个巷口，两个特务先下车，一个守在车旁，一个跟着严通走了进去。

百乐门后街的巷子又窄又深，两侧全是斑驳的砖墙，只有几个只够单人通行的小门，巷口两端连个路灯都没有，透着股冷清。

老吴在离巷子有一段距离的路边停下，假装等客，实际却是认真观察着小巷里严通的一举一动。严通走到第二扇小门前，敲了两下门，还没有一分钟，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他远远看着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招呼着严通进了院子，跟着严通的特务则是守在了门口没有进去。

阿力拉着黄包车来到老吴身旁，他停下黄包车，也假装等客坐在了老吴的旁边，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吴叔，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老吴看着那扇紧闭的小门，目标独自一人进了院子，并没有跟着，这或许会是他们刺杀的机会。

“你在这儿盯着，别离开，我去弄清楚这院子里到底是什么来头，里面的女人又是谁。”

阿力点了点头，应道：“吴叔你放心，我肯定盯紧了，绝不出差错。”

老吴脱下身上洗得发白的短褂，装作闲逛的样子，慢慢晃悠到街头的卖香烟和瓜子的小摊，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正坐在小马扎上打着瞌睡。

老吴走到小摊前，故意咳嗽了两声，拿起一包最便宜的香烟问：“老爷子，这烟怎么卖？”

老爷子被惊醒，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老吴，慢悠悠地说：“两角钱一包。”

老吴掏出钱递过去，接过烟，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装作闲聊的样子，指了指巷子深处的方向：“老爷子，我看那边的巷子挺偏的，里面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老爷子听了，看了看老吴，小声说：“你是外地来的吧？这巷子可是百乐门的后门，去的人都是去干那事的。”

老吴不是傻子，那事还能是什么事？随便想想就知道了。他也不再问，抽着烟走在周围转了两圈，这才慢悠悠地往停靠黄包车的位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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