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161章 你们究竟背着我干了什么?!
第161章 你们究竟背着我干了什么?!
“十七叔,你真的不好好再想想吗?”
朱高爔眨巴着眼睛,大脸盘子就这么正对着宁王朱权,就差迎面贴上去,企图萌混过关。
宁王默默推开了他的小肥脸,擦了一把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这才淡定道:
“我不会帮助朝廷,但是同样,我也不会帮你。你爹和我是兄弟,同样,当今陛下也是我的侄子,都是骨肉血亲,我选择各不相帮。”
“那堂弟呢?将来削藩镇削到你头上的时候,难道十七叔你就要看着堂弟也和你一样囚禁在一方宫苑中。抬起头,只有四四方方的天,几丈见宽的云?”
听到朱高爔这一番堪称是“诛心之语”的话,朱权一时半会居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他忍不住顺着朱高爔的思路,扪心自问,自己囿于父亲的话,一直顾虑于亲亲之情,因此即便是削藩,宁王朱权虽然心中有所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
但是朱盘烒呢?
他才这么大一丁点。
从一个父亲的角度看去,作为宁王的儿子,将来宁王府的世子,他明明可以拥有更加肆意的人生,此刻却因为父亲的选择,困于四四方方的宅院内,宛若井底之蛙望月一般,去窥探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最后郁郁而终……
这一切,都不是朱权想要看到的。
他原本坚定的选择,不由得松动了。
朱高爔和朱高燧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情绪。
宁王朱权一直以来,顾念所谓的“亲亲”之情,所以不愿对朱棣动手,但同样,他也不愿对朱允炆动手。
这样的一个人,要说他对自己的儿子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一只手,五根手指头还有长短呢。
一个是侄子,一个是儿子,谁疏谁亲,这不是一目了然?
面对这样的选择,即便是宁王,一时半会也不敢做下决定,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转而道:
“这件事情容我再想想吧。听说你们前几天去了兀良哈那里,还参加了什么春猎和摔跤?”
说起这个,朱高爔和朱高燧不愧是两兄弟,两人的眼神都有一瞬间的游离。
不止是参加了春猎、摔跤,顺便还把十七叔的兀良哈三卫都给一道儿拐走了。
当然,这话他们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说出口。
朱高爔年纪小,脑袋新,反应快,率先回应:
“春猎没什么意思,好不容易看到一只母鹿,还是怀孕的。倒是打了几只兔子,但是打下来的皮子都有损伤,做个围脖都勉强。”
“倒是摔跤还有几分意思……”
宁王一听到朱高爔那么说,就知道这小子定然在摔跤大会中大放光彩了。
果不其然,一提到摔跤,朱高爔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英勇事迹当作牛逼吹个三天三夜。
宁王虽然脾气好,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听人吹牛逼。
所以再听了一刻钟后,他发现朱高爔没有想要闭嘴的趋势,反而有一种越说越起劲的感觉,他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把人给赶走了。
等到耳根子清净下来,宁王才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直到朱高爔离开后,他的嘴角都带着一抹微笑。
……
深夜。
宁王顶着寒露,披着一件长袍,匆匆起身,在掩映的烛火下,打开了内侍递来的邸报。
打开信件前,宁王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能够半夜十万火急叫醒他,匆匆递来这封密信,再结合眼下的局势,其实内容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打开密信微微翻阅,眉头陡然凝起,在眉心皱成一个“川”字痕迹。
邸报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湘王为李景隆以伪钞、苛敛之罪擒,送应天。
所谓的伪钞,苛敛,即伪造宝钞,横征暴敛。
当宁王看到这几条所谓的罪名时,他都忍不住气急而笑。
这样的罪名倘若放在岷王、代王身上,宁王朱权并不会有置喙。
但是……偏偏就是湘王!
湘王的性格,他们几个兄弟之间,怎么会不清楚?
当初太祖在的时候,是多喜欢这个儿子,结果太祖一走,向来洁身自好的湘王,愣是变成了囚徒和庶人。
就算是宁王再冷心冷肺,此时心中也不禁有一种悲凉之感。
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那就是,湘王刚好没有子女。
就算被囚禁,也不会连累子孙后代……
当然,前提是他不再生了。
想着,宁王默默把折子放在烛火上,等到折子点燃后,又扔进了屋子里的炭盆。
大宁在北方,如今还是早春,河水刚刚解冻,夜间的时候,难免带着凉意,王府里点着炭盆并不奇怪。
屋子里,宁王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开口:
“朱高爔和朱高燧呢?”
旁边的内侍再度躬身:“已经在西院睡下了。”
宁王嗤了一声,“这俩小崽子,一个比一个,都是燕王派来的说客。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一天,我真的会被他们说服。”
内侍身形一颤,忍不住抬头,小心地觑了朱权一眼。
朱权当然感受到了内侍的小动作,只不过他并不在意,甚至还反问了一句:
“你以为,本王是为了争夺大位,最后去博一个从龙之功吗?”
宁王待身边人素来温和,要是换作是燕王问此话语,除非是三保这样极其亲近的内侍,否则一般人不敢回答。
但是这个内侍却大着胆子,思忖了片刻,居然真就这么回问了一句:
“王爷可是想要摆脱削藩危机?”
宁王诧异地看了一眼内侍,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可以这么说,但是本王私心里,却还有另一层想法……”
“当年太祖尚且在世的时候,他亲自将十三岁的我分封为藩王,成为大宁的塞王,又将朵颜三卫交付于我。虽然太祖并未对我说过什么亲昵话语,但是有些人,有些事,是只有自己做了父亲才会知道……”
“当年我也曾埋怨,我也曾觉得不公平。明明一样是太祖的子孙,为什么太祖的眼里,却更看重大哥一家。但是等盘烒出生的时候,我却突然理解了。”
“盘烒还小。他们说得对,我若是囚禁了,也就囚禁了。”
“可是盘烒不能。”
窗外很静。
朱权沉默不语,看着蜡烛的烛芯。
灯火摇曳。
一滴蜡油顺着烛身,蜿蜒流淌。
就像是一滴泪水。
……
翌日清晨。
朱高爔撅着屁股,正对着昏黄的铜镜搓脸。
一边搓脸,他一边嘴里还哼着歌。
朱高燧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忍受着来自朱高爔的噪音折磨。
就在这噪音折磨还要持续下去的时候,院子里却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宁王朱权来了。
朱高爔见到他,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进来之前不能先告诉我一声吗?”
朱权酝酿好的复杂心情,顿时被朱高爔这一句话给破坏了。
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不着调的侄子。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进来还需要告诉你?”
“呵呵。”
朱高爔笑了一下,不吱声了。
朱权觉得有些怪怪的。
明明是很正常的笑声,但是从朱高爔嘴里发出来,总是感觉有些不一样。
他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抛在脑后,微微咳嗽了一声,开口道:
“你们之前说的……我答应了……”
朱高燧猛地瞪大了眼睛。
就算他平时心性再怎么沉稳,但是接二连三地完成来自父亲交代的重任,还是让他不由得感到有几分激动。
硬要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独立完成来自朱棣交代的任务。
哦,如果不算朱高爔的话。
但是朱高燧心里又清楚,别看朱高爔年纪小,但是实际上如果没有朱高爔的话,他是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完成这两个任务。
朱高爔倒是很淡定。
他慢悠悠地搓完脸,抠完眼屎,认认真真把脸洗干净,确保自己的脸蛋还是一如往昔的光滑细嫩后,才笑着开口:
“十七叔,我其实还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朱权不知道有什么好消息,还能比自己眼下同意帮助靖难,还要让人高兴。
他忍不住升起几分好奇心来:
“什么?”
朱高爔笑着咧开嘴:
“十七叔,您想啊,您手下不是还有一批兀良哈三卫吗?但是兀良哈三卫和您之间的关系,准确来说,就像是雇佣兵。这群人说到底,只认好处,谁给的好处多,他们就往哪里去。你说对吗?”
这倒也是个道理。
雇佣兵这说法虽然新奇。
但诡异的是,宁王朱权居然听懂了。
他点点头,觉得朱高爔说得也有道理,“然后呢?所以好消息是什么?”
朱高爔笑得很灿烂:
“十七叔,我们帮您给出条件,让兀良哈帮我爹做事啦。这样您就不需要再付出条件,来让兀良哈归到我们的阵营,咱们也不用担心兀良哈帮朝廷卖命啦!”
霎时间,朱权的脸色青了。
倒霉孩子!!!
你俩究竟背着他干了什么?!
不对!
朱权现在连砍死这俩倒霉蛋的心都有了!
之前把湘王和宁王写错了。宁王有子嗣,湘王没有,前面的已经改正,前两天我在那章发过,今天再发一下。抱歉!_
今日六千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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