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命中注定的果实
那股威压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山，笼罩了整片天地。
空气仿佛凝固了，风停止了吹拂，鸟儿从空中坠落，连远处丛林中野兽的嘶吼也戛然而止。
克洛克达尔首当其冲，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心脏，呼吸骤然一窒。
他骇然地看着奥古修斯的背影，只见五色翎羽的光影在他身后缓缓浮现、展开，华丽而神圣，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
这股气息他曾经感受过一次。
在刻法勒的演武场上，奥古修斯就是用这股气息，让不可一世的道格拉斯·巴雷特都为之动容。
但这一次，感觉完全不同。
上一次，奥古修斯的气息是内敛的，让人看不透深浅。
而这一次，是毫无保留的、赤裸裸的释放！
这不是霸王色霸气，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原始、更加凌驾于众生之上的血脉威压！
是属于幻兽种·孔雀大明王，那源自食物链最顶端的、属于洪荒圣兽的绝对统治力！
躲在奥古修斯身后的艾尼路，小脸煞白，他感觉不到那股恐怖的威压，因为所有的压力都被奥古修斯挡在了身前。
他只是看到眼前这个刚刚还很温和的大叔，此刻的背，仿佛变得顶天立地，比远处的山峰还要高大。
而天空之主，卡西神，反应最为剧烈。
当奥古修斯的威压降临在它身上的瞬间，它那巨大的金色竖瞳猛地收缩，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
“嘶……”
卡西神发出一声充满畏惧的悲鸣，它高傲的头颅竟然一点一点地低了下来，恭敬地垂在了奥古修斯的面前，巨大的鼻孔中喷出的气流，吹得奥古修斯的衣袍猎猎作响。
臣服。
克洛克达尔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书记官阁下……他到底……是什么？”
这个念头在克洛克达尔的脑海中疯狂盘旋。
奥古修斯没有理会身后两人的震惊。
他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卡西神冰冷的鼻尖上，一股精神波动传递了过去。
“我没有恶意。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
卡西神眨了眨巨大的眼睛，似乎在理解他的意思，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像是在回应。
“一颗有着螺旋花纹，吃下去之后，能让人拥有雷电力量的果实。你知道它在哪里吗？”奥古修斯再次传递出自己的意念。
卡西神歪了歪巨大的脑袋，眼神中露出一丝迷茫。
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它虽然常年盘踞在这附近，但从未进入过碧卡人视为圣地的黄金神庙深处。
奥古修斯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大叔……你……你是在找‘神之果实’吗？”
奥古修斯回头，看到艾尼路正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仰头看着他。
“神之果实？”奥古修斯心中一动。
“嗯！”艾尼路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听村里的老爷爷说过，黄金神庙里，藏着一颗‘神之果实’，是以前的神留下来的宝物。吃了它，就能变成新的神，拥有打雷的力量！”
奥古修斯笑了：“你知道它在哪里？”
“我……我知道！”艾尼路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奥古修斯身后那条乖巧得像条小蛇一样的卡西神，他鼓起了勇气，小跑到黄金神庙的墙角。
那是一座由巨大黄金砖块砌成的宏伟建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艾尼路在一块不起眼的墙角砖块前停下，费力地用他瘦小的身体将那块巨大的金砖撬开了一个缝隙。
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就在里面！”艾尼路指着洞口，有些得意地说，“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我饿的时候，就会偷偷从这里溜进去，找东西吃！”
奥古修斯看着这个瘦小的、因为一个发现而沾沾自喜的孩子，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转头对克洛克达尔说：“你和库力克在外面等着。”
“带路吧，小家伙。”
艾尼路点了点头，率先钻进了洞口，奥古修斯紧随其后。
洞穴里一片漆黑，充满了灰尘和霉味。
艾尼路熟门熟路地在前面带路。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石室。
石室的中央有一个由黄金打造的祭台，祭台之上，安安静静地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盒。
木盒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就是那个！”艾尼路兴奋地指着木盒。
奥古修斯走上前，轻轻吹去木盒上的灰尘，将其打开。
盒子里面，铺着一层早已褪色的红色天鹅绒。
天鹅绒之上，一颗通体金黄、布满雷云状螺旋花纹的奇特果实，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响雷果实！
找到了！
艾尼路小心翼翼地将响雷果实捧了起来，转身踮起脚尖用尽全力，将果实高高地举到了奥古修斯的面前。
“大叔，给你！”
当艾尼路将那颗金黄色的响雷果实高高举起，递到奥古修斯面前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石室外，克洛克达尔和库力克正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库力克时不时地抬头，敬畏地看一眼那条如同山脉般盘踞在神庙旁的巨蟒。
而克洛克达尔则抱着双臂，靠在冰冷的黄金墙壁上，内心依旧在回味着刚才那震撼性的一幕。
“血脉压制……幻兽种的力量，竟然能达到这种地步吗？”他低声自语。
他一直以为，恶魔果实的能力，更多的是在于开发和使用者的意志。
但今天奥古修斯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有些力量，是天生的，是凌驾于一切后天努力之上的、不讲道理的“位阶”。
就像他是沙，天生就被水克制一样。
那条实力强大的巨蟒，在奥古修斯的“孔雀大明王”形态面前，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生出。
这种认知，让克洛克达尔对自己未来的道路，产生了一丝迷茫。
他引以为傲的沙沙果实，在这些真正立于世界顶点的怪物面前，真的够看吗？
石室内。
奥古修斯看着艾尼路那双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并没有立刻接过果实。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艾尼路，你不是说，吃了它就能成为神吗？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自己吃掉？”
艾尼路被问得一愣。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和捧着的果实，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村里的老爷爷说，这是神的宝物，不能随便乱碰的。而且……而且它看起来好奇怪，应该很难吃。我……我把它当成最后的粮食，不到快饿死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吃的。”
这个理由天真得让奥古修斯忍不住想笑。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愿意把它拿出来给我？”奥古修斯继续追问。
“因为……因为大叔你是好人啊！”艾尼路抬起头，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人？”奥古修斯挑了挑眉，“我哪里像好人了？”
“你刚刚可以杀了那些追我的大人的，但是你没有！”艾尼路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着，“而且，你还能让卡西神都听你的话，你一定比传说中的神还要厉害！最重要的是……”
他凑近了一点，小声地带着一丝神秘感说道：“我能感觉到，大叔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很温暖，让人觉得很安心。和那些总是骂我、打我的大人完全不一样。”
奥古修斯愣住了。
味道？
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香味。
随即反应过来，艾尼路所说的“味道”，很可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类似“心网”的原始见闻色霸气。
这孩子能模糊地感知到他人的情绪和善意。
而自己对他，确实没有任何恶意，只有纯粹的欣赏。
这种不带杀意和敌意的气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空岛上，对于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来说，或许就是最极致的“善意”。
“哈哈哈……”奥古修斯再也忍不住，畅快地笑了起来。
好人？这大概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听到的最有趣的评价。
他，塔兰顿·奥古修斯，一个为了权力发动政变、毫不犹豫地清洗旧贵族、将海贼当成炮灰、用铁腕和阴谋建立起一个庞大帝国的独裁者，居然在一个孩子的眼里，成了一个“好人”。
这实在是……太讽刺了，也太有趣了。
笑声在空荡的石室里回荡。
奥古修斯伸出手，却没有去拿那颗响雷果实，而是轻轻地摸了摸艾尼路的头。
做出了一个让石室外的克洛克达尔知道了，绝对会惊掉下巴的决定。
他推开了艾尼路捧着果实的手，说道：“艾尼路，这颗果实，我不吃。”
艾尼路愣住了：“为……为什么呀？大叔你不喜欢吗？”
“我很喜欢，它是一颗非常强大的果实。”奥古修斯看着艾尼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它更适合你。”
“现在，你把它吃下去。”
石室外，一直用见闻色霸气偷听的克洛克达尔，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地睁开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疯了吗？！”
克洛克达尔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一步冲到洞口就想进去阻止。
一颗顶级的自然系恶魔果实！足以造就一个大将级别的顶级强者！就这么……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屁孩吃掉？
这是何等的浪费！何等的草率！
他刚到洞口，一股无形的气墙就挡住了他。
是奥古修斯，他早就料到了克洛克达尔的反应。
“书记官阁下！”克洛克达尔在洞口低吼，“您不能这么做！这太冒险了！这颗果实应该带回刻法勒，交给最忠诚、最有潜力的战士！而不是给一个我们根本不了解的野孩子！”
“克洛克达尔。”奥古修斯的声音从石室里悠悠传来，带着一丝笑意，“你还是没明白。我需要的，不是一颗果实，而是一个忠于我、并且拥有这颗果实力量的人。”
“我相信我的眼光。这个孩子比你想象的更有价值。”
“现在，退下。这是命令。”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甘地退后了几步。
自己无法违抗这个男人的决定。
石室内，艾尼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他捧着果实，不知所措地看着奥古修斯。
“大叔……我……我不能吃……这是神的宝物……”
“吃下它，跟着我。我带你去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没有人会再让你挨饿的世界。”
没有人会再让你挨饿……
这句话击中了艾尼路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看着奥古修斯深邃而真诚的眼睛，又看了看手中这颗金黄色的果实。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张开小嘴，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唔……好难吃！”
一股无法形容的的恶心味道充斥他的口腔，艾尼路的小脸瞬间皱成了一团。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将整颗果实囫囵吞枣般地咽了下去。
下一秒，异变陡生！
“噼里啪啦！”
金色的电弧，突然从艾尼路瘦小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在他身上疯狂地跳跃、窜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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