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是要成为书记官的男人！
蓝色的电光如同无数条细小的灵蛇，在艾尼路瘦弱的身体表面疯狂游走，发出“噼啪”作响的爆鸣。
石室内的空气被瞬间电离，弥漫开一股焦糊的气味。
“啊——！”
艾尼路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狂暴的雷电之力撕扯、重组。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蓝色的电光从他的七窍中喷涌而出，将周围的黄金墙壁都电出了一片片焦黑的痕迹。
这是恶魔果实的力量在改造他的身体，一个普通的小孩的身体根本无法立刻承受如此狂暴的顶级自然系能量。
“稳住心神！艾尼路！”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按在了他的头顶。
奥古修斯将一股柔和的、夹杂着生命气息的武装色霸气，缓缓注入艾尼路的体内。
这股力量并不试图去压制响雷果实的力量，而是帮助艾尼路梳理着体内那些横冲直撞的电流，引导它们按照正确的轨迹，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在奥古修斯的帮助下，艾尼路体内的狂暴雷电之力渐渐平息下来。
他试探性地抬起一根手指，心念一动。
“滋啦！”
一道小小的蓝色电弧从他的指尖跳跃而出，击中了不远处的一块金砖，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我……我……”艾尼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那块金砖，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狂喜。
他成功了！他真的拥有了打雷的力量！
“耶哈哈……耶哈哈哈哈！”
艾尼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他跳了起来，发出了属于他自己的、标志性的奇特笑声。
他像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在石室里上蹿下跳，指尖不断地闪烁着电光，玩得不亦乐乎。
奥古修斯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石室外，克洛克达尔听着里面传来的雷声，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
书记官阁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把如此珍贵的果实给一个外人，这简直是在拿刻法勒的未来做赌注！
他不明白奥古修斯明明是一个那么精于算计、信奉利益至上的枭雄，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感性”的决定？
仅仅因为那孩子说了几句好话？仅仅因为所谓的“眼缘”？
这不符合他对自己这位书记官的认知。
克洛克达尔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开始怀疑奥古修斯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特殊癖好。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奥古修斯带着兴奋不已的艾尼路，从洞口里走了出来。
“书记官阁下！”克洛克达尔立刻迎了上去，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质问，“您真的把果实给他了？”
“如你所见。”奥古修斯耸了耸肩。
艾尼路看到克洛克达尔那张不善的脸，下意识地躲到了奥古修斯身后，但很快他又鼓起勇气，探出小脑袋，对着克洛克达尔的钩子，指尖“滋啦”一下，冒出了一小撮电火花，像是在示威。
克洛克达尔气得差点一钩子挥过去。
“克洛克达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愚蠢？”奥古修斯看着他，突然问道。
克洛克达尔心中一凛，赶紧低下头：“属下不敢。”
“你敢，你只是不敢说出来。”奥古修斯笑了笑，笑容里却带着一丝冷意，“你觉得，我把一颗强大的自然系果实，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鬼，是在浪费资源，是在感情用事，对吗？”
克洛克达尔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你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克洛克达尔愣住了。
“果实是死的，人是活的。”
“一颗果实，我今天可以给A，明天就可以给B。但忠诚，是用任何代价都换不来的。尤其是在他最弱小、最无助的时候，我给予他力量，给予他希望，给予他一个全新的未来。这份恩情，将会在他心中扎下最深的根。”
奥古修斯拍了拍艾尼路的脑袋，看着克洛克达尔，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第一个学生。而我将是他的老师。”
“我的理想，刻法勒的火种需要有人继承，你明白吗？克洛克达尔。”
克洛克达尔浑身剧震，他呆呆地看着奥古修斯，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懵懵懂懂、却满眼都是崇拜光芒的小孩。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奥古修斯不是在感情用事，他是在为以后的事情铺路。
“属下……明白了。”克洛克达尔深深地低下了头，声音中再也没有了任何质疑，只剩下发自肺腑的敬重。
奥古修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敲打克洛克达尔，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他转头看向库力克，此时的库力克还沉浸在“神之果实”的震撼中，没有回过神来。
“好了，我们该离开了。”奥古修斯说道，“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当晚，他们在丛林里生起了一堆篝火。
艾尼路依偎在奥古修斯身边，听着他讲述一个遥远国度的故事。
篝火“噼啪”作响，橘红色的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库力克大口地啃着烤肉，喝着烈酒，几十年的心结一朝解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豪迈。
克洛克达尔则坐得离篝火最远，隐在阴影里默默地抽着雪茄，眼神复杂地看着火光旁的奥古修斯和艾尼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艾尼路正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奥古修斯讲故事。
“……在南海的深处，有一个国家，叫做刻法勒。”
“在很久以前，刻法勒的人民，生活在国王和贵族的压迫之下。他们辛勤劳作，却连肚子都填不饱。他们的孩子，没有书读，只能早早地去工厂做工，甚至活不到成年。贵族们可以随意地打骂他们，抢走他们的一切，而他们，却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艾尼路听到这里，小小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因为没有父母，从小就被村里的大人欺负，抢他的食物，骂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但是，后来，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他带领着军队，推翻了腐朽的王权，赶走了所有的贵族。他把从贵族那里没收来的土地和财富，全部分给了平民。”
“他颁布了新的法律，所有刻法勒的孩子，都能免费上学。工人们每天只需要工作八个小时，就能拿到以前三倍的薪水。生病了，有国家免费治疗。生了孩子，国家还会发钱奖励。”
“如今的刻法勒，每一座城市都干净整洁，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自信的笑容。他们不再为食物发愁，不再畏惧强权。他们通过自己的劳动，创造着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
奥古修斯没有说那个站出来的人就是自己，但他所描述的每一个场景，都深深地烙印在了艾尼路幼小的心灵里。
一个没有压迫，没有饥饿，孩子可以上学，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的国家……
那……不就是天堂吗？
艾尼路的小脑袋里，努力地想象着那个叫做“刻法勒”的地方，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向往和光芒。
“大叔……”他仰起头，看着奥古修斯，小声地问道，“那个站出来的人……是你吗？”
奥古修斯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伸出手，拨弄了一下篝火，火星四溅。
“艾尼路，你现在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你想用这份力量，去做什么呢？”他突然问道。
艾尼路愣住了。
做什么？
他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填饱肚子，不被人欺负。
现在他拥有了雷电的力量，那些以前欺负他的大人，他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他可以去抢走他们所有的食物，让他们也尝尝挨饿的滋味。
他可以成为这个空岛新的“神”，让所有人都跪在他的脚下，对他顶礼膜拜。
这些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然而当他看到奥古修斯那双眼睛时，这些充满暴戾和复仇快感的念头又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平息了下去。
他想起了奥古修斯面对那些追打他的村民时，那份从容和不屑；想起了他面对卡西神时，那份君临天下的威严；想起了他讲述刻法勒时，那份发自内心的自豪。
和眼前这个男人相比，自己那些“抢走所有食物”、“让所有人都跪下”的想法，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可笑。
“我……我不知道……”艾尼路迷茫地摇了摇头。
“力量，是一把双刃剑。”奥古修斯看着他，循循善诱，“它可以用来破坏，也可以用来守护。你可以用它来满足自己无尽的欲望，成为一个让所有人都恐惧的暴君。你也可以用它，来保护那些像曾经的你一样弱小的人，去创造一个像刻法勒一样，能让所有人都幸福生活的世界。”
“艾尼路，你想成为哪一种人？”
奥古修斯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种子，种进了艾尼路的心田。
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他不再是那个只想着填饱肚子的野孩子，他的眼前出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一条路，通向孤独的、被恐惧环绕的王座。
另一条路，通向一个充满了欢声笑语、被无数人爱戴和尊敬的理想国。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我……我想成为像大叔你一样的人！”艾尼路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崇拜，“我想去刻法勒！我想亲眼看看那个世界！我想用我的力量，去守护那个世界！”
“很好。”奥古修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耶哈哈哈哈！”艾尼路再次发出了他那独特的笑声，但这一次，笑声中不再只有得到力量的狂喜，更多了一份找到方向的坚定和对未来的憧憬。
他站起身学着奥古修斯的样子，双手负后，挺起小小的胸膛，用稚嫩的声音，模仿着奥古修斯刚才的语气，对着夜空大声宣布：
“我是艾尼路！以后一定要成为奥古修斯大叔那样的人，守护刻法勒是我唯一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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