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来我这么有天赋！
下午维克托跟着赵拳师回到拳馆。
拳馆内部比外观更加简陋。
几个锈迹斑斑的沙袋悬挂在房梁上，角落里堆放着各种训练器材，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皮革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比赛海报和照片，记录着这座拳馆曾经的辉煌。
“脱掉上衣。”
赵拳师命令道。
维克托照做了，露出经过多年的五花肉。
赵拳师绕着他走了一圈，时不时用手指戳戳他的肩膀、胸肌和腹部，像在检查一匹待售的赛马。
“骨架不错，肉也很紧实，不是那种纯肥。”
赵拳师最终评价道，“但肌肉不多，你得做一些大重量，刺激肌肉增长，但职业拳击不是健美比赛，你必须保证至少23%的体脂率才能保持体力和防御力。”
他指了指场地中央，“先做一百个俯卧撑，让我看看你的耐力。”
维克托二话不说趴下开始——真男人从不惧怕体力活。
前十个他做得轻松自如，但随着数字增加，汗水开始在他背上形成小溪。
到第二十五个的时候，他的手臂开始颤抖，并且有一些蝴蝶展翅的样子。
“继续！”
赵拳师捂了悟额头，嗓门大到惊人的吼道，“职业拳击手在第十二回合也需要出拳！你现在最多坚持到第二个回合。”
当维克托终于完成四十五个的时候，他瘫倒在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
赵拳师扔给他一条毛巾。
“休息五分钟，然后我们测试你的基本动作。”
接下来的三小时是维克托经历过最严苛的训练——因为之前从未进行过训练。
赵拳师让他反复练习直拳、勾拳、上勾拳，每一个动作都要求完美无缺，认为这种训练最为简单。
每当维克托的动作稍有偏差，赵拳师就会用一根细长的木棍敲打他的相应部位。
“再来！出拳时肩膀放松！”
“脚步！注意你的脚步！”
“防守呢？你以为对手会站着等你打吗？”
傍晚时分，维克托已经精疲力尽，肚中空空，但赵拳师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现在，实战。”
赵拳师戴上拳套，“三回合，每回合三分钟，体验一把十二回合的疲累。”
维克托惊讶地睁大眼睛：“和您？”
赵拳师冷笑一声：“怎么？怕伤到一个老头子？”
第一回合开始，维克托谨慎地试探。
赵拳师的动作比他想象中敏捷得多，几次佯攻后，一记右直拳穿过维克托的防守，重重打在他的鼻梁上。
维克托踉跄后退，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然后仰面倒下。
“这就是职业拳击，小子！”
赵拳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是你在高中厕所联赛里玩的过家家！”
第二回合，维克托试图反击，但他的每一拳都被赵拳师轻松躲过或格挡。
而赵拳师的反击则精准地落在他的肋骨、下巴和腹部。
到第三回合结束时，维克托几乎站不稳了，他的视线模糊，呼吸像拉风箱一样急促——这还是因为维克托没有下巴、腹部和肋骨都是不受力的五花肉的缘故。
“今天就到这里。”
赵拳师摘下拳套，“先去休息，明天早上我会叫你，不要迟到。后面厨房有吃的，价格实惠。”
维克托跌跌撞撞地走向更衣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他坐在长凳上，用冰袋敷着肿胀的左眼，突然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这条道路，但接下来来不及思考——维克托在更衣室里面睡着了。
错过了晚饭，醒来便是黑夜，只能在外面餐馆里面吃了两斤米饭。
接下来的三天是维克托·李经历过最痛苦也最充实的七十二小时。
第一天清晨五点，当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时，赵拳师就一脚踹开了维克托的房门。
维克托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一条湿毛巾砸在脸上。
“起来，肥猪。”
赵拳师的声音像砂纸一样粗糙，“太阳升起前，我们要完成第一轮训练。”
维克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但昨晚的两斤米饭和一斤肉排效果很好，快速吸收能够快速愈合、快速分解身体之中的乳酸。
只是昨天半日的训练让他的身体还处于极度不适的状态。
但赵拳师显然不打算给他任何适应的时间。
训练场是赵拳师后院一块用白灰画出来的方形区域，大约六米见方。
地面是夯实的泥土，角落里放着几个破旧的沙袋和一堆维克托叫不上名字的训练器械。
“拳击我只是初学，但只要是打人的功夫一定都在脚下。”
赵拳师背着手，在晨光中像一尊铁铸的雕像，“今天我们先从步法开始。”
前进步训练让维克托吃尽了苦头。
赵拳师要求他始终保持重心在两腿之间，小步快移，脚尖永远不能离开地面超过一厘米。
维克托像只笨拙的企鹅一样在训练场上移动，不到十分钟，他的小腿就开始抽筋。
“重心！注意你的重心！”
赵拳师用一根竹条抽打维克托摇晃的大腿，“你以为这是在散步吗？这是在保命！”
到了后退步训练时，维克托已经汗如雨下。
赵拳师演示了标准的后退动作：后脚先动，前脚随即跟上，整个过程必须保持身体平衡，随时能够反击或防御。
“想象你面前有一个拿着刀的疯子，”
赵拳师边说边后退，动作流畅得像水银泻地，“你退得不够快，就会被开膛破肚。”
维克托尝试模仿，结果第三次练习时就绊倒了自己，重重地摔在泥地上。
赵拳师没有扶他，检查了一下脚腕，只是冷冷地说：“这么大的体重，在拳台上摔倒等于自杀。起来，再来。”
中午休息时，维克托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乎拿不稳筷子。
赵拳师扔给他一瓶淡盐水和一大盆煮鸡蛋：“吃。下午还有侧移步和基础拳法。”
侧移步训练更加折磨人。
赵拳师要求维克托的脚尖必须先转向移动方向，然后身体才能跟随。
“转脚尖！不是转屁股！”
赵拳师的吼声在院子里回荡，“你是在躲避攻击，不是在跳华尔兹！”
当第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时，维克托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不酸痛，脚底磨出了水泡，双手关节红肿。
赵拳师站在他身边，俯视着这个狼狈的年轻人。
“知道为什么要从步法开始吗？”
赵拳师问道，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
维克托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拳击不是站着不动互殴的野蛮游戏。”
赵拳师蹲下来，与维克托平视，“步法是拳击的灵魂。站得住，才能打得出；躲得开，才能活得久。明天五点，别让我再来踹门。”
第二天，维克托在闹钟响起前就醒了。
即便有快速吸收，但他的身体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尖锐的疼痛。
但某种奇怪的自尊心驱使着他准时出现在训练场上——挥大锤比这还苦，所以不想去挥大锤了。
赵拳师似乎对他的准时出现感到一丝满意，虽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今天开始拳法训练，”
他说，“但首先，让我看看你记住了多少昨天的内容。”
维克托演示了前进步、后退步和侧移步。
动作依然笨拙，但至少没有再摔倒。
赵拳师点点头：“勉强及格，回去之后自己买一个练习。现在，戴上这个。”
他扔给维克托一副破旧的红黑色拳击手套。
维克托笨手笨脚地往手上套，赵拳师不耐烦地上前帮他系紧绑带。
“拳击手套不是装饰品，”
他边说边用力拉紧绑带，“它是你双手的盔甲，也是你对手的噩梦。”
基础拳法训练从直拳开始。
赵拳师站在维克托身后，用双手调整他的站姿和出拳角度。
“肩膀放松，肘部不要外翻，”
他的声音近在耳边，“记住，力量来自地面，通过腿、腰、背传递到拳头。”
维克托对着空气挥出第一百记直拳时，肩膀已经痛到麻木。
但赵拳师仍然不满意：“再来！你的拳头软得像面条！想象你面前站着那个羞辱你的混蛋，你想把他的鼻子打进脑壳里吗？那就用力！”
“你还想回去服务那些肥婆吗？难道你不想要美佳人？难道你不想要漂亮的大洋马？出拳！给我出拳！”
下午的训练转向防御技巧。
赵拳师测试了维克托的肋部防御，结果只用了一记重击就让维克托跪倒在地，痛苦地干呕。
“你的肋骨像纸糊的，这里可以多点肥肉，这样就不受力了。”
赵拳师毫不留情地说，“在拳台上，这样的防御会让你被送进ICU。”
他调整了训练重点，开始专注于头部的防守。
“抱架不是摆设，’
赵拳师示范着标准的防御姿势，“它是你的盾牌。下巴收低——你不用刻意的让你的脖子包住嘴巴，这一点你很有优势。
前臂垂直，眼睛永远盯着对手，但实际上看向对方的肩膀，那里才是打人的！”
他戴上拳套，开始用快速但轻微的击打测试维克托的反应。
“挡住！别闭眼！该死的，菜鸟，闭眼等于投降！”
“拳头来了！不要闭眼，用手臂或者其它坚固的地方挨过去，看着对方的下一拳！”
“蠢货！没有对射的勇气你打什么拳击？”
“看清楚了，对方打过来的时候就是近身，你只有这一种方法，然后用你的拳头砸碎对方！肋下、腹部、下巴，相信我，对方也会疼的！”
到了第三天，维克托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他的肌肉酸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每一次呼吸都让肋部传来尖锐的疼痛。
但某种奇怪的变化正在发生——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流畅，身体似乎开始记住这些陌生的动作模式。
赵拳师似乎注意到了这种变化。
他没有表扬，但训练强度再次提升。
这一天，他开始教授组合拳和反击技巧。
“左直拳接右勾拳，然后迅速回防，”
赵拳师演示着动作，六十多岁的身体依然灵活得像只豹子，“攻击是最好的防御，但无谋的攻击是自杀，尤其是你的方式是防守反击，你需要体力来支撑防御！”
维克托尝试模仿这个组合，但协调性仍然欠佳。
赵拳师突然发动攻击，一记右直拳直奔维克托面部。
在千钧一发之际，维克托本能地抬起手臂挡住了这一击。
“看到了吗？”
赵拳师收回拳头，“你的身体开始学习了。这才是真正的进步。”
下午，赵拳师搬出一台老旧的录像机，开始播放拳击比赛录像。
“看好了，这是你需要学习的对象。”
屏幕上出现了维克托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泰森·富里、奥列克桑德尔·乌西克、安东尼·约书亚、德昂泰·维尔德·····更让维克托震惊的是，接下来的画面中出现了穆罕默德·阿里失去拳王的对战，乔治·福尔曼与伦诺克斯·刘易斯的较量，克利钦科兄弟之间的内战·····
“这····这不可能····”
维克托瞪大眼睛，“这些拳王来自不同时代啊！”
赵拳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不同时代？这都是还在拳坛上的拳王。这些伟大的冠军们互相较量，创造了拳击史上最辉煌的篇章。”
他指着屏幕上正在与乔·弗雷泽对战的年轻拳手，“看那个新秀，才22岁就已经击败了三个前世界冠军。”
维克托这才意识到，在这个平行世界中，职业拳击和百米短跑处于体育运动的顶点，而职业拳击因为其直接刺激的特性更为火爆。
记忆上大部分的重量级拳王竟然都在同一个时代竞技，这使得拳击运动的水平发展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只是有一点，那个毁灭的男人并未出现。
“所以你现在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了吗？”
赵拳师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福尔曼一记毁灭性的上勾拳将对手击飞的瞬间，“在这个世界，拳击不是运动，而是战争。而你，连新兵都算不上。”
最后一天的训练持续到深夜。
当赵拳师终于喊停时，维克托直接脸朝下栽倒在训练场上。
他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心中却涌动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赵拳师蹲在他身边，罕见地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称为微笑的表情：“从零开始。你挺过来了，小子。”
维克托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过身，仰望着满天繁星：“我····还差得远·····对吧？”
“远得像地球到月亮，黑蛋蛋想要做总统一样远！”
赵拳师站起身，“但至少，你现在知道怎么站着了，加上你身体上的天赋，应该可以。”
维克托想要感谢，甚至想要继续学习，但赵拳师已经拒绝：
“你不能在我这里学习了，我这里是老山的地方，他手下的人是我的徒弟，到时候万一你赢了，我不好说话。”
维克托表明了谢谢，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赵拳师给出了建议：“回去好好练练，你这具身体别浪费在女人身上！”
维克托苦笑：“我就是一个胖子。”
“这么大的体重还能进行这么大强度的训练，你这胖子胖得不周正。”
赵拳师过来关门：“你要是早上两百年，给你一身铁甲，你就是个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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