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暗网
“罗晓很聪明，她提前预知了警方会提的问题，做出的回答基本挑不出毛病。”
“她本人所说的那个被裁员的朋友，经查证后确有其人，只是当天汽车晚点，她没有准时出现在松阳市车站。”
杜杰滚动鼠标，他快速浏览完罗晓的电子笔录，不由得赞同傅嫃的观点。
罗晓的回答环环相扣，她确实把自己从这个案子里，摘的干干净净。
“罗晓充其量，只是跨省运尸的接头人，她在这个案子里的参与度并不高。”
傅嫃用指腹摩挲着下巴，她半倚着转角处的绿植，这是城北市局为数不多没被周不涣浇死的植物，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
“你说，幕后黑手在这个案子里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冒着暴露罗晓的风险，也要把尸体运到松阳，究竟是图什么？”
“罗大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民，肯定成不了什么事。”
“蓝色海盐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这么大手笔的给罗大福吸食，归根结底，应该是为了控制罗晓。”
“可控制了罗晓，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傅嫃感觉自己脑子里一团乱麻，面对接踵而来的疑问，众人非但无法做出解释，反而在案件的迷雾中越陷越深。
仿佛有一层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纱，格挡了城北分局，将真相一点点拉入深渊之下。
“罗晓在松阳市的腾飞集团任职高级总监，这是她身上价值的最大化体现。我觉得，始作俑者看中的应该就是这个。”
“说不准，是为了通过罗晓窃取商业机密呢！”
杜杰翻开罗晓的资料，她在职务那一栏的介绍，是自己三十多年人生中最亮眼的存在。
“腾飞集团？”
一直垂着头，把玩手里打火机的周不涣开口道，他睫毛微颤，像是听到了记忆里熟悉的关键词。
“松阳市那个最大的国企？”
周不涣的问题很突兀，让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傅嫃点点头，只见周不涣眼眸中墨色沉沉，仿佛能洞穿所有被粉饰后的太平。
“这个时间点，如果是为了窃取商业机密，最值钱的应该就是两市合作的商业互通圈了。”
“这是城北与松阳的首次合作，垮平台企业交流，政府当面对这个项目相当看中。”
这的确涉及到了众人的盲区，特别是针对不关心商圈信息的人。
但周不涣可不一样，他虽然不插手家里的事业，但该了解的，却是样样不落。
“老大，所以你的意思是，幕后黑手通过罗大福控制罗晓，他的最终目的，是要从腾飞集团内部入手，拿到商业互通圈的机密文件？”
“这可是商业犯罪啊！”
傅嫃一拍大腿，在周不涣短短几句话的解释里，她很快理清了思路，并顺藤摸瓜推测下去。
“这么说，幕后黑后搞这一出，就是为了拿这个商业机密卖钱？”
“不可能。”
周不涣摇了摇头，傅嫃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一旦案件牵扯到政府招商的地皮，就绝不是几个人能够插手干预的。
“如果只是这样，凶手没必要暴露罗大福，让他垮省运尸落入警方手里，让我们盯上罗晓。”
“这样的发展不利于他。”
杜杰听懂了周不涣的意思，他敲了敲已经熄屏的电脑，重新亮起的光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杜杰大大咧咧地指着屏幕，开口道，“我赞同老大的说法。罗大福运尸极有可能是幕后黑手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病急乱投医，让被控制的罗大福临时应对。”
“至于被垮省运到松阳的缝合尸，应该和暗网名单脱不了干系。”
杜杰打开他与“小芝麻”的聊天框，他将文件复制到电脑桌面，很快，会议室的幕布上方出现了一份完整的暗网讨论贴。
“这是什么？”
傅嫃好奇地望着那一连串英语，每一条信息背后，都带着让人不明所以的数字乱码。
“是小芝麻根据案子的关键信息，进入暗网后查到的内容，应该对我们现在的侦查方向很有帮助。”
“在这片信息海里，我们发现有一个留言M国的帖子，帖主曾经提到一种恋尸癖很喜欢的收藏方式。”
“就是尸体缝合。”
冷白色的灯光打在杜杰的侧脸，勾勒出青年锐气的面庞，杜杰一边介绍着，一边示意众人观看接下来的“大尺度”照片。
这的确有些不堪入目了。
哪怕是走过看过无数现场的周不涣，都难免微微移开视线，以避免与这张图片的正面冲击。
青白色微微肿胀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蛆虫，绸红色的丝线穿过皮肉，将分不清来源的尸块缝合在一起，悬吊在天花板中央。
这一幕，惊悚的像是古早恐怖里片，被人虐杀后做成的人体木偶。
皮肉穿梭，关节提线。
傅嫃匆匆扫视一眼后，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一言难尽地开口道，“这种东西，也能被当成收藏品？”
“我本以为恋尸癖已经够变态的，没想到，还有比这种癖好更恶心的存在。”
杜杰赞同的点点头，在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时，他同样被吓了一跳，险些把胃里消化完毕的炸鸡排吐了出去。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认为，被运送到松阳市的那具尸体，很有可能是通过暗网被买家预订的藏品。”
杜杰又点出另一个弹窗，不过这次，屏幕上并没有血腥诡异的图片，只剩下一份孤零零的发帖。
“你看，小芝麻多次追踪了这个人的虚拟ip，尽管对方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但我们还是通过他留下的蛛丝马迹，将该用户的真实地址缩小到了松阳市。”
“这充分说明，松阳市的确存在有类似癖好的恋尸人群，并尝试过利用暗网进行藏品买卖。”
“虽然暗网很难受到法律的约束，但在我国，破坏和买卖尸体同样罪无可恕！”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张小小的电脑屏幕上，他们目光烁烁，好像能照亮世间一切的黑暗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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