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九皇子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如今是没有人敢说话的，说话，如果帮着九皇子，那全然说不过去，证据在前，白然如此当众告状，谁也不能坏了这样的规矩。
可帮着白然，一个白然，又怎么能扳倒九皇子这个背靠公孙家的皇子？
全然能弄死易明飞九皇子也是个不可撼动的。
日后九皇子记恨，谁都讨不了好。
这时候，也仅只有背靠兖州、又同为辅政大臣的沈昀渊，能够出声了。
而沈昀渊这话出去之后，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他神色平静：“大雍不会因为任何人乱了规矩，白大人，您不放心此案交由御史台，那交给吏部尚书方大人，您看如何？”
方执玉是出了名的公正耿直，白然早已和方执玉熟悉，他听得这话，恭敬道：“下官无异议。”
沈昀渊站起身来，朝着太子恭敬行礼道：“陛下，如此处置，可妥当？”
太子撑着下巴，笑道：“妥当，沈爱卿的办法，朕觉得挺妥当。”
沈昀渊对着太子行了一礼，让方执玉出列，接下此案。
而后他转头看着刚刚被传唤到场的九皇子，平静道：“九皇子可有其他话说？”
九皇子宿醉的脑袋还没有清醒，只是挣扎了几下嘴里不住的喊着冤枉。
沈昀渊也懒得再管九皇子，只得吩咐身旁的侍卫帮九皇子脱掉了发冠。
九皇子听到这话，苦笑了一下，他也没有为难沈昀渊，他解下发冠，跟随着士兵，意态从容走了出去。
就算现如今身处苦境，他也依旧没有丧失一个身为皇家人的从容感。
至于易明飞前去捉拿他的人说着易府早已人去楼空，就连云衿学所说的七镜司所在地也是完全找不到他的。
等做完这一切后，沈昀渊转头看向白然，神色平静道：“如此，白大人可觉满意？”
白然跪在地上，低哑道：“微臣谢过陛下，谢过诸位大人。”
处理完九皇子的事后，太子也没了什么上朝的兴致，打了个哈欠，便宣布退朝。
退朝之后，仇霁寒从高台上走了下去，他走到白然面前，白然静静看着他，两人默默无言，许久后，仇霁寒艰难笑了笑：“你同我说你要留在荣阳，又突然告诉我要回荣安，我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帮你夫人也一并讨回公道。”
白然低着头，沙哑出声：“对不住。”
“你没有对不起我。”
白然没有出声，沈昀渊垂下眼眸：“你为什么跟我回荣安的时候不跟我说一声，是不信任我吗？”
“我也不是不信任你......”白然苦笑，“我只是现在谁也不敢相信了而已”
仇霁寒没有说话，他静默了片刻后，听白然道：“仇大人最近还是不要跟我走太近，要是查出什么在连累你就不好了。”
“我难道是那种怕被连累的人吗？”仇霁寒得了这话，苦笑出声。
他转头看向殿外，叹息道：“白大人，好走不送了。”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大殿，往外走去。
他刚一出门，便被沈昀渊抓住，沈昀渊拉着他往外走，语气有些严肃：“白然跟你回荣安的时候，你不知道他要做的这些事情吗？”
“他没有跟我说，当时急着陛下驾崩也确实没有仔细聊。”
仇霁寒知道沈昀渊在愤怒什么，他由他说着，神色平淡：“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够细心。”
“我不是在怨你。”沈昀渊立刻道，“我们确实也不想让九皇子活着回到封地，但是像白大人这般直直冲出来，我们没有半点准备的很容易被打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现在易明飞还不知道去哪里了。”
仇霁寒听到这话，他苦笑不语。
他突然有那么些羡慕沈昀渊了，他什么不知道，在他心里，他很清楚自己身边的一切事物，他所做所思都是仔细盘算好的，他不会有什么怕的东西因为一切都会无条件站在他那边。
仇霁寒看着沈昀渊他只是抬起手，拍了拍沈昀渊的肩，温和道：“下次不会了，沈兄，公主怎么不在你身边。”
沈昀渊在人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她去看望九皇子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接阿云。”
“霁寒，”沈昀渊看着仇霁寒，他神色微动，“你变了。”
仇霁寒愣了愣，片刻后，他有些疲惫笑起来：“或许吧。”
沈昀渊说完后，转身前往了天牢。他走在路上的时候，一条一条捋顺了许多事。
杨家之前的世交人脉、杨大小姐接触过的人、杨家灭门的案子与易家的关系、九皇子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他一面走，一面想，等捋顺之后，他反而平静下来。
他走进天牢之中，看见九皇子躺在牢中，云衿雪站在牢房外，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九皇子一整个人都散发着无所谓的气质。
与之前一见到云衿雪就要带人走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你来了...”
云衿雪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挡了大半阳光的沈昀渊。
沈昀渊站在门口，九皇子注意到他，他挑了挑眉：“站在这儿看我做什么？你之前不是最看不起我，现在好了我要身份没身份，要自由没自由再也不会有人跟你抢东西了。”
“回去吧，”九皇子苦笑，“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在把我交给方执玉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想好要我死了，现在来猫哭耗子啦？”九皇子盘腿坐在狱中，撑着下巴，看着他道，“你跟衿雪一样也是来问我话的吧？你若有什么想问的，说来我听听。”
“我若问了，你便会回答吗？”
九皇子漫不经心回道：“看心情吧。”
沈昀渊笑了笑，却是没说。
九皇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道：“心眼子太多，容易物极必反啊沈大公子。”
“这件事情就不需要九皇子担忧了”沈昀渊拍了拍地上的灰，慢慢坐到了云衿雪身边，抬头看回九皇子，平静道，“该害怕的，是我才对。”
“你怕什么呢？”
“越是了解九皇子，了解你们，我就越是害怕。”沈昀渊有些疲惫，慢慢道，“我过去总以为，善就善，恶就是恶，我的剑永远对着敌人，可如今我却慢慢发现，或许坚守这份所谓善恶的，只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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