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双案

白然没说话，他静默着跪了下去，行了个大礼，叩首道：“陛下，臣不要钱财。”

“哦？”陛下有了趣味，“那白大人想要什么呢？”

“臣另有所求。”

“说来听听。”

“臣请求陛下，”白然抬头，定定看着高位之上的人，“微臣恳请皇上可以重查杨家与易家灭门惨案！”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惊了，沈昀渊愣愣看着地上的白然，云衿雪知晓易家是谁家，可却不知道白然嘴里说的这个杨家只得小步往前挪了挪，小声问道沈昀渊：“那个杨家是？”

“白然的发妻，十年前荣安内的杨家的大小姐杨宜澜，只不过十年前突然死了。”

“陛下，”白然神色毫无退却之意，他从手里拿出一封折子，认真道，“臣发妻杨宜澜，乃杨家大小姐，十年前，她回杨家省亲却遭遇劫匪洗劫，满门被杀，成为轰动荣安的大案。当时官府草草结案，并未给微臣一个真正的答复。还有微臣的好友易家本以逃到荣安，却不幸被灭全家。现如今微臣什么也不要，只求陛下给微臣一个真相。”

“臣知晓，”白然叩首在地，声音平静得毫无波澜，“臣今日重翻旧案不过是蜉蚁撼树，可为人丈夫为人朋友，得知妻子母族朋友遭遇如此横祸，怎能不闻不问？今日，臣以身家性命恳请陛下，”白然猛地提了音调，带了破釜沉舟一般的气势，大喝道，“重审杨家易家灭门一案！”

听到这话，沈昀渊脑子迅速将白然的话过了一遍,静静思索着所有事。

皇上看了看江河，又看了看白然，轻咳了一声道：“这不是个小事儿啊，你有证据吗？”

“陛下，”周寂然在此时开口了，打断了皇上的话道，“臣以为,如此大案,不该当堂审讯,应交由御史台办案,收集证据,得出结果后再公开审讯。”

“无碍，我只是先问问而已……”

陛下扬手打断了御史台周寂然的话头。

“陛下！”白然跪在地上,大声道,“御史台当年就并未给臣一个答案，现如今臣若是先把证据呈上，等再过些时日证据就要没了。”

这话出来，周寂然脸色颇为难看,太子点头道：“朕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你证据是什么？你要状告的究竟又是何人？”

太子刚刚发问，白然就又跪拜到了地上：“臣要状告的是当朝九皇子，他欺辱臣妻不成，一怒之下屠我妻儿满门。还有当朝刑部尚书易明飞，屠我朋友满门，私下豢养杀手搅乱朝纲。”

白然一句话犹如烟花乍响，炸的满朝官员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一个个表情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昀渊回头看了一眼云衿雪，他以为九皇子只喜欢他家这位，没想到九皇子还憋了这么一个大瓜，原来还是个喜欢人妇的主啊。

刺史大人突然想起来了正往边境回的谢长宴，他突然觉得让他早早回去是一件好事，要是他现在在的话，听到这话估计已经乐的提刀往九皇子那边去了。

太子在听到嫌疑人时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你说是九皇子……你可确定诬陷皇室你要承担的代价你可负的起。”

“滚钉床，上油锅哪怕是丢了我的官位我都可以承受。”

如此之言在场之人更是一阵唏嘘，总百官更是开始小声蛐蛐，莫不是此事真的是九皇子所谓。

皇上看着白然，继续道：“还有其他证据吗？”

“都在此处了。”

白然奉上折子，恭敬道：“十年前，我夫人杨宜澜在回家省亲的路上，偶遇了外出游历的九皇子，九皇子因贪图我夫人的美貌则下令他的贴身侍卫将其掳走，后在放回，因其忌惮我夫人会去顺天府状告毁其名声，则找人办成山贼模样，屠杀杨家满门，当时臣状告无门，走投无路，现今只求得皇上可以查清此事给杨家一个交代。”

“这是当时微臣从夫人的手中得到的一枚玉扳指，里面刻着九皇子的名讳，陛下若是不信臣，大可传唤九皇子来于微臣对峙。”

“九皇子行事卑鄙无耻也不是一时之举，他惦记沈大人之妻襄安公主也算是总所周知的事情。”白然眼中含泪，直起身来，指着他身后的沈昀渊人，厉喝道，“沈大人，这事可是事实？”

本还在于云衿雪开小差的沈昀渊莫名被点了名，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云衿雪。

这话他们答或者不答现在都是视线内的焦点，尤其仇霁寒的表情更是精彩。

本来九皇子惦记云衿雪的事情没有那么多人知道的，现在被当中抖搂出来，纵使云衿雪脸皮在薄，现在也抗不住了。

沈昀渊看着跪倒在殿中间的白然，表情有些复杂，只得点了点头，确认了事情的真实性。

为此大臣又是倒吸一口冷气。

白然得了准话回过头去，沈昀渊半眯着眸子低头沉思道，这些事情明明他都已经找人压住了，白然到底是怎么查到这件事的，看来他得回去查一查了。

“大雍有如此之人，哪怕有着天子坐镇，竟也能容得乱臣贼子如此猖狂吗？！这让大雍的脸面往哪里放，岂不是要让大雍臣子百姓寒了心。”

听到这些，沈昀渊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满朝文武俱不敢出声，沈昀渊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然，他认真注视着他。

当时让仇霁寒找白然上告就是看准了他为人正直，还是易家的老友。谁知道还能牵扯出这么大的一件事。

“仇大人”白然放低了声音，克制着眼泪，“您能为黄河百姓做主，你们敢冒死为杨易两家求一份公道，如今在荣安高堂，就弯了脊梁，就因为他是皇子身份高贵你们就不敢了吗？”

沈昀渊的手微微颤动，仇霁寒转头看他，目光未垂。

“如果大雍朝堂没有一分公正，”沈昀渊艰涩开口，“白大人，您又如何能在这里，如此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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