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洛河家主
“十八九年。”
沈云嘉拿着纸张念叨着，自己回忆着。
“小姐可是想起什么了？”
“你应是没注意到，今晚小厮传话洛河家主拜访时，三姨娘明显不对劲，像是听了什么大事一般！”
沈云嘉回忆着当时柳如音的表情，双手贴在胸前，眼神光芒转变，跟着沈峰离开时，脚步都快了许多。
扶桑那时正替沈云嘉扛着家法，没注意也是正常。
“小姐，三姨娘今晚将陈妈妈带到主院去，难道三姨娘，是在帮着二小姐？”
“你可还记得，我们去香满楼排队买来的酥山？”
扶桑一激动，险些扯到身上的伤口：“自然记得，那酥山小姐一口都没吃，全都送给三姨娘了。唉！不对呀，那会儿小姐已经示好了，怎的三姨娘今晚还将陈妈妈带到主院去，险些害苦了小姐？”
沈云嘉将纸张放回原处：“傻丫头，你太单纯了。或许今晚三姨娘将陈妈妈带走，本意是想帮我的，三姨娘住的院子，与咱们栖霞院可不顺路。只是误打误撞，成了沈云歌计谋里的一环，引出了沈云歌的局中局。”
“啊？那扶榆早是二小姐的人，宁双儿也与陈妈妈勾结，为何今日那腰带之事，扶榆看着全然不知？”
沈云嘉想了想，将扶桑盖的被子捻好：“或许她从未打算让她们知道吧。毕竟，什么都不知道的撒泼，总比计量好尺度后的，更让人相信。”
沈云嘉瞟了眼扶桑，说话声越来越小，放下扇子后，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
深夜
沈云歌直到进屋前，都是一言不发的，这让跟在她身后的万里觉得可怕极了。
眼见沈云歌脚步愈来愈快，自己只好小跑起来，紧紧跟着沈云歌，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沈云歌，又免不了一顿责骂。
进了屋，万里小心翼翼合上门，将炭火点起来，并未沈云歌端茶倒水。
沈云歌看了一眼端着茶的万里，一下子红了眼眶。
这可怕万里吓坏了，急忙放下茶盏，拿着手帕轻轻擦拭沈云歌流出的眼泪：“小姐，这是怎么了？”
沈云歌靠在万里怀中，眼泪肆意流淌，言哭着：“万里，又一个对我好的人离开我了。”
这一刻万里才知道，方才沈云歌之所以一言不发，原来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沈云歌哭着，却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陈妈妈被拉走前，那双视死如归的眼睛。
自从厉舒柔离世，陈妈妈一直照顾着她，承受着沈云歌突如其来的抱怨和牢骚，即使知道沈云歌脾气不好，自己已经到了可以离开的年纪，还是留了下来。
无论是为了金银钱财，还是因着厉舒柔，陈妈妈都实实在在陪了沈云歌多年。
“二十大板，壮汉都不一定能在挨过二十大板后再去到庄子里劳作，更别提她一把年纪了，怕是板子没打完，便没了气息。”
离开了主院，失去感攀升，沈云歌愈发觉得身后无人，恐惧和害怕不断袭来。
“陈妈妈，也是为了小姐好。”
万里想了许久，最终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云歌自嘲一笑：“我当然知道。”
可现如今，沈云歌懊悔，生离死别之际，对着陈妈妈恶语相向，言语逼迫。
沈云歌离开主院经过受罚的陈妈妈身边时，是真真切切从陈妈妈眼里看到了哀怨，但更多的是祈求。
怨恨自己舍弃了她，祈求自己信守承诺。
“从前小娘与陈妈妈谈话时，常说希望我的一生能够享尽荣华。”
沈云歌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呢喃。
可转念一想，荣华富贵的一生，怎么可能随意得到，路途中，总要失去些什么。
……
次日，沈云嘉是被窗户外面透进来的暖阳唤醒的。
才撑着手起身，扶桑便从前头转身，站到沈云嘉身边伺候她洗漱。
“怎么这么早来了，你既伤着了，就该好生休养。”
扶桑想到昨晚自己同小姐说着说着便睡了过去，有些羞愧：“不碍事的。”
沈云嘉没再说什么，恍惚间看见屋外有个身影，像是跪着的，半天不挪动：“那是何人？是跪在院子里么？”
扶桑望了颜外头：“是扶榆，说自觉有罪，特来求得小姐原谅。婢子来时，她便在那了，一直没动过。”
沈云嘉放下擦手的帕子，丝毫不在意屋外的人，自顾自坐到梳妆台前：“告诉她不必来了，这些日子我不想见着她。”
扶桑旁的婢女应下后，端着洗漱用具便出了屋子，将沈云嘉的话转达给扶榆。
“小姐是打算彻底冷落扶榆了？”
今年兴起了不少眉型，沈云嘉却还是喜爱从前用惯了的远山眉，只见沈云嘉动手轻轻描摹，不一会儿，便成了。
“先冷落她一段日子，我记得城东郊外，应当是吴家村，有一鳏居多年，约莫四五十岁的老汉，膝下无儿无女，早年伤了一条腿，如今跛行，你过些日子好点了，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这个人。”
“鳏居多年的老汉，婢子记下了，小姐急着要这人的信息么？婢子即刻便去。”
“不必，什么时候得空了再去，不是什么要紧事。”
沈云嘉重生的这几月，身子和记忆都在慢慢恢复，关于前世沈云歌将扶桑嫁过去的那户人家，沈云嘉近些日子也算是完完全全的想起来了。
沈云歌，既然你这么按耐不住要对我的人下手，我便先断你一臂。
宁双儿这事后，沈云嘉忽然发觉，自己先前过于拖沓了，留着扶榆这么久，这次最好能一举剔除这个祸害。
“你这些日子若是与下面的人闲聊，不妨与他们多提提咱们大方的公子。”
沈云嘉带好手镯，说的话让扶桑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应下。
【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我只需要照做就是。】
“小姐，三姨娘和七小姐在外头。”
“这么快。”
沈云嘉有些许惊讶，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请进来吧。”
“你去拿些糕点来，七妹妹或许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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