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野心

柳如音牵着沈云茹的手漫步而来，沈云茹头一回来到栖霞院，看着院中的花草十分喜爱，一双眼睛到处乱转。

若不是柳如音牵着，怕是即刻便能绕着院子跑几圈：“小娘小娘，你看，大姐姐这儿有好多梅花呀！好漂亮呀！”

沈云嘉正好系好披袄跨出屋门，扶桑也带着人将热茶糕点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

“三姨娘和七妹妹来得巧，这糕点才刚出炉，味道正好呢！”

柳如音俯身：“大清早叨扰大小姐了，想着先给大小姐拍个早年，日后府里忙碌，怕是不得空。”

柳如音一松开沈云茹的手没一会儿，沈云茹就要跑开，还好被柳如音及时拉住：“乖，见到大姐姐要说什么来着？”

沈云茹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交叠在身前：“茹儿见过大姐姐，大姐姐新年吉祥！”

沈云嘉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软乎乎的模样，奶声奶气的说着话，心都快化了，脸上的笑容真心实意，伸手摸了摸沈云茹的脸：“谢谢七妹妹，大清早起来，饿不饿？“

看着沈云嘉没有为难沈云茹，柳如音只觉得带着沈云茹是带对了，同样微笑的看着沈云茹。

沈云茹摇摇头，手指着一旁的梅花以及梅花旁的一地落花，眼中闪烁着期许：“大姐姐，你院子里面的花好漂亮，茹儿可以去看看吗？”

沈云嘉自然不忍心拒绝：“去吧，不过要小心些，别摔着了。”

沈云茹一听，急忙点头：“谢谢大姐姐！”

拽着身后婢女的衣角便往梅花丛中跑去，没一会儿，小姑娘的欢笑声就传遍了整个栖霞院。

沈云嘉与柳如音都笑着，漫步到桌子边坐下。

“三姨娘今日倒是好兴致，我这院子里常年冷清，七妹妹一来，一下子便有了烟火气。”

沈云嘉说完，扶桑刚好将热茶倒好递到柳如音面前。

柳如音也不扭捏，端起热茶品味：“整日待在院里也是无趣，索性带她与大小姐亲近亲近，毕竟是亲姐妹。”

知道柳如音的话还有下文，沈云嘉也不急，只是笑着提别的事：“昨晚还没来得及感谢三姨娘，多亏了你将陈妈妈带过去了，才了了月银之事。”

“大小姐过誉，妾身本也是好意，却不料误打误撞，竟叫大小姐卷入另一件事里，实在是惭愧。”

“世事无常，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过三姨娘，也算是替我清理了门户。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三姨娘若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办得到，只管告诉我便是。”

沈云嘉瞧瞧观察着柳如音的面色，只见柳如音一听沈云嘉的话，即刻抬眼直直看着她。

沈云嘉放下茶杯：“三姨娘不必急于一时，日后想到再告知我便是，总之我说到做到。”

【这大小姐倒是与平日里看的不一样，只是她说得这般有把握，也不知又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柳如音展颜：“妾身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愿守着茹儿，叫茹儿好好长大，将来觅得如意郎君，安稳一生便是。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同大小姐绕弯子。我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妾室，大小姐看上我什么了呢？”

二人都静静地看着对方，似乎都想在对方眼里读出其他信息，最终还是沈云嘉唇角微扬，盯着柳如音：“洛河家主，沈云凛。”

一阵风过，屋檐下的风铃作响，铃声清脆，交织着梅花里沈云茹的欢笑声，回荡于整座院子。

柳如音听了沈云嘉说提到的人，先是一愣，随后眼神中划过一阵慌乱，眼神躲闪，端起茶杯小酌几口，而后两次抚鬓，梳理着并未杂乱的鬓发。

“洛河家主，不是昨晚才来府上拜访过，大小姐怎么忽然提起他了。”

沈云嘉没有直接戳穿：“听闻这位洛河家主，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接管了洛河沈氏，是个人才呢！”

柳如音明显不自在许多，频繁做了不少小动作，尴尬的附和着：“妾身身在后宅久了，对外面的事，不甚了解。”

“三姨娘不必紧张，我只是想到，若我能有一个哥哥，或许也同洛河家主一般年纪了。”

沈云嘉说得真切，每每看到沈云歌姐弟情深时，不免觉得失落。

也不知是不是提到“哥哥”，触动了柳如音心弦，柳如音久久不能平静：【哥哥……】

“妾身没福气，没能为老爷多生几个孩子……”

沈云嘉也不强求，起身看向梅花林：“我说了，三姨娘不必急着告诉我。不过，沈氏宗族的年宴，今年便到咱们家做东了，按照以往惯例，也就是开春前后。三姨娘若是有了决定，也随时来找我。”

“扶桑，让茹儿来歇会，跑那么久，该累了。”

扶桑应声退下，到梅林里寻找沈云茹。

柳如音瞳孔一震，没想到沈云嘉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她怎么会？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你，到底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

沈云嘉温和的笑笑：“那便是等三姨娘给我答复时咱们谈论的了。来茹儿，桌上的糕点，你看看，可以喜欢的？”

沈云嘉牵着沈云茹的手坐下，贴心的将碟子往沈云茹跟前移。

柳如音完全陷入了回忆里，便是沈云茹来到身边坐下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发现，赶忙抱着沈云茹双臂。

沈云茹正吃到一半，被柳如音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娘，我吃着东西呢，你怎么了？”

柳如音回神，想起才见沈云嘉吃过的，这才默默松了手：“这事我会仔细考虑，还望大小姐给我些时日。”

“自然。”

柳如音仍然心有余悸，带着沈云茹起身：“茹儿，我们回去了，跟大姐姐道别。”

沈云茹手里还拿着糕点，双手交叠，含糊不清的同沈云嘉告别：“大姐姐，茹儿走了，这个糕点好吃，茹儿明日还要来。”

沈云嘉抚摸沈云茹头顶，整个人在晨曦下，温柔似水：“好，明日大姐姐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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