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致命减肥药（6）
顾珩看出了沈析的脸色不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大概猜到了一二。
“应该是新来的摊位吧。”顾珩走了过去，“老板，来一份。”
沈析怔在原地，踌躇不前。
顾珩远远地看过来，但并未招呼。
沈析犹豫了片刻，深呼一口气，走了过去。
“我也来一份吧。”沈析沉声说道，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忧伤之感。
“好嘞，两位稍等。”小吃摊摊主笑意盈盈，立刻开始准备起来。
顾珩并未多问什么，只是余光看着沈析怔怔地愣神，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回到局里，
沈析拿着“蒲菜肉堡”快步走进验尸房，顾珩不放心，跟了上去，却被“砰”的一声关门挡住脚步。
窗子另一侧，沈析蹲坐在解剖台的另一侧，解剖台挡住了视线，但顾珩却还是可以看到沈析颤抖的肩膀。
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最终还是松了下来。
顾珩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碌工作的警员，沉声说了一句：“任何人不准去验尸房打扰沈医生。”
警员们缓缓抬头，疲惫地应了一句“是”，随即又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眼前的工作。
顾珩又回头看了一眼，沉声返回办公室。
———
次日。
乔曼一大早便跑来距离，还没迈上台阶，便已经开始呼叫顾珩。
“顾队顾队！新消息！”乔曼猛地一把推开顾珩办公室的门，咣当一声，把顾珩一个猛子惊了起来。
“乔曼……”顾珩阴沉着脸，幽幽地说道。
“额……呵呵……”乔曼尴尬一笑，随即恢复认真的模样，说道：“查到吴薇近日有一大笔资金流入，不能确定资金来源，汇款方显示海外，目前还不清楚具体身份。”
“哦？吴薇……”顾行说着，接过乔曼递过来的银行账户流水单子。
她这是还有事情隐瞒？
“你去郑明家里一趟，他老家来人了，刘云回去处理了，你盯着点。”顾珩安排道。
“是。”乔曼说着，便准备离开，却又被顾珩叫住。
“等下，药企董事长那边，有什么动向吗？”顾珩问道。
“目前还没有，我们联系到的内线还没传递出来消息。”乔曼说道。
“行，你先去吧。”
顾珩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腿早就已经麻了，他忍者酸麻，用手捏了捏，站起身来，却还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双腿瘫软下去。
也就是在这时，沈析推门进来。
“顾队……”她刚说出半句话，便正巧看到瘫坐在地上强撑着椅子的顾珩哼。
沈析微微挑眉，嘴角瘪了瘪，强忍着笑。
“嗯……我一般不会笑的。”沈析浅笑着，上前将已经满脸黑线的顾珩拉到座位上。
“下次有这种情况，不要强制性起身，可以试一下用手勾脚指，拉伸一下小腿肌肉。”沈析说道。
“知道了……”顾珩尴尬地挠挠头，赶忙转移话题：“是有什么发现吗？”
“尸体身上该说的都已经交代完了。不管是安眠药里的铊，咖啡里的氰化物，还是伪造的遗书，这些都不是旁人可以随意接触到的。”沈析说道。
“你也想到了。我们都因为先入为主，忽略了一个最可能的人。”顾珩说道。
“刘云。”两人一同说道。
这个名字一出，两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沈析点点头：“我之前因为安眠药的检测还有睡眠检测的缘故，没有怀疑刘云，但是细细想来，在没有其他监控补充说明有其他人存在进入的可能的话，只有她能够在案发阶段实现现在所呈现的一切。”
顾珩摩挲着下巴思考：“吴薇也曾提起过，让我们查一下刘云。可是刘云的动机是什么？”
沈析沉默了片刻，说道：“能不能让我见见吴薇。”
“当然。”顾行说着，刚要起身，想起刚才的窘状，又坐了下来。
“嗯……我刚想起来有点事要处理，你让许毅带你过去吧，吴薇在配合调查休息室。”顾珩极力挽尊。
沈析看了一眼顾珩的腿，心照不宣，应了声“好”。
休息室内，吴薇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
听到声音，她警觉地立刻睁开眼睛，见到是沈析，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可以聊聊吗？”沈析清冷的声音，配上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却让吴薇嘴角有些牵动。
“你就是沈析。”吴薇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来。
“我们见过，在药企电梯里。”沈析说着，便坐了下来，抬眸看着吴薇。
吴薇也顺势坐下，说道：“我记得，只是一面，印象深刻。”
沈析微微侧目，等待着吴薇的解释。
“虽然我们是陌生人，但我敢肯定，我们是一类人。”吴薇眼神笃定地看着沈析。
沈析微微一笑，眼神却透着抗拒和反驳。
“不可否认，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也感觉我们可能会很像。”沈析轻哼一声，继续说道：“但是，我也敢肯定，我们殊途不同归。”
“你来找我聊什么？”吴薇又恢复了那副厌世模样。
“我不想审讯似的问你关于命案的问题。我们聊聊感兴趣的，药物研发。”沈析说道，“虽然我是法医方向的，但在校期间我也有参与药物层面的研究，所以也算是半个同行。”
“你不怀疑我？”吴薇轻笑一声，看着沈析。
“在没有百分百的证据之前，我可以怀疑任何人，也可以相信任何人。”沈析平静地说道。
“你没必要在我这浪费这个时间，我一不是杀人犯，二不是药企负责人。”吴薇不解地看着沈析。
“单靠减肥药达到快速见效，这基本是不符合常理的。就算是加入铊，导致病态减肥，也会有承担更多负面影响的风险。利弊综合，这并不划算。哪怕只是为了快速见效的噱头，也有很多比铊更安全的成分可以选择，为什么选择了铊呢？这个选择是谁提议的？”沈析问道。
“我诚实地回答，我只是负责研发，我比谁都希望我研发的药物可以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可以安全无副作用的应用到临床中。”吴薇低垂着眼眸说道。
正当两人说话之际，门口的许毅敲了敲门。
“吴薇，到审讯室。”许毅严肃着脸说道。
吴薇只是配合地站起身来。
一同过去的路上，沈析问道：“是又有什么线索了吗？”
“刚才乔曼发过来一份调查报告。吴薇以研发需要为名，申报项目，但实际研发过程与申报不符。也就是，吴薇私自非法研发不合规药物。”
沈析回想着刚才吴薇的话，看着她走向审讯室的身影，问道：“顾队审吗？”
“对。”许毅点头说道。
审讯室内，
顾珩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吴薇低敛眸坐在审讯椅上，解剖台冷光灯般的顶灯将她睫毛的阴影拉得很长。
顾珩起身将文件放到吴薇的面前。
吴薇翻开，看到上面自己的签字，冷笑一声。
“顾队，我，是第二个‘郑明’。”吴薇看着顾珩说道。
“你什么意思？”顾珩问道。
“之前我还不确定，现在，我敢肯定。我跟郑明不过都是公司的挡箭牌，出了事，什么都会推到我们的身上，公司自始至终干干净净。或许，我也误会了郑明。”吴薇沉声说道。
———
审讯室离开，顾珩大步走向办公室，并对许毅说道：“查一下药企董事会所有成员。”
许毅领命而去，顾珩走进办公室，沈析已经在了。
“吴薇不会。”沈析站起身来，直接说道：“她和郑明，或许都是被抛弃的棋子而已。”
顾珩坐下来，说道：“线索来的太顺利，倒像是有人故意喂给我们的。目的就是想把矛头对准吴薇。”
沈析继续说道：“我咨询了药监局那边的朋友，吴薇个人名下拥有多个药物专利，并在临床中表现都很好。并且，这叫药企的核心药物专利，就是吴薇团队研发出来的。单凭她的这些研发成绩，就已经让她在行业立住脚跟，没有必要再去弄这些不合规的研发。”
“也有道理。”顾珩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刚才吴薇在看到文件上的签字的时候，说她是第二个‘郑明’，或许，郑明并不是减肥药事件的始作俑者。”
“死无对证，这也可以成为一个动机。”沈析说道。
———
郑明家中，
在得知郑明死讯后，老家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都赶了过来。
刘云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祈求着他们的原谅。
“都是我没有照顾好郑明，你们怪我吧。都是我不好！”刘云撕心裂肺地哭声，让现场众人都为之动容。
郑明的母亲将刘云搀扶起来，摸了摸眼泪，哽咽着说道：“好孩子，你这些年跟郑明是怎么过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这都是命数，跟你没关系。只是苦了你，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妈，您别这样说，都是我，如果我能多关心一下郑明的工作，在他的饮食起居上多用心，或许就不会给人可乘之机了。”刘云懊恼地吹着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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