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致命减肥药（5）
回到局里，
顾珩直接来到了验尸房。
“在死者郑明的唇部皮肤组织中，沉淀出了粉末状物质，经检测，与吴薇所用粉底液的成分完全一致。”沈析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不能直接证明他们关系不一般，但至少是个方向。或许可以调查一下情感方面。”
“在吴薇办公室找到了案发现场的速溶咖啡，据药企研发人员交代，这个咖啡是国外一个奢侈品牌，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没有他人。”顾珩说道。
沈析却依旧眉头不展，说道：“即使可以确定咖啡是吴薇给郑明的，但也无法确定，里边的氰化物就是她加进去的。”
“我们现在掌握了太多死亡信息，一直毫无头绪，就是缺乏杀人动机。”顾珩长叹一口气说道。
“这就是顾队的范畴了。”沈析嘴角微微牵动，但神色依旧冷静毫无波澜。
审讯室内，
不管警员们如何审问，所有研发人员的口供出奇的一致，都指向是郑明负责的研发，他们并不知晓里边铊的成分。
顾珩站在单向玻璃外，双手抱胸，脸色凝重。
“顾队，他们这样子倒像是咬定了郑明，反正公司事故调查结果已经判定了郑明。”许毅说道。
“作为研发人员，药物里加入了什么，他们能不清楚？”顾珩冷哼一声。
说着，顾珩离开观察室，来到吴薇的审讯室内。
她正仰面坐在审讯桌上，闭目养神，看不出任何愁绪。
听到开门声，吴薇睁开眼睛，坐正身子。
“我不是无业游民，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你们还要关我多久，你们无凭无据把我扣在这里，我是可以申诉的。”吴薇低垂着眼眸，一脸的不屑。
“别着急，我们还有问题没有搞清楚，自然不能离开。”说着，顾珩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了下来。
“说说吧，你跟郑明什么关系？”顾珩靠在椅背上，审视着吴薇。
她的眼眸深邃，配上那副遮住半个黑眼球的死鱼眼，更是透着一股阴邪之气。
听到顾珩的问题，她的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不悦，眉心也微微蹙了一下。
她抬起眼来，深呼一口气，说道：“我跟他是同事关系，见面也不过是因为公司发生争执的事情，想要缓和一下。难道同事之间吃个饭，你们也要盘问这么久吗？临海市警局还真是什么人都能当刑警了。”
对于吴薇的挑衅，顾珩并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我们在郑明的唇部表皮检测到了你的粉底液。请你解释一下。”
吴薇的脸上的不悦愈发明显，她翻了个白眼，说道：“争执之下剐蹭到也是有的，顾队长的思想是不是太过污秽。”
“可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陈述了事实，你为什么这么大反应？”顾珩挑挑眉说道。
见吴薇并未说话，他拿出速溶咖啡，放到桌子上。
“这是我们在你的办公室抽屉找到的，咖啡不错嘛。”顾珩说完，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吴薇，等待她的下一步反应。
“是我的，怎么了？”吴薇淡淡地说道。
“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一模一样的咖啡，并且确定，死亡原因就在这。”顾珩沉声说道。
“死亡原因？不可能。”吴薇突然震惊地身体前屈，第一反应眼神中的疑惑和惊讶不像是骗人的。
顾珩心中的疑云更加缭绕，他问道：“你似乎很惊讶。”
“既然现在是这种情况，那我也不好在隐瞒了。”吴薇沉了口气，说道：“我跟郑明的确有过一段非正常关系，但因为减肥药的研发，我们不欢而散。这个咖啡算是我们关系开始的一个见证。所以那晚我叫他出来吃饭，给了他一包，也代表我们关系彻底结束。”
吴薇的眼神中充满着嫌弃，好像真的已经对郑明避之不及。。
“你知道减肥药加入铊的事吗？”顾珩问道。
吴薇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他想要快速出呈现，立竿见影达到减肥目的，但我觉得这位被我研发药物的初衷，违背我作为一个医药人员的专业底线。说到底，他是个商人，我只是个研发人员。”
“你怎么证明你没有在咖啡里面加入什么有毒物质？”顾珩继续问道。
吴薇沉默了片刻，抬眸说道：“的确，我很难证明。不管是什么药物，好像我这个药物研发总负责人都能够很轻易的获得。
但是，顾队，不是我。说出实情，是我的部分，证明真伪，是你的课题。”
吴薇舒了口气，想到什么，继续说道：“我倒是建议你们好好查查郑明的老婆，刘云。”
“刘云？”顾珩疑惑问道。
———
走出审讯室，顾珩站在门口，紧皱着眉头。
许毅走了过来，问道：“吴薇交代什么了吗？”
顾珩沉着脸，问道：“刘云走了吗？”
“已经走了，郑明死了，老家来了人，说是有不少私事要处理，咱没理由扣人。”许毅说道，“刘云是有什么问题吗？”
“调查一下刘云跟郑明的夫妻关系。”顾珩安排道。
“是！”许毅应声离开。
顾珩来到痕检室，再次看到那个拆封的速溶咖啡袋子。
他说道：“这个袋子上提取到什么有用的指纹信息了吗？”
痕检人员看了一眼，说道：“只提取到了郑明一人的指纹信息。”
顾珩又问道：“这里边加入氰化物，还并不被发现，怎么实现，你们推演过吗？”
痕检人员说道：“推演过，像这种加入咖啡粉末不被发现，只能是用氰化粉末，想要实现不被发现地加入进去，很难。哪怕是拆封后重新封袋，也会轻易地看出。”
痕检人员的话，让顾珩开始认真思考吴薇提到刘云的事。
之前刘云是报案人，且期间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也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她，还真是有些忽略了她。
“好。”说完，顾珩便离开了痕检室。
临近傍晚，所有警员才将带回的所有药企药物研发人员审讯完毕。
警员们各个无精打采，疲累地揉着眼睛。
但这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负责记录的警员还要整合所有的笔录信息，对这些人员的笔录进行比对确认。
直到夜色彻底沉了下来，
临海市刑警队办公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资料室的警员们每人面前都有一杯颜色极深，茶叶几乎满杯的茶水，还有警员直接一口气吃了五六颗咖啡提神糖。
药企带回的研发资料堆积成山，陈甜甜也过来协助检查文件标注药物的使用情况。
而同样不得休息的，还有药企董事长。
秘书小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低头站着，任凭董事长将桌上的文件肆意地仍在他的面前。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哪些资料能随便交给警察吗！”董事长暴怒的声音，与他的弥勒佛一样慈善的外表完全割裂，面部狰狞，却又让旁人不敢躲闪。
“董事长，我实在不清楚，都是我的工作失误。”秘书小王赶忙说道，“资料都是负责保管的直接给我的，我应该核查之后再拿过来的……”
“照你这么说，你只是没有检查的过错，是资料部门的人犯傻？”董事长的声音沉闷狠厉，带着一丝威胁。
“不不不，”秘书小王给赶忙摇头罢手，说道：“是我的错。”
“我没工夫跟你们计较谁的错！现在警察已经在全面调查了，下一步就是要问责！董事会现在都等着一个交代，你说怎么办！”董事长愤怒地将桌面全部清理干净，叮叮咣咣掉了一地。
“董事长，现在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配合。”秘书小王低声说道。
“配合？！”董事长冷哼一声，说道：“有一个郑明，就会有第二个郑明。吴薇……”
秘书小王抬头看着董事长逐渐阴邪的笑，隐隐不安。
———
顾珩揉了揉眼睛，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了。
他起身走出办公室，想着去路边摊买点吃的，简单对付一下。
走到验尸房，透过窗户看到沈析还在尸体前。
他敲了敲门，开门进来。
“还在盯着尸体，走，一块去吃点。”顾珩说道。
沈析转过身来，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才发现原来刚才专注的已经很久没有眨眼了，眼睛干涩需要用力才能闭上。
她弯曲手臂，看了一眼时间，摘下手套和口罩，声音疲惫地说道：“走吧。”
两人走出警局，顾珩伸了伸懒腰。
“哎呀，盯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眼睛都要不聚焦了。”顾珩深呼一口气，但进入鼻腔的只有夏日的热浪，他看向沈析，问道：“一直盯着尸体，还能吃得下饭吗？”
沈析冷笑了一下，说道：“最久的时候，我曾经一个月跟尸体吃住在一起。”
听到沈析的话，顾珩不由得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沈医生还真是毅力过人。”
两人走到路边，一条街都是小吃。
看着远处的一个大大的“蒲菜肉堡”，沈析刚才还舒展的脸庞，开始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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