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背后的凶手（4）

顾珩不想听他们在这里互相攀咬，眼神一凛，用力一拍桌子，几人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乔曼，乔曼点了点头，顾珩便走出了房间，靠在门口，闭上眼睛，揉了揉肉太阳穴。

沈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传来：“顾队，后脑致命伤的凶手可以确定。女性，身高大概在165上下浮动。”

顾珩低眉，又转身透过玻璃看向里面还在张牙舞爪的李洁。

沈析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头瞬间拧在一起。

“她倒是符合……”顾珩沉声说道：“旁边那个，是她丈夫，两人跟王建军的矛盾算是最大的一个。”

沈析上下仔细扫了一下，虽然李洁现在是坐着的状态，但沈析还是根据人体姿态和现场桌椅高度判断，

这个李洁，的确在身高上符合凶手侧写。

“其他人还在排查是否有同伴符合侧写的情况。”顾珩说道。

“好。”沈析干脆说道。

———

验尸房内，

陈甜甜还在俯身仔细检查着尸体。

“奇怪……他的面部肌肉怎么是这个样子的……”陈甜甜用手仔细摸着死者脸上的肌肉走线，疑惑地歪着头说道。

尸僵出现后，死者生前的姿态被定格，肌肉也在失去活力之后慢慢舒展开，但王建军的面部肌肉确实紧绷地张弛状态。

沈析立刻警觉起来，走上前，仔细感受他的肌肉走向，并在旁边的A4纸上描画出大致的肌肉轮廓。

沈析拿起纸来，看着上面的肌肉形状，眉头紧皱。

陈甜甜也走过来，站在沈析的身后。

“他的肌肉，是紧绷张弛状态，一般人在受惊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这样的面部表情。”陈甜甜说着，看向沈析，沈析没有说话，只是深呼一口气。

良久，沈析说道：“死者生前最后的瞬间都在把持着震惊的表情，甚至死后肌肉舒展依旧能保持住……”

她顿了顿，沉思片刻，猛然抬眼，说道：“他看到了凶手！那个在身后袭击他的人！”

说着，沈析看向陈甜甜，继续说道：“死者受到袭击后，强撑着穿过身来，看到了凶手，而这个凶手一定是让他难以接受的一个身份，所以他才会如此震惊。”

陈甜甜听了沈析的分析，思考着点了点头。

“所以，死者紧握在手里的纤维，很可能就是这个身后的凶手身上的！”沈析眼神一亮，赶忙继续问道：“痕检那边对纤维的检测比对出来了吗？”

陈甜甜回道：“目前可以确定为微量羊毛脂，但还无法确定衣物所属人员，”

沈析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死者虽然面部惊讶，他或许看到了凶手，但受害者在看到有人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时候，都会惊讶，这不算是什么特别，也无法以此来判断凶手与死者之间关系的亲疏程度……”

听了沈析的分析，陈甜甜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死者检测报告显示并没有其他异常，属于暴力致死。”陈甜甜说道。

“活活被打死……”沈析长舒一口气。

在最近充斥着中毒致死的案件中，这种最原始的死亡方式，倒显得有些超凡脱俗了。

———

办公区内，乔曼一脸疲态地回到座位上，又是一个葛优躺。

“许毅，给姐倒杯水……”乔曼声音疲惫地说道。

许毅看了一眼，见状，无奈地去给接了一杯。

“乔姐这又是怎么了啊？”许毅笑着说道。

“别提了……”乔曼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才满意地“嗝”了一声，“你是不知道，这几个人是真能吵吵啊。就那个李洁，直接1v2，刘大海和孙浩都没有还口的份儿。”

“这么厉害，那怎么还把你渴成这样了？”许毅坐在工位上。

“我要拦着啊！”乔曼无能狂怒般地摊摊手：“如果不是我拦着，他们能把警局给掀了。”

“那现在什么情况了，有没有什么线索。”许毅问道。

问到这，乔曼收敛了表情，坐正了身子，说道：“那得需要你了，调查一下这个李洁和赵长明，当晚到底做了什么。”

她沉声说道：“这俩人现在纯粹就是在闹腾，混淆视听。昨晚的行踪，他们一定又隐情。”

许毅撑着头，挠了挠，叹了口气：“得得得，还得是靠你许哥了。”

他看了眼时间，说道：“下午下班之前，哥保证你能拿着新证据去审。”

乔曼上下打量着许毅，啧啧两声：“啧啧，还真是能吹啊，打赌的。现在十点，如果回不来，这个月所有的总结报告，都是你来写。”

许毅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说道：“成！”

王建军的前妻做完所有的笔录之后，为难地找到顾珩。

“顾警官，不是我无情。”她皱着眉头，为难地说道：“我现在有了新的家室，老王的事儿我虽然也很痛心，但我帮不了什么了。只希望你们能够早日查到凶手，让老王能够早日入土为安。”

她的现任丈夫已经在警局门口等待，见到顾珩，男人赶忙上前握手：“警察同志，辛苦你们了。老王的事情我听说了。他没有什么亲人了，如果案子了了，麻烦联系我们，后事我们会来负责。”

现任丈夫看上去是个儒雅的男人。

顾珩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离开。

他也调查过王建军与前妻的关系，前妻可以说是个不错的妻子，只能说两个人的缘分到了。

现在前妻和现任丈夫还愿意去料理王建军的后事，也算是重情重义之人了。

这也渐渐打消了顾珩对前妻的怀疑。

顾珩跟随许毅一起回到案发小区调查。

案发时段虽然已经深夜，但现在这个社会，十二点也并不能说完全寂寥无人，或许还有目击者没有找到。

小区内，案发现场已经被警戒线包围，保安室也被封了起来。

但这个位置实在是惹眼，小区业主只要进入都会注意到，想要避免恐慌也是无济于事。

站在门口，有个头戴挂式耳机的男孩滑着滑板过来，停在台阶处，抱着滑板跑了过来。

“你们是警察吧。”男孩问道。

顾珩低头看了一眼，也没穿警服啊。

“看你们身形就知道了。这里死人了是吗？”男孩眼神笃定地说道。

顾珩仔细打量了一下男孩，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顶多十三四岁的模样。

“好好学习。”顾珩说道。

没想到顾珩的说教，却让男孩很是不悦，他将滑板立到旁边，说道：“你们别老一副大人的模样来说教我，就算不学习，我也一样能成为像你一样的警察。”

顾珩看着男孩的模样笑了一下，示意许毅待人按照计划去调查，他则留下来饶有趣味地看着男孩。

“我看到了杀人过程。”男孩淡定地说道。

顾珩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变得严肃起来。

“你说什么？你看到了？”顾珩立刻问道。

“昨晚，因为学习的事情，我跟家里吵架，离家出走，本来想让保安为我开门，但没想到正好看到他们在争执吵架。我是想要去阻止的，但是我被我妈抓回去了，她不让我管闲事。今天早上我从窗户看到好多警车，就知道，这里一定是出了大事。要不是我妈把我锁在屋子里，我一早就直接跟你们说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在这等了你们好久。”男孩有些不满地看着顾珩：“你们警察这么不严谨的吗？都不找目击证人。”

顾珩笑了一下，说道：“你小子倒是知道不少，那你看到是什么人了吗？”

男孩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滑板边缘的砂纸：“有个穿红色裙子的女人，但保安挡住了，我看不到模样，只看到了没有遮挡住的裙子。还有个男人，我看到一个侧脸。”

男孩说着，转了转身子，确定之后，说道：“那个男人左侧下巴有一颗黑痣。”

顾珩迅速掏出录音笔，指尖在手机上哒哒哒地敲击：“男人什么身高体态，穿什么衣服。”

男孩用滑板尾端在地上划出半圆，仔细思考了片刻，回忆道：“那男的大概有180，体态匀称吧，大概20多吧，挺年轻的。穿着一身无袖上衣，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银色素链。”

他又想到什么，立刻说道：“哦对了，那女的抬手的时候，带着一个紫色的圆盘手表。”

远处传来妇女急促的呼喊，挎着菜篮的中年女人冲过来拽住男孩胳膊。

男孩挣扎着喊叫：“妈你放开！我在干正事！”

“警察同志别听他胡说！”女人笑着说道，手用力地捏着男孩的胳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孩子看悬疑片看多了，瞎说的。”

说着，女人便要捶打着男孩的后背，骂骂咧咧地说道：“死孩子，我就出去买个菜的功夫，你就又在这不消停了，明天就赶紧回学校上课去！再敢逃学胡闹看我不打死你！”

顾珩深呼一口气，说道：“女士，您儿子提供的内容对我们很重要，麻烦配合我们。”

听到这，男孩眼睛都在冒着光，他母亲却深呼一口气，恶狠狠地看向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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