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背后的凶手（11）
顾珩又来到验尸房，敲了敲门，说道：“明天跟我一块去绿藤市吧，郑其峰跟跟药企和医疗器械厂都有关联，这两家企业接连出命案，我总觉得或许又更大的阴谋。你对这方面比较了解，刚好可以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深吸点了点头，应了句“好”。
傍晚，乔曼跟几名警员依旧在忙碌地一个一个核查，“杜总”的身份。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传说中的“杜总”，虽然他跟王媛媛之间的联络非常的隐蔽，但乔曼还是在这个杜总秘书的通讯记录中，找到了与王媛媛联络的记录。
杜志，绿藤市视翰医院的院长。
乔曼来到顾珩办公室，汇报了搜查结果。
“医院！？”顾珩睁大了眼睛，现在的走向，让顾珩隐隐不安，总觉得他们之间关系的背后，一定不只是简单的商务投资合作。
顾珩指节重重叩在“视翰医院”几个字上。
窗外惊雷乍起，白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他后颈泛起细密的战栗。
临海市，阴雨连连，
天，说变，就变。
顾珩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沈析挟着冷雨的湿气疾步走来，衣服下摆还沾着暗褐色痕迹。
“我联系了吴薇，拿到了药企研发的生产记录。”她将报告拍在桌上，指尖点住分子结构图，眼神定定地看着顾珩，继续说道：“我们当时打碎的拿一瓶药水，只要沾染到衣服上，就可以提取到生物分子组织。经过比对，跟药企研发的肌肉松弛剂同源。”
沈析继续拿出一份A4纸打印出来的资料，说道：“药研部门在半年前，在国际核心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有关肌肉松弛对神经生物酶定向激活的论文。”
她抽出一张标记着荧光黄的纸页，指甲重重划过分子式旁边的注释，“这个合成路径需要的辅助试剂，是绿藤市视翰医院特供的麻醉制剂。”
沈析顿了顿，说道：“我觉得，应该查一下这个视翰医院。”
顾珩的瞳孔猛地收缩，看了眼乔曼，说道：“不谋而合，乔曼查到那个跟王媛媛有关系的杜总，很可能就是这家视翰医院的院长。”
窗外一声惊雷，雨点击打在窗户上，急促的声音，让人心中久久难平。
大雨一下就是整整一夜，
路上排水不畅，积水摸过膝盖。
车辆都小心翼翼地在水漫路上行驶，鸣笛声伴随着雷声，此起彼伏。
车内广播不停地轮番播放着暴雨红色预警。
一早，顾珩看着窗外的路况，眉头紧皱，这要如何去绿藤市啊……
正在他发愁犹豫之时，乔曼打来了电话。
“顾队，有命案。”乔曼沉声说道：“大盈社区暴雨积水，下水道漫上来，冲出来一根手臂……辖区民警已经联系打捞队前往现场了。”
“好。”顾珩看着窗外依旧毫无减小的雨势，看了一眼手机天气预报，整整一天，都是暴雨预警。
“我尽快尽快赶过去，你跟许毅先过去了解一下情况。”顾珩说道。
“那郑其峰那边……”
顾珩沉了口气说道：“我想办法吧。”
暴雨砸在玻璃上的声响骤然密集……
顾珩走到客厅，给沈析回了消息，取消了这次的行程，之后又滑动手机通讯录。
“喂，宋队你好，我是临海市刑警队的顾珩。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挂掉电话后，顾珩出走家门，站在楼道门口。
好在小区的排水系统还算给力，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被水漫。
顾珩开上越野车，底盘高，勉强还能慢慢开。
他接上沈析，一同前往大盈社区。
窗外的雨还在噼里啪啦地击打着车床，挡风玻璃的雨刷不停歇地开会摇摆，视线恍惚又清晰，交迭不停。
顾珩眉头紧皱，一秒不敢松懈。
沈析攥着安全带的手背泛起青筋，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成扭曲的蚯蚓。
越野车碾过积水时激起的水幕里，她忽然瞥见后视镜有辆黑色轿车始终保持着三个车位的距离。
打捞现场弥漫着腐烂水藻的气味。
警戒线外站着个穿雨衣的老伯，正比划着和乔曼描述。
“我过来疏通排水管道，发现是被东西堵住了。我勾了好久没捞上来什么，又伸了伸，发现是被东西拉住了排水口，树叶子塑料袋什么的就这样堵在那里了。我这一扒拉，真是吓死个人啊，没成想竟然是这玩意！”
顾珩把车停在路旁，许毅赶紧跑过来，递给顾珩两个暴雨包，里面有雨衣和雨靴。
顾珩递给沈析一套，两人迅速穿戴好下车。
这边的积水要比市区那边要深很多。几乎没过了膝盖，若是身材矮小一点的，恐怕在这水里很容易就会被带倒。
两人蹚着水，走过去，暴雨和雨声压着人声，几乎要拔高音量才能勉强听清楚。
“断臂在哪？”沈析提高音量问道。
“在旁边亭子里。”许毅指着不远处一座小亭子说道。
随后便带着沈析走了过去。
打捞队还在浑浊的雨水中继续打捞，恶臭味伴着鱼腥味，让人几度蹙眉。
沈析看着亭子里摆放在白布上的断臂，眉头一紧，她把尸检工具箱放在旁边，便开始观察断臂情况。
好在沈析随身携带着一套工具箱，不然还要让陈甜甜从局里带过来。
沈析看着亭子旁边站着的一名警员，说道：“你过来，帮我做一下记录。”
警员应声小跑过来，立刻便有其他警员补上了他的位置。
“根据尸体手臂骨骼发育情况，死者为女性。”沈析仔细摸着尸体的臂骨说道。
尸体在水中泡了不知道多久，已经有了轻微的巨人观景象。
皮肤已经开始泡浮起来，整个手臂都膨胀起来，完全无法判断皮肤原本的模样。
她又看了看断臂的创面，说道：“骨切面平整，凶器应为专业剁骨刀。”
但雨水浸泡，断臂已经很难提供更多的信息。
打捞队一次又一次地捞上来废品，一旁的警员在一堆杂乱中仔细挑拣。
顾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叉着腰，环视四周，把疏通排水管道的老伯叫了过来。
“这边排水管道都贯通哪些地方？”顾珩问道。
“哟，那可大了，我们这一大片街道，地下都是通着的。”老伯大声回答道。
“水排到哪里？”顾珩又问道。
老伯指了指一侧，说道：“就那边的小玉河，一直流到海里。”
法医助理陈甜甜此时也冒雨赶来，手里提着便携式物证冷藏箱。
“沈医生！”
陈甜甜怀抱着冷藏箱，在积水中快步小跑过来，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但她脸上却未见一丝狼狈之态，反倒是眼睛睁得精神。
“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雨大别来了吗？”沈析起身说道。
“沈医生，雨大你不是也来了，别小瞧我。”陈甜甜将冷藏箱放在旁边，熟练地结果旁边警员的记录册子，“交给我吧。”
沈析欣赏地看着陈甜甜。
她刚俯身要检查断臂指节处的茧痕，警戒线外突然传来骚动。
许毅半个身子浸在污水里，正用证物钳夹起一团被尼龙绳缠绕的黑色塑料袋。
那袋子被水流冲得鼓胀，隐约透出皮下组织特有的暗红色。
“顾队！”许毅的喊声穿透雨幕，钳口处突然崩裂的绳结让塑料袋豁开道口子。
半截青灰色的手指正卡在绳结缝隙里，指甲缝还嵌着丝状水藻。
两只手臂，已经全部找到，并排摆放在沈析的面前。
新发现的手臂总算是有了新的线索。
上边的黑痣在浮肿之下，愈发明显，是一个梅花状的黑痣。
这对确定死者身份，有重要的帮助。
“记录一下。”沈析说道。
转头间，沈析余光又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车型。
她转过头来，仔细看了看隐约漏出来一半的车牌号。
这不是刚才那个一直跟在后边的车吗？这么巧？
沈析怔怔地看着车的方向，雨水阻挡着她的视线，但还是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在晃动。
沈析叫了顾珩一声，顾珩赶忙大步走了过来。
“那辆车，刚才就一直跟在我们后边，现在一直停在那里。”沈析挑了挑下巴，眼神示意路边停着的车说道。
顺着沈析的视线看过去，那辆车似乎也察觉到了，开始又启动的迹象。
顾珩赶忙大步过去，对方想要赶紧启动，却不想发动机瞬间坏掉。
顾珩敲了敲车窗，里面的男人降下窗户来。
“做什么的？”顾珩扫了一眼车内，开车的男人倒是个陌生面孔。
“不做什么，就是路过这里凑个热闹。”男人笑着说道。
“叫什么？”顾珩说道：“证件出示一下。”
“我没带，我真就是路过这里好奇看一眼，刚要走，车子发动机坏了……”男人说道。
“电子证件。”顾珩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
男人无奈，只好拿出手机来，调出电子证件递给顾珩。
顾珩扫了一眼，说道：“既然车子坏了，就过来去警车里待着，一会儿跟我回去一趟。”
“哎……”不等男人再说什么，顾珩已经走开，取而代之的是两名警员，拉开车门，把男人拉了下来，带到了警车上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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