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背后的凶手（12）
“安排一队打捞队，到小玉河和入海口。”顾珩安排道。
“顾队，打捞队人员有限，已经在联系公益打捞队了。”许毅说道。
雨势依旧丝毫没有减弱，看着浑浊的积水面，和那漂浮着的垃圾，顾珩更加烦躁起来。
警车上的男人，透过雨幕，看着外边晃动的鬼魅人影。
他的眼神飘忽，警员蹙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公益打捞队，淌着积水过来，大约有十几个人，身着橙色救生衣，背着专业设备。
顾珩的视线被激烈的雨水遮掩，抹了好几把，才勉强眯着眼睛可以看见。
他们平均年龄在40岁左右，最大的看上去也有六十，最小的脸上还带着些稚嫩。
“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你们注意安全。分成两组，一队打捞小玉河，一堆到入海口。一定一定要确保自身安全。”顾珩提高音量说道。
“是！”他们应声答道。
带头的队长迅速分派出两支队伍。
顾珩小跑到亭子，说道：“沈析！你跟我一块过去，陈甜在这盯着。”
沈析放下手中的东西，扣上帽子，走进了大雨积水中。
两人跟随小玉河打捞队来到了河岸边，
几个不同方向的管道支流携带者城市积水，湍急地涌入河道。
打捞队快速将打捞船只装备好，他们分工明确，有在岸边拿着打捞杆打捞的，也有随着打捞船分片去河中打捞的，还有直接戴上氧气瓶深入到河水里的。
顾珩站在岸边，焦急地看着。
汹涌湍急的流水，加上还在倾泻而下的大雨，伴随着阵阵劈开天际乌云的惊雷，顾珩的心一直悬着，咚咚跳个不停，更是增添了几分担心和愁绪。
照这样的流水速度，如果分解的尸体真的被扔进排水管道，恐怕想要打捞到完整的尸骨，难上加难……
“他们能行吗？这种条件，太危险了。”沈析看着河面雨幕中那些瘦削渺小的身躯，担心地说道。
顾珩深呼一口气：“沈医生没在海边生活过，他们可是参加过抗洪救援的专业队伍，所谓高手在民间，虽然是民间公益打捞队，但他们的水平和实战能力，不亚于专业打捞队。在海滨城市，这样的天气，是他们的工作常态。”
听了顾珩的化，沈析看向那些模糊的身影，更增添了几分敬畏。
从前只觉警察追凶危险，现在才发掘，每一个线索的出现，都是一群人的努力，一个真相的出现，也并不是警察一个群体的功劳。
沈析突然拽住顾珩的胳膊，指尖嵌入雨衣袖筒：“三点钟方向。”
浑浊的河面上正漂过一团黑色编织物，被漩涡卷得时沉时浮。
两名打捞队员调转打捞船围过去，金属钩刚触及物体边缘，雷声炸响的瞬间，编织袋也突然撑爆，蹦出大小不一的散物。
“我靠！”年轻打捞员看到蹦到船上的东西，惊叫一声。
岸边顾珩和沈析也心头一紧，身体不自觉地往前挪了挪。
河面上，打捞队快速扫荡这，又打捞上来一堆。
距离太远，再加上大雨的阻挡，沈析和顾珩看不到那是什么，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刚才那一下，恐怕是巨人观，铁钩触碰，稍微受力，尸体就会爆炸。”沈析沉声说道。
不知是雨水的腥味还是怎得，听到的瞬间，顾珩一阵恶心。
“稳住船头！”老队长吼声穿透雨幕。
金属钩刺入水面瞬间突然脱力，泛着青灰的膨胀组织裹挟着腐殖质特有的粘液翻涌而上。
沈析的雨靴陷在淤泥里，解剖钳在防水包里发出细微碰撞声。
船上的打捞员突然弯腰干呕，黄色防水服在铅灰色天幕下格外刺目。
“注意！”顾珩扯着发疼的嗓子喊，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
入海口的冲锋舟突然打横，船尾发动机冒出可疑黑烟。
戴着氧气面罩的潜水员浮出水面，比划着复杂手势。
老练的船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其余打捞队员快速将他拉上来，替换下一个专业的人员处理。
船尾螺旋桨，一根坚硬的腿骨，直直地卡在刀刃上。
潜水员费了好大的劲儿，也没办大将它拉下来。
无奈值得浮出水面，拿上钩子，增加一名潜水员一起。
水下难以受力，借助穿上的帮助，终于将这根卡的死死的腿骨从刀刃上拽了下来。
只是螺旋桨也有些变形。
海浪在大雨中翻滚而来，海面层层浪击。
保险起见，这艘打捞船，是暂时不能出任务了，只留下一搜，在入海口艰难漂浮。
随着船只靠岸，打捞员拿着办结大腿走上来。
皮肤经过海水的浸泡，出现皱皱巴巴的膨胀之态，勉强可以从膝盖的形状看出，这是一根大腿。
螺旋桨将大腿皮肉划开好几道口子，皮肤翻开，露出惨白的脂肪血肉。
大腿残肢放到了海岸旁边的礁石上，
打捞船上的其他人也一起拎着网兜下来。
依稀可以看到往兜里有提团团黑白混杂的东西。
他们尽量太高离开水面，但网兜还是淅淅沥沥地在漏着浑浊的水。
沈析小心翼翼地走上礁石，蹲下身用医用镊子夹起大腿残肢体半片发白的皮肤组织，雨水顺着雨帽罩滑出一道道浊线。
“切口平滑，跟手臂残肢的分尸工具是一样的。”
网兜也在沈析旁边的大片平整礁石上铺开，里面黑乎乎的缠绕着不少海藻。
顾珩走上前，挑了挑海藻，露出已经爆炸成一块块碎片的骨肉和内脏，已经很难分辨是什么东西了。
只能确定，是骨，是肉。
血肉的恶臭味，加上海腥味，让顾珩一阵干呕，好在雷声遮掩了他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沈析，沈析已经戴好了口罩和手套，旁边的警员给她撑着伞，勉强可以简单检查尸块。
螺旋桨划开腿上的皮肉，露出里面的骨头。
沈析用镊子和刀配合着，将上面的皮肉剔下来。
泡发的皮肉已经有了脱骨的迹象，不费吹灰之力，便骨肉分开。
沈析仔细摸了摸骨头的宽度，丈量了一下大腿骨的长度。
“这个骨架，应该是女性尸骨。”沈析说道。
顾珩问：“能确定跟发现的手臂是一个人吗？”
沈析直了直身子，说道：“泡发的程度、骨架大小，还有创面痕迹，很可能是一个人的尸骨，但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得回去做详细DNA检测。”
突然，对讲机传来滋滋的声音：“北侧防波堤发现疑似头骨！”
顾珩抓着对讲机的手背暴起青筋。
雨帘中隐约可见三艘冲锋舟正用探照灯交错扫射海面。
浪头将某个球状物重重拍在混凝土堤坝上，橙衣队员立刻用带网兜的长杆进行拦截。
浑浊水流中浮动着几缕黑色长发，像水母触须般在探照灯下幽幽飘荡。
“呕……”
一声呕吐声将顾珩的视线收了回来。
沈析旁边撑伞的年轻警员看着礁石上铺开的碎肉，转身扶住礁石呕了几声，引得顾珩胃里一阵繁荣。
顾珩看了一眼沈析，她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这些惨状。
“我去那边看看，你们几个在这边配合沈医生。你们几个，跟我过去。”顾珩指挥者，带着几名警员向北侧防波堤走去。
顾珩走到的时候，打捞队已经将疑似物打捞了上来，用袋子兜着拿过来。
“顾队长，还真是人头，已经不成样子了。”一个年纪稍长点的小队长拿着袋子大声说道。
雨声几乎要将他的声音盖过去。
顾珩靠近一点，打捞队小队长张开袋子。
里面，已经不能说是一颗人头了，更确切的形容，是一个泡发了的馒头，还是被划开好几道口子的馒头，五官已经被肿胀的皮肉积压的看不出来，也或许是已经与礁石划开的口子融为了一条。
头发纠缠在圆球上，与黑色的海藻很不出彼此，上面还掺杂着小螃蟹和沙子。
顾珩示意警员接过袋子，装进了警队专用的大型物证袋中。
雨势更大了，海水上涨，实在不是打捞的好时机。
无奈，顾珩只好下令撤离。
一同回到局里的，还有那个形迹可疑一直跟随到现场的男人。
———
警员回到局里，凑活清洗了一下，便开始了紧张的调查工作。
验尸房内，解剖台上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几块骨头和碎肉，勉强可以凑出来“半个人”。
尸体在海水中浸泡，损伤严重，根据外表已经很难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沈析提取了尸体的DNA，确定所有的尸块均属于一人。
那这个悲惨的人，到底是谁呢？
“尸体DNA检测确定，所有的尸骨均属于同一人，根据颅骨和腿骨密度和尺寸，死者身高在165以上，年龄在20岁左右成年女性。”沈析说道。
顾珩点了点头，对乔曼说道：“立刻排查临海市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员。”
乔曼沉思应道，幽幽地说了一句：“我们现在不就明摆着知道有两个符合条件的……”
“王媛媛和刘莉！”乔曼的话，提醒到了顾珩。
(https://www.24kkxs.cc/book/4246/4246450/11111099.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