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背后的凶手（13）
“你还是排查一下失踪人口。”顾珩安排道：“沈医生做一下DNA。”
回到验尸房，看到那碎的不成样子的胸部，还有那被礁石划伤泡发的肢体，沈析心中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陈甜甜还没见过这样的尸体，表情也有些抗拒，但还是强撑着在碎骨肉之中挑拣分离。
顾衡看了一眼时间，给绿藤市宋警官打去电话。
“宋队，你见过郑其峰了吗？”顾珩问道。
“见过了，这个人啊，有问题。”宋警官沉声说道。
顾珩立刻精神起来，赶忙追问：“怎么说？”
“根据你提供给我的信息，我询问了他，但他演的成分有点明显。自己的酒店可能出了杀人犯，并且还有涉嫌淫秽涩情产业，他却只是一个表演出来的震惊和无知。提供的信息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官话，但……我看这个郑其峰，背景不简单，沃卡顿里边，淫秽涩情，恐怕只是皮毛。”宋警官说道。
顾珩沉声消化着。
宋警官又说道：“郑其峰也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这个人，以我的职业直觉，一定有问题。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就只能是这些了。如果后续有需要绿藤市配合的，随时找我。”
“感谢。”顾珩说道。
顾珩其实也没打算能够在郑其峰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很少会有犯人在警察还没有十足的证据的时候就直接主动交代。
规避危险，是动物的本能。
这次问他，也不过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现在看来，郑其峰的背景可不清白。
顾珩来到审讯室，见到了那个可疑的男人。
“暴雨天，去那干什么？”顾珩问道。
“我就是回家路过……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啊，就是路过而已，也没人规定我不能走那条路，不能停车。”男人悻悻地说道。
顾珩派人查了男人的社会背景，的确没有什么可疑的的地方，警告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来到验尸房，顾珩看着解剖台上那些模糊如同泥块一样夹杂着海腥和腐臭的肉，生理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蹙着眉头，走上前。
沈析正在一块一块地检查尸块上的痕迹，按照人体骨骼分布，一一放在对应的位置。
“比对结果有了吗？”顾珩走上前，问道。
“已经从王媛媛和刘莉的家属那拿到了DNA样本，陈甜在做检测。”沈析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尸体受损严重，比对可能还要等一会儿，大概半小时后能出结果。”
“好。”顾珩点了点头，走到解剖台跟前。
从警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如此惨状的尸体，尤其是那巨人观后爆炸了的胸膛。
“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顾珩长叹一口气说道。
时间在阵阵雷声中，悄然入海。
雷声在不知不觉之间远去，雨势也弱了下来，地面的积水摇摇晃晃地终于见了底。
陈甜甜终于带着DNA的比对检测结果走了过来。
“沈医生，顾队，比对结果出来了。”陈甜甜沉声说着，将检测报告递到解剖台前，“DNA显示，这名死者，就是我们要找的刘莉。”
顾珩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解剖台边缘凝结的水渍，冷意顺着指尖爬上脊椎。
竟然真的是她……
沈析用镊子夹起一块泛着青灰色的碎肉，在无影灯下缓慢旋转，“肌纤维有异常痉挛反应痕迹，死者生前可能被注射过肌肉松弛剂。”
验尸房的白炽灯突然闪烁两下，在众人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
沈析转身走向液相色谱仪，沾着腐液的乳胶手套被摘下来扔到垃圾桶里，接触的瞬间，发出黏腻声响。
仪器屏幕亮起的蓝光映出她凝重的侧脸：“死者甲状软骨有纵向裂纹，舌骨大角粉碎性骨折——是机械性窒息。”
窗外未散尽的乌云突然炸开闷雷，震得器械柜玻璃嗡嗡作响。
“有一个王媛媛就已经可以断定沃卡顿不简单了，现在又出了刘莉……”
确定人员信息之后，顾珩把乔曼叫了进来。
“已经确定了，死者就是我们要找的刘莉。你尽快联系刘莉的家属，先不要告诉他们具体情况，免得他们承受不了……”顾珩看着解剖台上那碎得不成样子的躯体，一阵心塞，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的家人看到她是现在这幅样子，该是怎样的心痛。
“是。”乔曼应道，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尸块，沉沉地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刘莉偷偷跟自己说顶层的事，恐怕也不会发觉上面的不对劲。
或许也正是因为刘莉提供了线索，才遭遇了劫难。
顾珩看着沈析依旧在仔细地尸检，眼前的惨状，他有些不忍直视，于是转身离开。
———
雨稍稍停了，但乌云却依旧盘旋在临海市的上空，迟迟没有退散的迹象。
“走，你们两个，跟我一块去沃卡顿一趟。”顾珩拍了拍许毅的肩膀，又看着乔曼说道。
“是！”许毅和乔曼应道，一同起身。
三人一路来到沃卡顿，之前在门口等候的服务生，已经不见了，倒是显得冷清了起来。
顾珩带走走进去，刚进门，便正好迎面碰上大堂经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顾珩，很快便认出了顾珩。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拿着仿制的假卡来这里骗消费的骗子吗，你还敢来。保安！看好他们，赶紧报警。”
顾珩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不必了。”
他掏出证件，展示在大堂经理的面前，说道：“最快出警。”
看到的一瞬间，大堂经理的脸色一僵，这才注意到顾珩身后那两个更熟悉的身影，乔曼和许毅。
他们两个可是以警察的身份来调查过的。
“你们又来干什么？”大堂经理不悦地问道。
“自然是有事要问。”顾珩说着，扫视了一圈，发现大堂内也少有服务生，就连前台女生都不在，更别说顾客的身影。
顾珩问道：“这生意是不做了？”
大堂经理瘪了瘪嘴，说道：“因为出现了顾队的事儿，我们要排查所有顾客的消费，尤其是黑卡顾客的信息，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再多几个，我们就可以直接倒闭了。”
顾珩轻笑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严肃的神态。
“刘莉去哪了。”顾珩问道。
大堂经理轻笑一声，说道：“真是笑了，之前有个王媛媛，这次又是刘莉，一个个的实习生还真是背景不简单啊，一个个的都来给我找麻烦，下一个还找哪个实习生？”
不等顾珩说什么，大堂经理便直接抱胸说道：“我就直说了吧，这些实习生去哪了我都不知道，她们是来实习的，不是来上幼儿园的，难不成我还要每天盯着她们吗？为了避免麻烦，所有的实习生都已经辞退了，包括刘莉。你要找人，不应该来这里了。”
“刘莉死了。”顾珩沉声说道。
看到顾珩严肃的模样，又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大堂经理显得有些错愕。
“死了！？”
“最后一次见到刘莉是什么时候？”顾珩问道，随即转头示意乔曼和许毅四处检查。
大堂经理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难看，眼神飘忽，似乎有些紧张和害怕。
“最后一次，你们离开之后的那天晚上，刘莉……”大堂经理咽了口唾沫，缓了缓神，继续说道：“她说请假要出去办点事，那天正好也不忙，就让她去了。”
大堂经理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的珍珠耳钉。
顾珩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动作，脑海里闪过曾经不止一次地看到这里的人带着同样的耳饰。
“耳钉不错，摘下来。”顾珩说道。
大堂经理猛然抬头，眼神充满着惊慌。
她愣在原地，胸口上下起伏着，“耳钉……有些贵重，不便……”
“让你摘你就摘。”顾珩蹙眉说道。
大堂经理一副为难的样子。
正在她为难不决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浑厚的笑声。
“顾队长！怎么还为难上女人了？”一个身穿西装，身材中等有些啤酒肚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顾珩看着男人，问道：“你是……”
男人并未着急回答，而是测了侧头，示意大堂经理走开。
“我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我。之前是员工不懂事，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总经理抿着嘴角，但眼神却没有意思笑意。
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顾珩有些不适。
“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你们酒店的实习生刘莉，所以过来了解一下情况。”顾珩说道。
他看向一旁，发现乔曼已经将大堂经理拦下，大堂经理为难地回头看着，而总经理却未能察觉。
乔曼摘下了大堂经理的珍珠耳钉，朝着顾珩点了点头。
“死了？哎哟，真是可惜啊，怎么回事啊？毕竟是我们酒店的实习生，这样，我们绝不推脱，还怎么补偿家属，我们绝对不会推让。”总经理做出一副很是心疼和负责的模样，但语气却始终透着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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