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最后的较量（11）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阵阵呜咽声，可唯独连不出一个字。

沈析眼神一转，赶忙说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

她身体又低了几份，仔细观察男人的一举一动和发出的每一丝声音。

直到，她看到男人的眼神开始左右转动。

“这样，如果你能听到，就不要转动眼球。”沈析立刻想到了办法。

男人的眼球在眼皮下停止了转动，沈析喜出望外，继续验证：“现在转动眼球。”

沈析咽了口唾沫，视线紧盯在男人身上。

动了！

沈析大喜，立刻抓着乔曼的胳膊说：“你看！他能听到！他有意识！他还可以回答！”

乔曼赶忙问护士：“他现在的状态可以支撑暂时完成回答吗？”

护士翻开他的眼皮观察了一下：“可以。”

随机给他注射了一针药剂。

“大家线上救护车！”乔曼指挥着，将男人抬上救护车，其余警员留下勘察，许毅则带人将现场的看守带回审讯。

“沈医生，救护车上再问吧。”乔曼说着，身后拉着沈析上了救护车。

车上，沈析俯身问道：“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男人眼球转动了几下。

沈析继续问道：“你，刚才是在说‘韩辰’，对吗？”

她呼吸都变得停滞，聚精会神地看着男人平静的眼皮，等待着男人的回应。

眼球，

动了！

沈析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眼睛瞬间充满泪水，她咽了口唾沫，压下自己的激动，继续问道：“他，还活着吗？”

男人的眼球没有了反映。

沈析立刻慌张起来，“你怎么没反应，能听到我说话吗？快转啊！”

护士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测了下各项指标。

翻看男人的眼皮，他的眼球已经开始有了发散的症状。

“不好，他这是又昏死过去了！必须立刻回医院。”

护士再次给男人上了抢救仪器。

听诊器里，男人的五脏六腑到处都是破碎不堪的声音。

长期营养不良和饥饿，再加上暴力威胁，男人的身体已经到了支撑的边缘。

沈析的心像是被狠狠割了一刀，她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韩辰他还活着吗！？”

男人的眼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沈析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救护车呼啸着穿过夜色，一路疾驰到医院。

男人被迅速推进急救室，一群医生护士围了上去，开始对他进行紧急救治。

沈析和乔曼站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医生走了出来。

沈析和乔曼立刻迎了上去，紧张地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他的情况很不乐观，长期受到虐待和饥饿，身体已经极度虚弱。最严重的是……他的肺部严重感染，虽然暂时救回了一命，但后续怎么样……不好说。”

“医生，我们能问他话吗？他还可以有身体反应吗？”沈析急切地问道。

医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男人很大概率可能活不下来，如果能在最后的期限内问出有价值的线索，也算是献出了最后的价值了。

沈析和乔曼立刻跟着医生换上消毒防护衣，进了急救室。

男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沈析走到他身边，轻声呼唤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男人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始终没有睁开。

沈析没有放弃，她继续呼唤着，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眼皮终于缓缓睁开，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已经很难看出活人气息。

虽然接触了各式各样的死者，但看到男人这活死人的眼神，仿佛一瞬间对上了死神的视线。

沈析紧握着双拳，俯身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韩辰的下落？”

男人的眼球再次轻微地转动起来，仿佛在回应着沈析的问题。

沈析心中一喜，急忙追问：“他在哪里？韩辰他现在在哪里？”

激动过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很难回答，便改口问道：“不，韩辰，他还活着吗？”

男人的眼神微微转动。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临海市吗？”沈析继续问道。

男人的眼球转动得更为急促，仿佛在拼尽全力传达信息。

沈析看了一眼男人的指标，确认后，才放下心来，继续问道：“最后一次见，是一个月内吗？”

男人眼球转了转。

“是一周内吗？”沈析问道。

男人眼球没有转动。

“是两周内吗？”

男人的眼球开始震颤，刚才还有些无力的眼神，突然开始睁大。

沈析看向医生，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他情绪太激动了。在关押期间，估计他根本不清楚时间的流逝，所以他才会激动。”

医生将吊瓶换到另一瓶药剂，男人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突然，男人的眼球停止了转动，他的眼皮也缓缓垂下。

“不！不要睡！”沈析焦急地呼唤着，“医生，他是……”

医生看了眼仪器，说道：“放心，只是暂时昏迷过去。”

乔曼拍了拍沈析的肩膀，安慰道：“沈医生，别太着急，他已经很虚弱了，我们等他恢复一些再问吧。”

沈析点了点头，但眼中的焦急和担忧却丝毫未减。

她转身看向乔曼，“我们不能等，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关乎韩辰的安危。乔曼，你尽快查明这个男人的身份。”

“是，我马上安排。”乔曼应道，转身离开急救室。

沈析缓步走到病床前，低声呢喃：“你一定要挺住……”

她像是在为男人加油打气，

更像是……

为自己寻找力量。

在医生的调试下，仪器上的鲜红警示换成了让人心安的绿色。

沈析这才松了口气。

但她却不敢真的放下心。

男人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半条命在鬼门关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没了回应。

指望他能真正的提供韩辰下落的线索，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至少获得了韩辰还活着的消息。

也算是沈析这些时间来一直坚持的莫大安慰。

“韩辰，感谢你还活着……”沈析心中的阴霾，似乎渐渐有了些退散，照进来一缕阳光，可依旧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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