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最后的较量（26）
“顾队！顾队！能听到吗？”乔曼的声音因为缺氧嘶哑变形。
“我在！说！”管道口上方传来顾珩的回应。
“出口外是水！室内泳池！锈迹…是线索！”乔曼急促地喘息着，“听我信号！看水面！”
“好！”顾珩应道。
“我们用力敲击，让外边的同志观察水波纹，如果可以的话，启动定位辅助！”乔曼说道。
顾珩沉思了片刻，如果开启信号，郑其峰很可能会对外发送消息，可是如果不开启……
他纠结了几秒，猛地看到旁边警员手中的声呐探测仪。
“明白！泳池方向！注意水纹异常！”顾珩立刻转向指挥，“所有小组注意！目标区域室内恒温泳池！水面观察员就位！盯死任何细微波动！技术组，声呐探测仪准备！快！”
原本聚焦在地下停车场的警力迅速分出一部分，冲向酒店内部通往泳池的通道。
几名警员快速占据泳池周围的有利位置，屏息凝神，技术警员扛着便携式声呐设备冲向池边。
地下，氧气愈发稀薄。
乔曼和几名警员都感到胸口发闷，头晕目眩。
“快！轮流！用工具！砸！”乔曼当机立断，抄起地上找到的一根锈蚀的金属管，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扇冰冷厚重的铁门！
“咚——！”
沉闷的巨响在地下空间爆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
“咚！咚！咚！”旁边的警员也抡起能找到的任何硬物。
扳手、撬棍、甚至石块，用尽力气，疯狂集中砸向铁门！
泳池边。
“安静！所有人噤声！”顾珩低吼，现场瞬间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住水面。
一秒……两秒……
“动了！有波纹！”一名眼尖的警员指着靠近池壁东南角的一片水面。
果然！
那片原本平滑的水面，中心点微微向下凹陷，仔细看还能看到一圈圈涟漪。
“声呐！”顾珩立刻说道。
技术警员赶忙拿着探测仪跑到水纹出现的位置。
“位置确认！就是这里！”技术警员大声报告。
“排空水，下去查看。”顾珩松了口气安排道。
看着警员叫来管理员开始排水，他赶忙跑回地下停车场。
警员已经陆陆续续从管道爬了出来。
看到乔曼最后上来，顾珩才真的放下心来。
警员们大口呼吸了继续啊，各个灰头土脸。
“韩警官怎么样了？”刚恢复平稳呼吸，乔曼便急切地问道。
“情况不太好，许毅陪沈析去医院了。”顾珩蹙眉沉声说道。
乔曼深吸一口气，满是担心。
她亲眼看到了韩辰的样子，怎能不知他的凶险……
“接下来怎么办？”乔曼看向顾珩问道。
顾珩眼神一凛，眉头凝成一团，依稀可以看到他后槽牙用力咬动的动作。
“郑其峰……”他冷冷地说道，“走，该去算账了……”
乔曼刚走到停车场门口，便注意到了停在路旁推土机喝挖掘机中间的押送车。
顾珩示意她，乔曼走过去，车门打开，里面是狱警。
“一通打听才知道你们的位置。”狱警往后让了让身子，乔曼才看到里面带着手铐的陆明远。
“怎么了？”乔曼疑惑地看了眼陆明远。
“他，一直吵着要见你们，说是你们答应的，跟上级请示了一下，念在他有配合的份上，我们就带他过来了。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狱警解释道。
乔曼会有看了眼顾珩，说道：“我要去问一下我们队长。”
“乔警官！是你们答应的！你们不会忘了吧！我要亲眼看到郑其峰落网！”陆明远情绪激动地往外探着身子，两边的狱警死死地按压着他的肩膀。
“好。”狱警应道。
乔曼点头应了一下，跑到顾珩跟前，汇报道：“是陆明远，监狱那边已经同意了，在不影响我们正常办案的前提下，遵从我们的安排。”
顾珩看了眼押送车的方向，沉声说道：“既然想看，那就带上他。”
说完，顾珩便大步走进沃卡顿。
沃卡顿酒店大堂的璨璨灯光此刻在顾珩眼中，更像是随时可能掉落的利剑。
警员迎上顾珩，汇报道：“郑其峰想要离开，被我们及时拦住，现在关在顶层办公室。”
“好。”顾珩只是沉声应了一句。
他虽表面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京海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就连江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在这样不确定的情况下，案件推着顾珩到了这里，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查下去。
但他不确定……
郑其峰会不会还有后手，一旦失败，以他背后的势力，恐怕等待顾珩的，便是万劫不复……
乔曼和狱警押解着陆明远快速跟上顾珩，几人一同进了电梯。
电梯门再次打开，便已经到了顶层。
办公室的位置要远离客房区，转了好几个弯，才走到。
门口站着两名看守的警员，见顾珩走进，便打开了门锁。
顾珩看了眼身后的陆明远，说道：“你们都不许进。”
说着，顾珩便要开门进去，乔曼叫住他：“顾队，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他现在很可能会走极端……”
“放心，对待一个半截入土的人，该害怕的，是他。”顾珩冷言说道，双手推开门，大步进去。
门，再次关上。
顾珩走进去，并未在客厅看到郑其峰的身影，他走向里面的书房。
郑其峰正面不改色地看着书。
《恶意》。
郑其峰见顾珩进来，将书合上，放在手边。
“坐吧。”他沉沉说道，表情丝毫看不出慌张和害怕，倒显得有些淡然。
顾珩垂下眸子，坐在了他的对面，拿过他看的书。
“《恶意》……让读者从来没怀疑过的凶手。但即便是他骗过了读者，谎言和伪装也终究会被揭露。哪怕开篇信任，最后剩下的，也不过是读者察觉被欺骗后的唾弃。任何的理由和动机，即便包装得再完美，也掩饰不住它罪恶的肮脏。”顾珩沉沉说道。
“但……他可以欺骗读者，直到最后。哪怕到现在，没有读过的人，也不会认为主角，竟然就是凶手。”郑其峰似笑非笑地说道：“因为他们要么是带入了书中的‘我’，不愿意相信‘自己’会是凶手。要么……就是非读者对于主角身份惯性的信任。”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挑衅地直视着顾珩的眼睛：“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查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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