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最后的较量（25）

沈析靠在长椅冰凉的椅背上，双手紧紧交握，指尖掐进手背的皮肤里，留下深陷的苍白印记。许毅靠在对面墙上，双手插在裤袋里，同样蹙眉紧张地盯着手术室。

时间被拉成粘稠的丝线，每一秒都缓慢得令人窒息。

走廊里只有中央空调单调的低鸣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推车轱辘声。

沈析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脑海里止不住地闪过那些不好的画面，她用力闭了闭眼，试图驱散，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顾珩的外套裹在身上，残留的体温早已散尽，只余下冰冷的布料触感。

手术室的门突然向内侧滑开。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衣，戴着口罩的护士快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单子。

沈析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她踉跄着冲过去，声音嘶哑：“护士……他怎么样了？”

护士快速说道：“病人情况危重，深度昏迷，体温过低，心率血压都极低。医生正在全力抢救。需要家属签病危通知书，还有……”她扬了扬手中的单子，“需要立刻做头颅和胸腹联合CT，怀疑有颅内出血和脏器损伤。你们谁是家属？”

“我是医生！也是他……”沈析的声音哽了一下，几乎是抢过笔，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名字。

护士转身疾走。

沈析想也没想就要跟进去，却被护士拦在门口：“家属外面等！”

门在她面前再次无情地合拢。

沈析僵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冰冷的门缓缓滑坐在地上，额头抵着门板，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

压抑了许久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将她淹没。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有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顾珩制服的肩章布料。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韩辰被推了出来，身上盖着厚厚的无菌单，连接着移动监护仪、氧气面罩和输液泵。

他脸色依旧灰败，毫无生气，像一具被精密仪器包裹的躯壳。

沈析猛地抬头，胡乱抹了一把脸，踉跄着爬起来，扑到担架床边。

她紧紧抓住冰冷的金属床沿，眼神贪婪地追随着那张毫无知觉的脸。

“医生！”她看向旁边推床的医生，带着颤抖的哭腔问道。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神情凝重疲惫：“暂时稳住了一点，但非常脆弱。低温有所缓解，但心率、血压、血氧依然在危险边缘，深度昏迷状态没有改变。CT显示有脑水肿迹象，颅内有少量出血点，胸腹腔有积液，具体性质待查。现在必须立刻进ICU，上呼吸机，做中心静脉置管，持续监测，准备亚低温治疗控制脑水肿……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他挥挥手，护士立刻推着床，朝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快速移动。

ICU厚重的自动门在沈析面前无声地合拢。

门上方刺眼的红色指示灯亮起，像一滴凝固的血。

沈析的指甲深深抠进门框冰冷的凹槽里，指甲早已没了血色，直到许毅轻轻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开。

“沈医生……”许毅声音低沉地说道，好像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足够让现在的沈析破碎。

“我们去那边等。”他指了指走廊靠窗的一排蓝色塑料椅。

沈析像被抽走了骨骼，任由许毅半扶半引地带到椅子旁。

她坐下，眼神却死死钉在那扇生死门上。

许毅确定沈析可以自己坐好之后，便走到旁边，将顾珩那件掉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放在沈析旁边的座位上。

另一处，

顾珩在等待的同时，接到了疾控中心的电话。

“顾队，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紧急撤回了发放的疫苗。”电话那头的主任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但……还有一部分在刚推出的时候就已经通过内部渠道获得名额注射了……”

顾珩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赶忙问道：“对人体有什么危害吗？”

“目前我们对于该药物的掌握情况均来自研发团队。”主任继续说道：“就目前我们对注射者的检查来看，并未发现什么明显异常。”

听到这，顾珩才松了口气，说道：“一定要持续性观察，麻烦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如果不是你们即使发现，不知道还会酿成多大的错呢……也是我们的疏忽，太相信社会组织研发团队了……”

挂掉电话后，顾珩神情凝重，这些疫苗就是郑其峰的实验品，有些威胁是潜在的，好在即使控制，没有出现大规模情况。

正当顾珩思索着，管道里传来细微的声音，他赶忙跑过去，附身靠在洞口。

他朝着里面喊道：“我在，请重复！”

“顾队！发现出口，在七点钟方向二百米左右位置！”乔曼回应道。

七点钟方向二百米……

顾珩环顾四周，叫来两名警员：“去那边找。”

那边得方向二百米之后，便是停车场外……沃卡顿内部……

“下边情况怎么样，氧气还可以吗？”顾珩问道。

乔曼深呼一口气，说道：“可以……”

她大口喘了几下，跑向出口得位置，那扇门密不透风，看不到任何得光亮，只有门口得半只脚印，印证着她的猜想。

如果是从未打开得一扇门，就不会有半只脚印……

乔曼回忆着外边得环境，猜到这个出口一定是非常隐蔽才不会被发现……

那么要怎么帮助知道这个出口呢？

乔曼垂着头，双手撑在已经有了明显锈迹的铁门上。

等等！锈迹！

乔曼猛然想起。

沃卡顿这个方向……

是室内游泳池！

所以，这扇门的外面，很可能就是水！

韩辰在这里关押这么久，一定也想了很多方法引起注意，可是都未能成功，也从未有员工发现……

就是因为这扇铁门的外部足够隐蔽，以至于无人发现。

那么最好的掩体就是水！

没有人会在水下去关注四壁！

即便是发出声音，水体也会很好的将声音消化淹没，震动产生的波纹，也无人会在意……

那么……要怎么才能让外边寻找的警员快速锁定具体位置呢？

乔曼看了眼定位器，地下已经隔绝了信号。

她深呼一口气，下面的缺氧环境让她开始有些头晕，她撑在墙上，蹙眉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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