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她走到裴昭身边，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裴昭，你怎么了？”
生闷气的男人转过头不说话，暗戳戳享受着她的讨好。
瑟瑟挑了挑眉，拉长着声音说:“既然公子生气了，妾还是走吧，省得留在这碍你的眼。”
她作势要走，刚迈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谁让你走了？”
裴昭听她要走，立即开口挽留，脸色转变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瑟瑟不禁在心底暗笑，裴昭在人前的形象矜贵正直，背后却出奇难伺候。好在她现在已经掌握了些与他相处的技巧———有耐心，顺毛撸，这招屡试不爽。
“好，公子不让我走我就不走，”她坐回裴昭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是我做的点心太甜，你不喜欢吗？还是我打扰你和大哥议事了才让你这么生气？”
裴昭被她哄得如沐春风，他抬手勾起瑟瑟的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地反问:“你既然知道我生气，为什么还和大哥说那么多话？”
“我哪有说很多话？不是你要我坐下一起吃吗，我问问他合不合口味有什么错？”
“你还冲他笑了。”裴昭补充。
……
瑟瑟扯出一张笑脸，忽然怼到裴昭面前，两人呼吸交缠，鼻尖贴地极近。裴昭盯着她茶褐色的瞳孔，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瑟瑟的眼睫低垂，开口道：“那我也对你笑，这样总行了吧。”
“你是我的人，当然是只能对我笑。”
裴昭单手揽住她纤细腰肢，霸道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不必讨好我的家人，我既纳了你，就是把你当作妻。我要你穿金戴银、锦衣玉食地在裴家，在我身边好好生活，不再受一点委屈。”
“所以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酒楼也好，糕点也好，只要能让你快乐，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实现。”
话落裴昭咳嗽两声，大概因为他从未说过这种话，此刻脸上的红蔓延到了耳畔。他干脆将头靠在瑟瑟怀里，听她胸膛里心脏跳动的声音。
瑟瑟低头盯着他如墨的黑发，心中五味杂陈。
若说委屈，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晚面对智能师太的质问时，裴昭淡漠调笑的眼神。
她当时跪在地上伸手去抓他的衣摆，她想求他开口说出实情，告诉众人自己没有勾引香客，没有攀附权贵。
可当时裴昭是怎么做的？
他轻飘飘躲地开了，像躲开一摊污泥。
素手抚上怀中人的发顶，她不禁问自己，她在裴昭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裴昭又被自己摆到了哪个位置。
对自己冷眼相待、威逼利诱的，是他。
躺在自己怀中，对自己百依百顺、相约白首的，也是他。
她快要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裴昭，自己到底是该爱，还是该继续恨。
“夫人，你心跳得好快。”
裴昭贪恋她的体温，让人坐在怀里禁锢着她的身躯。
瑟瑟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分割开来，魂魄飘在空中看着两具身躯紧紧相拥。
“裴昭，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因为我喜欢你。”
“不对，”瑟瑟反驳说“我们仅仅见过几面，谈何喜欢呢？”
在她心里始终觉得，两个人只有互相陪伴，日久生情才叫喜欢。
“可我就是喜欢上了，夫人是不是觉得我很轻浮？”他自顾自说着。
“你知我先前病重，却不知其实那病是我出生便从娘胎带下的。
我母亲怀胎时被歹人算计喝下一杯毒酒后早产生下我就死了，我也因此天生心脉不全。七岁前几乎没人觉得我能活下来，即使能活下来也要终身被病痛折磨。
直到那天在庵里，我见到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尼姑冒雨折花，还要给我的来世求一副玲珑心肠，我便觉得你可爱鲜活，所以对夫人一见钟情。”
“裴昭……”
瑟瑟想伸手拍拍他的脊背，却被他捉住手握紧。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同情我，我只要你明白你对我很重要，你懂我的心意吗？”
“我……”瑟瑟不知道说什么好，裴昭的情感复杂又沉重，夹杂着她看不懂的东西，她无法回应。
裴昭不再强求她的回答，抱着她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天气渐热，几株攀援的枝蔓附在半开的窗口，似遮似掩，被丝丝凉风吹得左摇又摆。堂里清净无比，清俊出尘的男子靠在椅中，邪气的眉眼柔和下来，挺直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心情似乎格外好。
被他托抱在怀中的女子却皱着眉，娇小的身躯时不时乱动。
“裴昭，你睡着了吗？”
……
“裴昭，你醒醒，放我下去你再睡。”
男人偷偷勾起唇，默不作声地将手收紧些。
“……裴昭，我腿酸，快放开我，我知道你听见了。”
在他怀里待了好一会儿，瑟瑟只觉浑身都被硌得酸麻。
她大胆地捏了捏裴昭“沉睡”中的脸，心里默默想，果然还是熟睡的裴昭比较顺眼，既不阴险狡猾，又不敏感多疑，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
“你不要乱捏。”
裴昭睁开眼睛，抱着她的手松了松，让瑟瑟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抱紧她。
以前他也不明白怎么会有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不要江山要美人，为了一个花蕊夫人干出许多荒唐事，可如果那美人是怀里的瑟瑟……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别说江山天下，哪怕是他的性命裴昭都双手奉上。
裴昭在她额头烙下一吻道：“再陪我待一会儿，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玉春楼。”
“真的吗裴昭,明天你不忙了？”
瑟瑟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裴昭每天都忙来忙去，抽不出时间陪她出府呢。
“夫人的事才是大事，”他毫不掩饰地讨好着瑟瑟，顺便把部分行程推了给裴川。
“况且还有大哥帮忙，陪你去一趟的时间总归是有的。”
瑟瑟没听出他话中的讨好，以为对方终于得了空，连忙伸出手说：“那你跟我拉钩，君子一言可不能反悔。”
一大一小两只手贴近，小指相互交缠，拇指紧紧贴在一起。
“裴昭保证，绝对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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