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巫蛊之术

瑟瑟用指甲勾开一页放到她眼前，循循善诱道:“上面讲的便是重获宠爱的方法，只要一具人偶和一点点指尖血……”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傅雪柔双目圆睁，猛地甩袖遮住书本，“这可是巫蛊之术，一朝东窗事发轻则禁足，重则……”

她不敢再往下想。

心脏狂跳如鼓，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瑟瑟说的秘法竟然是被禁多年的巫蛊。

“既然姐姐怕了，那权当我没说过。”瑟瑟遗憾叹气，合上书作势要走。

她当然知道此法为世所不容，但傅雪柔显然动心了，否则也不会做出这种反应。

“慢着。”

傅雪柔叫住她，迟疑道:“你怎会有这种东西，难道你……”

她怀疑瑟瑟也用了这法子，不然裴昭怎会单单对她情有独钟？

瑟瑟站在原地微微一笑，晨光打在她秀美的侧脸为其平添几分诱人的红晕。她听出了傅雪柔的猜疑没有为自己解释，而是将书给她留了下来。

欲望的种子一旦在心中发芽，枝蔓便会沿着骨血攀升占据脑海。所谓巫蛊不过是悲妇怨妾自怜自慰的手段，更何况那书上图文只是她随意捏造的，哪里会有令人回心转意的奇效。

临霜阁。

扶芳端着茶盏，朝凉亭里逗猫的瑟瑟询问道:

“夫人，此招是否太冒险了些？巫蛊这种方法万一被老夫人他们发现，傅小姐一定会将责任统统推到您身上。”

“我从未说过那东西是巫蛊之术啊。”

瑟瑟悠悠开口:“那书上除了人偶外，其他内容统统和禁术不沾边儿。是傅雪柔先入为主，理所当然认为我寻来的法子就是巫蛊。”

“啊？”扶芳不由惊问:“那傅小姐可会看出端倪？”

瑟瑟将杯子凑近唇边轻轻吹了一下，“看出又如何，真正的巫蛊早就失传无从考证，我何惧与她对质？傅雪柔一心要得到裴川垂青，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她怎能忍住不去尝试。”

茶香晕开，杯中蒸腾的水雾将她眉眼熏得淡粉。

她想着，再过几日，裴府就要不太平了。

……

裴昭刚进院门就见瑟瑟与扶芳在凉亭饮茶，他遣散了身边的下人，提着盒子走近。

“咳咳。”

瑟瑟回头见是他，侧过身子继续逗弄雪团，仿佛来人是团轻飘飘的烟。

裴昭将盒子放在桌上，瞥了一眼扶芳示意人下去。

扶芳立即领会，对瑟瑟道:“夫人，奴婢想起厨房的点心还没端来，便先退下了。”

说罢没等瑟瑟反应便离开，留出空隙给二人相处。

“我买了些小玩意，你看看可喜欢？”

裴昭将盒子打开，瑟瑟只看了一眼便被那金黄的光泽闪得皱眉。那一匣子的金钗宝珠被毫不细心地堆在一起，满满当当快要溢出来。

“你又要做什么？”

瑟瑟起身要走，却被裴昭握住手腕。

“我派人找遍全城，根本没有石介这个人……你先前说的是气话对吗？”

裴昭挺直的脊背微弯下来，他声音罕见放轻:“我知你有心事不愿同我说，我也不会追问。从前种种是我不对，夫人可愿意再给我次弥补的机会？”

瑟瑟表面沉着，内心却像见了鬼一样。裴昭此人一向阴险霸道惯了，眼下好声好气道歉的模样实在太过诡异，令人忍不住怀疑他到底又闷着什么阴谋。

裴昭看她没动，以为她心中怨恨没消，又自言自语道:“是这些东西你不喜欢？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些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不必了，”瑟瑟出声打断，“你不必如此，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别再来临霜阁发疯就好。

“可你始终不愿面对我。”

裴昭执着地握着她的手不放，声音似委屈似愤怒道:“以前你心里有谁我不在乎，可你能不能也看一看我。朝昔相对这么久，我不信你没有对我生出几分感情。”

瑟瑟沉默不语，她如今对裴昭最深的情感就是抵触和恐惧，想必也不是他想要的。

裴昭自知先前做得过火，现在哪怕再不受她待见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他抬手掀开瑟瑟的衣服领子，想看看那刺青是否长好了，却被人毫不犹豫躲开。

裴昭收回手，退而求其次为她拢了拢唇边碎发。

“真够记仇的，不过这样也好，以后谁欺负了你都不要忍气吞声一笔带过。”

闻言，瑟瑟有些不是滋味地拂去他的手，道:“我不开心是因为你送来的东西太俗气了，我不喜欢。我看书上说西北的高原雪山上有株奇异的草，状若莲花纯白无暇，一直很想亲眼看看是否真是如此。”

她故意胡诌了株连自己都不清楚是否存在的草，想着裴昭大概会知难而退。

“好，既然你想看，我立即带人去找就是了。”

裴昭欢喜地吻了吻她脸颊，柔声道:“此去想必要三个月打底，到时候若我寻来了那草你可要奖励我。还有，要记得回信给我，知道吗？”

“嗯嗯。”瑟瑟有些不耐烦地点头。她没想到裴昭竟然如此痛快就答应下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反观得到她回应的裴昭很开心，又抱着人亲了几下才恋恋不舍松手。

出门后他便急着去见裴川，想与他商量将自己手上事务暂放一放。毕竟哄夫人要紧，旁的事以后再处理也不迟。

一想到瑟瑟看到莲草时惊喜的神情，他便觉心头温热充盈。

裴川左等右等没有瑟瑟的回应，反而等来裴昭说为了哄她丢下正事去西北，气得差点将桌上笔墨扫到地下。

他拿出与他大哥的架势，指着裴昭鼻子骂道:“愚蠢！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搁置我们苦心经营的情报网吗？”

“大哥，你不懂。”裴昭正色道，“我已经答应了她势必不会反悔，况且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他顿了顿，不顾裴川难看的神色继续说:“她和你妻子那样端庄自持的世家女不同，瑟瑟从小吃了很多苦，难免敏感多思不善言辞。好不容易索求一次，我当然要尽力满足她。”

“……你真是，色令智昏。”

裴川听着弟弟半解释半显摆的话很不是滋味，瑟瑟在他心里也是非同寻常的，可他却永远无法像裴昭这般坦荡地去讨瑟瑟欢心，因为她是别人的女人，自己名义上的“弟媳”。

终究还是裴川妥协道:“四个月，我最多宽限你疯四个月。并且你要保证以后不再如此随意妄为。”

“多谢大哥。”

裴昭得了应允便匆匆出门知会裴父和裴老太太，怕他们不允他还特意借口此番去西北是为与商队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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