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过继旁系
“小姐，奴婢不怕。”
扶芳轻叹一声，拢了拢游儿散开一绺的头发，“是奴婢方才太过紧张了，你莫要怪罪。”
“我不会怪你的。”
游儿笑眼弯弯地弯起小拇要与她拉勾，忽听院外有人扯着嗓子喊:
“奴婢奉老夫人之命请小姐一同用晚膳，劳烦小姐收拾好便早些去前厅，莫要让老夫人等急了。”
扶芳才放下的心却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小姐回府之际，老夫人将人喊过去匆匆一见，便以身体抱恙为由将人打发走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不喜游儿的。
游儿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今晚又能见到裴川伯伯，还能和他一同用膳，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裙便随扶芳去了前厅。
她很聪明，规矩学得也快，见了裴老夫人与裴父便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有模有样地开口:“游儿见过曾祖母、见过祖父。”
裴父笑了两声，和颜悦色道:“起来吧，一会儿你伯伯就过来了，我可是特意让他带了贵芳斋的点心给悯游。”
“多谢祖父。”
她一笑，水润的丹凤眼便弯成一个小月牙。裴父不禁恍惚一瞬，走上前径直将游儿抱在怀里，感叹道:
“这孩子眉目可真像幼时的昭儿，不过……”
裴老夫人端起茶抿了抿，不冷不热开口:“不过什么？”
裴夫沉默不语，抱着孙女的手更紧了几分。她有七分像裴昭，却有九分更似裴昭的娘亲，他早亡的妻子——玉娘。
他轻柔地摸了摸孙女似曾相识的眼角，半晌才回答:“不过，游儿可比裴昭那小子乖巧懂事儿多了。”
老夫人暗自叹了口气，不想接话。
总归是个庶女，再听话懂事也不过只有联姻这一个用途，怎能与昭儿相比？
“比我如何？”
裴昭迈步近了前厅，正巧听到父亲正抱着游儿逗弄，还不忘将他拎出来比较一番，顿时有些失笑。
他朝游儿张来手，意有所指道:“你祖父年纪大了，让爹抱你吧。”
裴昭温声细语倒真像个慈父，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在这个家里，或者说在这个世上，游儿最不喜的人就是裴昭，怎么肯让他抱？
粉雕玉琢的小人有些地冷漠看了他一眼，转头便把两只手攀上裴夫的脖颈，像块融化的牛乳糖般粘在祖父身上不愿下去。
“哈哈哈，看来游儿更愿意让祖父抱，这就应是隔辈亲了，昭儿你还是坐下吧。”
……
裴昭黑了脸，心中默默感叹，游儿的孩子什么都好却偏偏生随了瑟瑟爱憎分明的性格，惹她生气了便不爱搭理人，任你相处一万种手段讨好安抚都没用。
若说被女儿拒绝已让他失望，那裴川进门的片刻便被游儿亲昵地拉着手喊大伯便更让他不平。
裴川敏锐地觉察出弟弟不满的情绪，故意当着他的面捏了捏游儿白净的脸蛋，哄道:“伯伯给你带了点心，一会儿游儿挨着伯伯坐可好？”
“好，谢谢大伯！”
两人和谐地坐到桌上，裴川命人端来糕点还亲手喂到游儿嘴边，一举一动仿佛他们才是父女。
“好了好了，还没用晚膳就少吃些点心吧。”
裴老夫人看了眼裴昭，对身侧的下人吩咐道:“让厨房上菜吧。”
婢女应一声，一刻也不敢耽误地通传下去。
佳肴美酒在前，桌上的众人却无心用膳，各怀心思。
裴昭饮尽杯中酒，朝裴父商议道:
“父亲，我想尽早将瑟瑟的升妻之事提上日程。前几日她已经醒了，身体也无大碍，不如就定在这月，请人选个吉时吧。”
他此话一出，裴老夫人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可碍于裴父还未表态，她只得隐忍不发。
游儿倒是不关心什么升妾为妻，她听到瑟瑟醒了便欣喜无比，恨不得快快用完膳便能去见娘亲。
裴父并无异议:“你看着办吧，只是近日朝中动荡，以防有人要揪住裴家的事做文章，此事不宜太过奢华。”
“是，多谢父亲成全。”
裴昭了却一桩心事，连带心情都好了不少。老夫人倒是没有多加阻止，只补上一句:
“既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也不必着急，听闻那豫王殿下为迎世子回府正大摆筵席，排场十分热闹。裴家与豫王府若同时宴邀宾客难免受人非议，我们理应谨慎为上。”
裴昭终究还是考虑到如今局势，沉声问:“祖母认为我应何时着手准备？”
老夫人轻描淡写道:“明年吧，好事不怕晚，再者说你那妾室携子出逃本就有错在先，让她等一年也不算委屈了她。”
“明年春天是个好日子，”一直没吭声的裴川插话道:“既然眼下不能如阿昭的愿，不如就先定下明年早春为吉时，再吩咐下去，府里人见了瑟瑟一律叫夫人，让她享有正妻的实权与待遇。”
“也好。”
裴父点点头，他乐于见得游儿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女，自然不会斥责裴川所言不合礼制。
“还有一事要说，”老夫人理了理鬓角，手腕绿意盎然的翡翠在明亮的烛光下映出一抹亮色。
“昨日茗杨的旁系来信，说愿意过继一个公子到川儿名下，我还迟迟没回信，今日晚膳便是想听听家主与你们兄弟二人的看法。”
裴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刻似结了冰，他当下筷子，平静唤来门外的婢女，道:
“你带小姐下去，将人送到院儿里再回厅禀告。”
“是。”
婢女恭敬地引着游儿往外走，正巧游儿心系娘亲也无心听他们讨论正事，便乖巧地行礼告退了。
待她走远后，裴川一改面上沉静平和之姿，声如冷得能淬出冰来:
“祖母，孙儿心意已决，您不必安排人在旁系选人过继，我不会承认的。”
裴昭打圆场道:“大哥年纪尚轻，何愁无子？即便傅家小姐身体不便不能孕育子嗣，到底也是裴家正妻，被人好好地养在府里，尊称一声裴夫人。您堂而皇之地过继旁系不是明摆着要与傅家决裂？”
(https://www.24kkxs.cc/book/4246/4246431/11111060.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