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擂台混战起,藏锋初试枪
无数的念头在古砚脑中飞速闪过,无论后面跟踪的人因为啥,在擂台战前暴露或消耗,都是灭顶之灾。
目光扫过巷口一个挂着半块破木牌、写着“通铺五钱”的昏暗门洞。
古砚脚步未停,径直走过。又穿过两条更窄的巷子,在第三个同样不起眼的、门口堆着杂物的通铺客栈前,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闪了进去。
门内光线昏暗,霉味更重,只有一个打着盹的枯瘦老头守着柜台。古砚丢下几枚铜钱,嘶哑道:“通铺,一天。”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老头眼皮都没抬,随手一指里面鼾声此起彼伏的大通间。
古砚没进去,反而转身走向通铺旁一条更黑、堆满杂物、散发着尿臊味的狭窄过道。过道尽头是半堵塌了一半的土墙,墙后是另一片迷宫般的贫民窟。
他贴着墙根阴影,屏息凝神,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仿佛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几息之后,巷口传来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脚步声。两个灰影在客栈门口短暂停留,似乎在犹豫。他们没有进去,其中一人打了个不易察觉的手势,两人迅速分开,一左一右,如同幽灵般融入了客栈两侧更深的阴影里,显然打定了守株待兔的主意。
古砚眼神冰冷,果然是老手。
他没有动,耐心地蛰伏在恶臭的黑暗里,如同最老练的猎人。时间一点点流逝,远处仙品阁方向传来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厚布。直到天色彻底黑透,贫民窟陷入更深的死寂,只剩下远处野狗的吠叫和老鼠窸窣的声响。
估摸着盯梢者也已疲惫,警惕性降至最低。古砚动了。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如同狸猫般翻过那半堵破墙,落地无声,借着贫民窟复杂的地形和夜色掩护,彻底消失在了这片鱼龙混杂的区域。
那两个灰衣人,注定要在那廉价客栈门口白守一夜。
……
次日,青岩城中心广场的气氛如同即将引爆的火药桶。巨大的白玉广场被临时划分出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圆形擂台,每个擂台都由低矮的、闪烁着加固符文的灵玉桩圈定。仙品阁塔顶的明珠光芒似乎都带上了一丝肃杀。
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散修、小家族子弟、宗门弟子……数千名通过初测和资源认缴的修士汇聚于此。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灵力躁动的气息、浓烈的战意,还有挥之不去的紧张和绝望——谁都知道,二十四个名额,意味着绝大多数人今日都将成为踏脚石。
擂台混战!规则简单而残酷:每个擂台最终只能站着一人!时限一炷香。站到最后者,积一分,进入下一轮。
古砚(岩顾)混杂在乙字七号擂台的候场区。他依旧穿着那身不合体的灰色布衫,脸上伤疤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可怖,引来周围不少或忌惮或厌恶的目光。那杆破布缠裹的长枪被他随意拄在地上,毫不起眼。他微微垂着头,乱发遮住大半眼神,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凶戾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沉寂。
他默默观察着同擂台的对手。约莫三四十人,气息强弱不一。最扎眼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手持开山巨斧的壮汉,练气九层巅峰,灵力波动狂野,眼神睥睨,显然是本擂台的种子选手,几个气息不弱的散修隐隐以他为中心。
另一边,一个身着某小家族服饰的年轻弟子,手持一柄灵光湛湛的长剑,神情倨傲,身边簇拥着几个护卫模样的人,修为也在炼气八层左右。其余大多是炼气七八层的散修,神情紧张,各自为营,也有少数几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如同独狼般蛰伏在边缘。
古砚将自己归入“独狼”一类,气息刻意压制在练气八层巅峰左右,混杂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咚——!”
一声沉闷的钟响,如同惊雷炸开在广场上空。所有擂台上空的防护光罩瞬间亮起!
“混战开始!”一个宏大的声音响彻全场。
刹那间,乙字七号擂台上灵力光芒爆闪!怒吼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瞬间交织成一片!
“滚开!”那持巨斧的壮汉狂吼一声,巨斧抡圆,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直接劈向挡在前方的两个散修。那两人惊骇欲绝,仓促格挡,手中兵器瞬间被砸飞,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在擂台边缘的光罩上,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保护少爷!”小家族弟子身边的护卫也动了,三人结成一个简单的三才阵,剑光霍霍,将自家少爷护在中间,同时凶狠地向外劈砍,试图清场。
混乱瞬间爆发。实力稍弱者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狂暴的灵力冲击或偷袭打翻在地。求饶声、怒骂声不绝于耳。血花开始飞溅,染红了白玉地面。
古砚动了。他没有冲向任何强者,也没有急于表现。他的身形如同鬼魅,在混乱的人影缝隙间游走,步伐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正是裂风棍法步法的简化版,此刻用在这简陋的长枪步法上,竟也异常灵动。
一个炼气七层的刀疤脸散修,正狞笑着挥刀砍向一个踉跄后退的年轻修士后背。古砚的身影如同影子般贴了上去,手中长枪毫无花哨地一递!
“噗!”
枪尖精准无比地从那刀疤脸散修的肋下刺入,透背而出!没有炫目的灵光,只有纯粹的肉体力量和瞬间爆发的穿透力!那散修脸上的狞笑凝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冒出的、沾着破布的粗糙石质枪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软软倒下。
古砚手腕一抖,长枪抽出,带出一蓬血雾。他看也不看倒地的尸体,身形毫不停留,借着抽枪的力道顺势一旋,枪杆如同毒蛇摆尾,“啪”地一声狠狠抽在另一个正扑向他的瘦高修士膝盖侧面。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啊——!”瘦高修士惨叫着扑倒在地。
古砚的枪法简单、直接、狠辣!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精准的时机把握和最致命的打击位置。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一个对手的倒下,或是失去战力,或是直接毙命。
他刻意避开了那魁梧斧手和小家族核心圈子,专挑落单或正在缠斗的对手下手,如同在收割杂草。
他的动作快而隐蔽,配合着那张凶戾的脸,竟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威慑。一些原本想围攻他的散修,对上他那双隐藏在乱发下、冰冷得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时,心头莫名一寒,下意识地选择了避开。
擂台上的混战如同沸腾的粥锅,但古砚周围却渐渐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真空”地带。他就像一块沉默的礁石,任由狂暴的灵力浪潮拍打,却始终岿然不动,每一次出手都带起一片血花。
那魁梧斧手显然注意到了这个“捡漏”的家伙。他刚用巨斧劈飞一个护卫,身上溅满了血迹,如同凶神。他瞪着古砚,瓮声吼道:“那个疤脸小子!只会偷鸡摸狗吗?过来,让爷爷劈了你!”巨斧遥遥指向古砚,气势逼人。
古砚抬起眼皮,乱发缝隙中射出的目光冰冷如刀,扫了斧手一眼,却没有回应。他身形一晃,反而扑向小家族护卫圈的一个薄弱处。长枪如毒龙出洞,从一个护卫格挡的间隙刺入,瞬间洞穿了其咽喉!护卫的惨叫戛然而止,三才阵瞬间告破!
“找死!”那小家族少爷又惊又怒,手中长剑灵光大盛,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刺古砚面门!剑气带着灼热的气息,显然修炼了火系功法。
古砚不退反进!在剑气及体的刹那,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擦着剑气边缘滑过,同时手中长枪由下而上,一个凶狠的撩击!
“铛!”
枪杆重重砸在剑脊之上!巨大的力量震得那小少爷虎口崩裂,长剑几乎脱手!他脸色煞白,踉跄后退。
古砚正要补上一枪,一股狂暴的劲风已然临头!那魁梧斧手见古砚无视自己,暴怒之下,竟舍弃了其他对手,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古砚当头劈下!这一斧含怒而发,威势惊人,封锁了古砚所有闪避空间!
“给老子死!”斧手狞笑。
千钧一发!古砚眼中凶光爆闪!他猛地弃了追击那小少爷,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骤然回弹,双手紧握枪杆中段,将长枪横举过头!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四溅!
粗糙的石质枪头与精钢巨斧狠狠碰撞!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枪杆狂涌而下!古砚脚下坚硬的白玉地面“咔嚓”一声碎裂开来!他双臂剧震,气血翻腾,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被他强行咽下。
枪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包裹的破布被震得粉碎,露出了下面那黝黑、布满焦痕的棍身一角!
那斧手也闷哼一声,手臂发麻,巨斧竟被震得高高荡起,露出了胸腹空门!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似乎没料到这疤脸小子竟能硬接自己全力一斧!
电光石火之间!古砚强忍双臂撕裂般的痛楚和体内翻涌的气血,借着巨斧荡开的力道,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揉身抢进!他放弃了长枪的远程优势,左手如铁钳般猛地扣住斧手下砸后尚未收回的手腕,右手紧握枪尾,以枪作棍,凝聚了全身残余的力量和一股狠戾的意志,朝着斧手空门大开的胸膛,狠狠一记短促凶猛的直捅!
“噗嗤!”
枪尾那没有枪尖的钝头,在古砚狂暴的力量灌注下,如同攻城锥般,狠狠捣进了斧手坚实的胸膛!肋骨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
“呃……嗬……”斧手眼珠猛地凸出,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胸口的黝黑棍身。狂暴的灵力在他体内炸开,瞬间摧毁了他的心脉。他庞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轰然倒地,巨斧脱手砸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擂台瞬间为之一静!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伤者的呻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脸上带着狰狞伤疤、一头暗红乱发、手中拄着沾满鲜血的简陋长枪的身影上。他站在那里,胸膛微微起伏,气息有些紊乱,左臂衣袖在刚才硬接巨斧时被震裂,露出虬结的肌肉和几道崩裂的血口,鲜血顺着枪杆缓缓滴落。
但他站得笔直,眼神扫过剩余的对手,冰冷,凶戾,如同刚刚搏杀了猛兽的孤狼。
那小家族的少爷脸色惨白如纸,握着剑的手抖得厉害,他身边的护卫只剩下一个,也是满身伤痕。其他几个幸存的散修更是胆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擂台上,还站着的,不足十人。而古砚(岩顾)脚下,倒着包括那魁梧斧手在内的数具尸体。
远处,高台之上,负责监察乙字七号擂台的仙品阁执事,目光锐利地扫过古砚手中那露出焦痕的黑棍,又深深看了一眼他脸上那两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微微颔首,在手中的玉册上记下了一笔。
“乙七,岩顾,胜。手段狠厉,疑似体修根基,兵刃有异,然手段单一。”
古砚对这些目光和评价置若罔闻。他走到广场边缘指定的休息区域,寻了块无人角落,背靠着一根冰冷的灵玉柱缓缓坐下。他闭上眼,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血腥味,催动丹田内那粘稠如汞的灵力,缓慢而坚韧地修复着臂膀的伤势和震荡的内腑。
灵力流转间,带来阵阵刺痛,却也蕴含着远超同阶的生机。他能感觉到受损的肌骨正被精纯灵力温养、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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