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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尸骨为聘,血肉作酒


时间,仿佛一滴落入极寒深渊的水,在接触到那杯血色酒液的瞬间,便被冻结成了永恒。

    祠堂之内,死寂如坟。数百个纸人宾客,带着它们那永恒不变的诡异笑容,静静地“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敬酒仪式。幽绿的灯笼光与血色的地毯交织在一起,将整个空间染成了一幅光怪陆离、阴阳倒错的地狱绘卷。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腐臭味,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源头,丝丝缕缕地从那具尸体新郎和他手中高举的酒杯里散发出来,无孔不入地钻入四人的鼻腔,侵蚀着他们的理智。

    “远来是客,请饮此杯。”

    那不带任何情感的冰冷声音,依旧在四人的脑海中反复回响,如同跗骨之蛆,每一个音节都化作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们牢牢地锁在原地。规则的压迫感在这一刻化为了实质,沉重得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靠!”

    莫飞那压抑到极点的怒吼,如同困兽般在心灵链接中炸开。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那具高举酒杯的尸体新郎,贲张的肌肉将身下的木凳挤压得“嘎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裂。

    “不吃了,现在又他妈来个喝!这鬼地方没完了是吧?老子今天就算死,也要先把这狗屁新郎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他的精神波动剧烈到几乎要挣脱链接的束缚,那股混杂着暴怒与绝望的情绪,清晰地传递给了每一个队友。

    “莫飞!坐下!”安牧的声音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瞬间将莫飞即将喷发的火山强行冻结,“你想现在就变成院子里的一道菜吗?!”

    “可我们不喝,下场又能好到哪去?!那狗屁规则写得明明白白,‘务必饮下’!”莫飞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看了一眼桌上那盘由舌头组成的“冷盘”,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我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了,队长!与其被这些鬼东西玩死,不如拉着它们一起上路!”

    “匹夫之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兰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他快速地在链接中说道,“拒绝饮酒,违反第三条规则,根据之前违反第二条规则的后果推断,我们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且死状极可能与‘不敬’相关,比如……被强行灌下更可怕的东西。而饮下这杯酒,后果未知。但在未知和必死之间,选择是唯一的。”

    “未知?”莫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看看那杯子里装的是什么!那是人血!是烂肉榨出来的汁!喝下去,最好的下场也是被同化成跟小赵一样的木偶!”

    “那也比直接变成一滩烂肉要好。”兰策毫不留情地反驳,“至少,变成木偶,我们还有机会分析被同化的过程,为后续的行动提供数据……虽然这个概率微乎其微。”

    “够了!”安牧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他缓缓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绿光下,投下了一片令人心安的阴影。他没有看那具尸体新郎,而是目光沉静地扫过自己的三名队员。

    “兰策说得对,我们别无选择。这杯酒,必须有人喝。”他的声音无比沉稳,仿佛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作为一队的队长,这个风险,由我来承担。”

    “不行!”莫飞和兰策几乎同时在链接中发出反对的声音。

    “队长,你是我们的指挥官!你倒下了,我们怎么办?”莫飞急道,“要去也是我去!我皮糙肉厚,说不定还能扛得住!”

    “从生还率和情报获取率综合评估,队长的价值最高,承担风险的顺位应该排在最后。”兰策的分析依旧冰冷而精准。

    “这是命令。”安牧的语气不容置喙,他已经准备迈开脚步。

    “都别争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三人的脑海中轻轻响起,却带着一种足以压下所有纷争的重量。

    是白语。

    从新郎敬酒开始,他便一直沉默地坐着,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他的双眼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恐怖与喧嚣。

    “哦,多么感人的场景。队长身先士卒,队员争相赴死。”黑言那优雅而戏谑的声音正在他的意识深处缓缓流淌,如同品鉴着上好的红酒,“就像一群被逼入绝境的羔羊,用争抢着谁先被屠宰的方式,来彰显自己那可笑的勇气。小白语,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场精彩的戏剧吗?”

    白语没有理会它的嘲讽。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对规则的解析之中。

    新郎、尸体、敬酒、务必饮下……这些关键词在他的脑海中飞速旋转、碰撞、重组。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杯酒里到底是什么,而是去思考“敬酒”这个行为本身所代表的“规则含义”。

    “黑言,”他在心中平静地问道,“你觉得,它为什么要‘敬酒’?而不是直接命令我们喝?”

    “嗯?”黑言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它沉吟了片刻,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命令’,是上对下的姿态。而‘敬酒’,是平等的,甚至……是下对上的。在一个讲究‘礼数’的地方,主人向宾客敬酒,这是一种‘赐予’,也是一种‘考验’。它在考验宾客是否‘有资格’,继续留在这场宴会上。”

    资格……

    白语的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这杯酒,不是毒药。”他在心灵链接中对众人说道,声音清晰而坚定,“或者说,它不仅仅是毒药。它更像是一把‘钥匙’。”

    “钥匙?”安牧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向他。

    “没错。”白语缓缓站起身,与安牧并肩而立,“从我们进入这个村子开始,我们就在被动地遵守规则。让路、观礼、入席……我们一直在扮演‘宾客’的角色。但我们始终是局外人。而这场敬酒,就是主人给予我们的一个机会,一个从‘局外人’变成‘局内人’的机会。喝下这杯酒,就等于接受了这场婚礼的‘契约’,承认了它的‘真实性’。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资格去接触到这个怪谈更深层的核心。”

    “你的意思是,这杯酒喝下去,我们非但不会死,反而能获得什么?”莫飞难以置信地问。

    “不,死亡的风险依然存在。或者说,是‘同化’的风险。”白语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穿过死寂的庭院,落在那具尸体新郎苍白的脸上,“这杯酒里很可能蕴含着这个村庄的‘记忆’,或者说,是这个恶魇的‘本源’。喝下去,就等于将这些东西直接注入我们的精神。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会在瞬间被那庞大的信息流冲垮,彻底迷失,变成和那些村民一样的木偶。但如果能扛过去……”

    白语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

    “我们就能知道,这个村庄,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番大胆的推论,让安牧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这无疑是一场豪赌,用一个队员的精神甚至生命去赌一个接触真相的机会。

    “我去。”白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

    “不行,白语!”安牧断然拒绝,“你的精神状态本就不稳定,上次任务的后遗症……”

    “队长,正因为我的精神不稳定,所以我才是最佳人选。”白语转过头,平静地注视着安牧,那双眼睛里映着安牧写满担忧的脸。

    “你忘了,我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恶魇’。”他轻声说道,“论对这种本源污染的抗性,没有人比我更强。我的灵魂早已是一件布满裂痕的瓷器,再多一道裂痕,和少一道裂痕,对我来说区别不大。但你们不同,你们是完整的,一旦被污染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安牧和莫飞的心里。他们知道白语说的是那个一年前用生命换来的残酷真相。

    “而且,”白语的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我很好奇,这用尸骨和血肉酿成的‘酒’和我体内这位‘艺术家’相比,谁会更胜一筹。”

    安牧看着他,看着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拒绝。白语的理由无懈可击。

    他不是在逞英雄,而是在用最理智的方式,选择成功率最高的方案,而代价则是对他自己而言最“廉价”的方案。

    最终,安牧缓缓地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注意安全。”

    白语没有再说话,只是对着他微微颔首。然后,他转过身,独自一人迎着那数百道冰冷的视线,迎着那具尸体新郎无声的邀请,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祠堂的正厅。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运的鼓点上。血色的地毯在他脚下延伸,仿佛一条通往地狱的红毯。周围的纸人在他经过时似乎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更加生动和期待。

    他走到了主家席前。

    近距离看去,那具尸体新郎显得更加诡异。他身上的黑色礼服虽然华美,却沾染着一股淡淡的泥土和棺木的气息。他那张俊美而苍白的脸,在幽绿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玉石般的质感,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生气。

    白语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那杯酒上。

    就在他站定的瞬间,那只端着酒杯的僵硬手臂平稳地向他递了过来。而那只酒杯在离开新郎手掌的刹那便凭空消失,下一秒,却又突兀地出现在了白语的面前,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白语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了那只酒杯。

    杯身触手冰凉,质感沉重,非金非玉。杯中的液体呈现出几乎凝固的暗红色,粘稠得如同放置了数日的血液。一股混杂着铁锈、泥土和某种未知花香的甜腥气扑面而来。

    白语看着杯中倒映出的自己那张苍白的脸,没有丝毫犹豫,将酒杯凑到唇边,微微仰头,将那粘稠的液体一饮而尽。

    “轰——”

    酒液入喉的瞬间,没有想象中的辛辣或腥臭。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仿佛吞下了一块来自九幽之下的玄冰,瞬间冻结了他的食道、他的胃、他的血液,乃至他的灵魂。

    紧接着,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信息洪流,夹杂着无数破碎的画面、尖锐的嘶吼、绝望的哭泣和疯狂的祈祷,轰然撞入他的脑海!

    白语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瞳孔被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所吞噬。

    他的意识被强行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坠入了一条由血与泪构成的奔腾不息的时间长河之中。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座山清水秀的村庄,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个身穿蓝布衣衫,面容俊朗的青年,正站在村口的古树下,笨拙地用柳条编着一只小兔子,脸上带着羞涩而幸福的笑容。在他的对面,一个穿着碎花布裙的少女正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少女的脸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中看不真切,但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却充满了爱恋与温柔。

    画面一转。

    村庄里,突然爆发了可怕的瘟疫。一个又一个村民倒下,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黑色斑点,在痛苦的哀嚎中死去。曾经安宁祥和的村落,变成了哀鸿遍野的人间地狱。那个俊朗的青年跪在病榻前,死死地握着少女冰冷的手。少女的脸上也出现了黑斑,气息奄奄,但她看着青年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不舍。

    画面再次破碎。

    祠堂里,一群脸上戴着木制面具,身着黑色长袍的“神秘人”,正围着一个古老的祭坛进行着某种诡异的仪式。他们口中念诵着古老而拗口的咒语,声音沙哑,如同夜枭。祭坛的中央躺着的正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女。而跪在祭坛下的是那个双眼通红、神情悲痛欲绝的青年。

    “只要……只要举行‘冥婚’……让她嫁给山神……就能平息山神的愤怒……村子就有救了……”一个戴着鬼面的长者,用嘶哑的声音对青年说道。

    “不……她是我的……谁也不能把她抢走!”青年疯狂地嘶吼着。

    “这是为了村子!由不得你!”

    画面猛地切换。

    一场诡异的婚礼正在举行。祠堂里挂满了红绸,却又点燃了白烛。青年穿着一身大红的新郎官服,眼神却空洞如死。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少女穿着嫁衣,被当成祭品送入了祠堂后山漆黑的洞穴之中。

    在少女被送入洞穴的那一刻,整个村庄的瘟疫奇迹般地消失了。

    村民们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他们跪在地上,朝着后山洞穴的方向疯狂叩拜,赞美着“山神”的仁慈,庆祝着这场用一个少女的生命换来的“新生”。

    没有人理会跪在洞口的那个泪流满面的新郎。

    最后的画面。

    深夜,那个心如死灰的青年穿着他那身从未脱下的大红礼服,独自一人走进了祠堂。他看着祠堂里供奉的那尊面目模糊的“山神”雕像,眼中充满了无尽的仇恨与疯狂。

    “你夺走了我的光……我就让这个村子……永远沉沦在黑暗里……”

    他拿出一把匕首,没有刺向神像,而是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鲜血染红了嫁衣,嘴角却带着一抹诡异而满足的微笑。他用自己的死亡和最深的怨念,对这个他曾经深爱如今却充满恨意的村庄下达了最恶毒的诅咒。

    他,就是新郎。

    ……

    “噗——”

    白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血色暗沉,带着一股不祥的黑气。他单膝跪倒在地,用手死死地撑住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一条被扔上岸的鱼。那庞大的记忆洪流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白语!”

    安牧三人见状,再也顾不上其他情况,猛地起身冲了过来将他护在中间,警惕地盯着那具依旧端坐着的尸体新郎。

    然而,那新郎在白语饮下酒后似乎便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那高举的手臂缓缓放下,僵硬的头颅也慢慢垂下,再次恢复了那副“安睡”的姿态。周围数百个纸人宾客也齐刷刷地收回了目光,重新变回了没有生命的死物。

    眼前的直接危机,似乎又一次解除了。

    “我没事……”白语抬起头,抹去嘴角的血迹,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我……知道这个村子……发生过什么了。”

    他看着那具垂着头的新郎尸体,又看了一眼祠堂正厅那幅盖着红盖头的巨大新娘画像,声音沙哑地说着。

    “这场婚礼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喜庆。这是一场……用整个村庄的绝望和新郎的怨念,共同构筑的……复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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