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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楼李莲花4


第三天天光刚漫过树梢,苏小蕊就揉着眼睛从帐篷里钻出来,脚刚沾沙地,就直愣愣冲李相夷的帐篷喊:“李相夷!你醒没醒?”

帐篷帘被掀开,李相夷走出来,脸色比昨日又缓了些,只是眉峰仍微蹙着——他昨夜试着按苏小蕊说的,晨起时轻探经脉,那阴寒的毒意确实没往骨缝里钻,看来那罐苦药是真有用。只是没等他开口,就被苏小蕊堵了话头。

“我说你,不是什么大人物吗?”苏小蕊叉着腰,往沙滩上扫了眼,海面上空荡荡的,连只海鸟都比昨日少,“这都三天了!三天!就没个人驾着船来寻你?”

李相夷刚要弯腰捡昨夜剩下的柴,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瞧她:“寻我?”

“可不是嘛!”苏小蕊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猜测,“你说你是不是哪个皇子啊?被别的皇子暗算了,人家都当你坠海死了,干脆不找了,好趁机抢你的位置?”

她顿了顿,又上下打量他:“要不就是大富豪的儿子?家里金山银山堆着,你一失踪,亲戚就忙着瓜分家产,哪还管你死活?”

李相夷听得眉峰越皱越紧,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你想什么?”

“我想我的二十万两啊!”苏小蕊猛地一拍大腿,垮着脸往沙滩上一坐,“完了完了,这要是没人来接你,咱俩困死在这破岛,我的二十万两不就离我而去了?那毒我还白研究了?”

她越说越委屈,扒拉着沙子嘟囔:“早知道你是个没人管的,我当初就该……就该多要五十万两!不对,先让你写欠条!”

李相夷看着她那副“钱要飞了”的急模样,心头那点因无人寻来的沉郁,竟被她搅得散了大半。他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海风卷着他的声音,比前几日温和些:“我既不是皇子,也不是富豪。”

“那你是啥?”苏小蕊立刻抬头,眼睛瞪得溜圆,“总不能是普通江湖人吧?普通江湖人哪有你这架子,还说什么‘往四顾门递信’——哎,四顾门是什么?你家开的?”

李相夷指尖微蜷,没直接答,只望着远处海平线:“四顾门弟子遍布东海,我坠海前与笛飞声决战的消息,他们该是知道的。只是海上洋流乱,想寻一艘漂散的船,本就不易。”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却带着少年人藏不住的笃定:“他们会来的。”

苏小蕊眨了眨眼,瞅着他说话时挺直的肩背,忽然反应过来——这人虽没明说,可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四顾门离不了我”。

她心里偷偷笑,面上却故意耷拉着嘴角:“会来?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我可告诉你,我那解毒的方子,可是要费不少珍稀药材的,二十万两一分都不能少,你可别想赖账。”

李相夷转头看她,见她明明眼里没多少真急,偏要装出心疼钱的样子,喉间竟轻轻哼笑一声:“不赖。”

“真不赖?”苏小蕊立刻追问,往前凑了凑,“那你得保证!等出去了,不管你是啥大人物,都得先把二十万两给我,不然我就……我就不给你配能用内力的药!”

李相夷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像只护着粮仓的小松鼠,终是无奈点头:“我保证。”

他十五岁一剑开山,从未对人说过“保证”二字,如今竟对着个初见三日的姑娘,应下这般俗事。可话出口时,竟没觉得别扭,反倒见苏小蕊瞬间笑开的脸,心头那点因毒而生的滞涩,也跟着轻了些。

“这还差不多。”苏小蕊拍了拍手,站起身,“走,找椰子去!吃饱了才有力气等你的人来——可说好,他们来了,得先送我去买糖葫芦!”

李相夷跟着起身,望着她轻快跑向海边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

会来的。他再一次在心里想。

不只是为了二十万两的承诺,更是为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不再泛青的指尖。

苏小蕊趁着李相夷在沙滩上辨认风向的空档,悄悄摸出系统面板——395积分扣掉30,换了包银白药粉,指尖一捻,粉末细得像雾,正是能压三天毒的“凝寒散”。她揣着药粉往林子走,没多久就挖着几株根茎圆胖的草药,掐了点尝,甜丝丝带点清冽味,正好用来掩药粉的苦味。

回到榕树旁时,李相夷正蹲在那艘勉强算“船”的木筏旁,用藤蔓捆最后几道绳。苏小蕊没理他,捡了个裂口的椰子壳,把草药根茎往里一塞,拿块光滑石头捣起来。“咚咚”的捣药声混着海风,倒比昨日造船时的闷响热闹些。

李相夷瞥了眼,见她把草药捣成黏糊糊的绿泥,眉头先皱了皱:“你捣这东西做什么?”

“给你做午饭啊。”苏小蕊头也不抬,趁他转头看木筏的瞬间,飞快从布囊里捻出那包凝寒散,混进绿泥里,又往椰子壳里兑了点泉水,搅得匀匀的。

等她把椰子壳架在火上煮时,绿泥渐渐融成了稠乎乎的药汤,泛着层诡异的碧色,看着实在算不上体面。苏小蕊自己则拿着条刚抓的鱼,用树枝串着烤,没多久就滋滋冒油,香气飘得老远。

“喏,你的午饭。”苏小蕊把煮好的药汤端到李相夷面前,椰子壳边缘还沾着点绿渣。

李相夷盯着那碗绿乎乎的东西,眉峰拧成了疙瘩:“这是……药?”

“不然呢?”苏小蕊咬了口烤鱼,含糊道,“你以为是糖水?快喝,刚煮好趁热。”

“我午饭就吃这?”李相夷瞥了眼她手里油亮亮的烤鱼,语气里明晃晃透着嫌弃,“你倒吃得香。”

“我不用解毒啊。”苏小蕊理直气壮,又把椰子壳往他面前推了推,“放心,给你放了那甜草药,不苦的,就是看着丑了点——良药苦口……哦不对,你这药不苦,就是丑,不影响药效。”

李相夷还是没动,指尖悬在椰子壳边,盯着那碧绿色的汤,总觉得像林子里毒蘑菇熬出来的。

“磨磨蹭蹭干啥?”苏小蕊嚼着鱼肉催他,“你昨天不是还盼着我配药?这可是我今早特意找的新鲜草药,比上次那罐管用。再说了,你找到方向没?我这船都造好了——虽说简陋了点,漂到有人烟的地方总没问题吧?”

提到船,李相夷才收回目光,望向海平线:“东南方洋流稳,往那边走,三天内该能遇上渔船。”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吐槽,“这药……真能喝?”

“你喝不喝?不喝我倒了啊。”苏小蕊作势要端走,“倒了今天毒发疼,我可不管。”

李相夷这才伸手接过椰子壳,捏着鼻子似的抿了口——竟真没昨日那股苦劲,反倒有丝淡淡的甜,混着草药的清味,比预想中好太多。他愣了下,抬眼看向苏小蕊,见她正低头专心啃鱼,侧脸被火光映得暖融融的,倒不像先前总惦记着二十万两时那么“市侩”了。

“还成吧?”苏小蕊察觉他看过来,挑眉笑了笑,“我就说不苦吧。快喝完,喝完咱们试试这船能不能下水——总不能真等你那四顾门弟子寻来,说不定咱们自己先漂回去了,到时候你可得先去取银子,我还等着买糖葫芦呢。”

李相夷没接话,低头小口喝着药汤。绿乎乎的药汤在舌尖泛着甜,竟让他想起幼时云影山后山旁那株结甜果的树,师父总说“先苦后甜”,可这药,竟连苦都省了。

第四天天刚亮,苏小蕊就把李相夷从帐篷里拽了出来。木筏就泊在浅滩,藤蔓捆得紧实,只差备足物资就能动身。“今天任务:搞够三天的吃的喝的。”她塞给李相夷一个空椰子壳当容器,又叮嘱一句,“捡东西归捡东西,不准偷偷运内力,要是毒发了,我可没钱给你买棺材。”

李相夷眉峰动了动,没反驳——这几日喝她的药,骨缝里的寒意确实轻了,他隐约信了她“用内力催毒”的话,只是弯腰捡枯枝时,还是习惯性想运劲,指尖刚凝起气,又猛地按了回去,耳根悄悄泛红。

两人分工倒利落。苏小蕊钻林子深处,没多久就抱回一堆叶片厚实的野菜,说是什么“石耳菜”,晒蔫了能存好几天;又砍了段粗木,挖空中间做成个简易木笼,把昨天抓的两只兔子塞进去,挂在木筏边。“兔子省着吃,饿极了才杀。”她拍了拍木笼,眼里算得精明。

李相夷则沿着海岸走,回来时椰子壳里装得满当当——红的黄的野果堆着,还有几个圆胖的野枣,看着就甜。“这些能存。”他把果子往沙滩上一放,语气里带点不易察觉的得意,像是在证明“不用内力也能办事”。

苏小蕊凑过来,拿起个红果子闻了闻,眉头一皱就丢回海里:“这个不能吃,果皮带涩毒,吃了闹肚子。”又拿起个黄果,捏了捏也扔了,“这熟过了,里面烂了,吃了要吐。”

她手快得很,没片刻就丢了一半,沙滩上只剩寥寥几个野枣和青果。李相夷看得眉峰立起来:“你扔它做什么?我尝过,没毒。”

“你懂个屁!”苏小蕊比他还凶,叉着腰瞪他,“那红果涩毒是慢性的,吃着甜,过半天就肚子疼!黄果烂心你看不出来?我看你就是想毒死我,好赖掉那二十万两!”她越说越气,指着木笼,“你毒还没解呢就动这心思,李相夷你好恶毒!”

李相夷被她骂得一噎。他自小辨毒只看有没有即刻反应,哪懂这些“慢性”“烂心”的门道?想反驳,却见苏小蕊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真受了委屈,到了嘴边的话竟堵着说不出来。他低头看了眼剩下的野枣,又瞥了眼苏小蕊气鼓鼓的脸,终是抿紧唇,没再吭声——或许,她是对的。毕竟她才是懂药的。

闷气归闷气,该出发还是得出发。两人各拿根削好的木桨坐进木筏,苏小蕊喊“左划”,李相夷偏往右转;李相夷想慢些稳当,苏小蕊偏使劲猛划,木筏在水里打转转,半天没挪出浅滩。

“你跟着我节奏!”苏小蕊急了,干脆探过身,一把按住李相夷握桨的手。她掌心温热,带着点草药味,强行把他的手往左边带,“一、二、左!一、二、右!跟我喊!”

李相夷浑身一僵,想抽回手,却被她按得死紧。她力气竟比看着大得多,或许是体能值远超常人的缘故,他不用内力,竟挣不开。少年人脸皮薄,被她攥着手,耳根又红了,只能闷声跟着她的节奏划——划着划着,木筏竟真顺顺当当往深海去了。

海上漂了一天,没见着半艘渔船,苏小蕊正啃着干野菜叹气,李相夷忽然指着远处:“那是码头。”

苏小蕊抬头,果然见灰蒙蒙的海岸线露了出来,隐约有桅杆晃动。她瞬间精神了,使劲划桨:“快!到地方先买糖葫芦!”

木筏靠岸时,李相夷几乎是立刻跳下去,回头拉苏小蕊:“先去四顾门。”他语气里带着急,眼神亮得很——离家五日,总归是记挂着门派。

苏小蕊被他拽得踉跄,嘴里嘟囔“钱不能忘”,还是跟着往城里走。四顾门总舵就在码头不远处,红漆大门敞开着,没等走近,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

“四顾门今日的局面,皆是李相夷自负之举造成!但他定不愿看到你们在此相争。”是肖紫衿的声音,比往日沉了十倍,带着压不住的火气,“两位门主没了,人心也散了,又何必勉强支撑?倒不如今日,就将四顾门散了!”

“紫衿兄说得对!”另个粗嗓门接话,是负责船坞的长老,“都怪李相夷!若非他一意孤行,四顾门今日也不会损失惨重!”

“明明是为了一己私情,结果却害了四顾门!”

“四顾门成了这样,还能有什么前程?不如各奔东西!”

“解散四顾门!大家各自安去!”有人应和,“把剩下的药材、银两分分,各自带着弟兄们另寻出路,总比在这儿耗着强!”

“如果不是门主争强好胜,非要与笛飞声决战,我们怎会中金鸳盟的奸计?死了这么多弟兄!”

“我不该写那封信,他若看到该多伤心……”

乔婉娩的话一出,苏小蕊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李相夷。他脸上的急劲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兜头泼了盆冰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白下去。他攥着苏小蕊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得吓人——那是他十五岁一剑劈开乱象建起的四顾门,是他说“要荡尽江湖邪祟”的地方,怎么就成了“耗着”?怎么就成了他“争口气”的牺牲品?

他往前走了两步,脚刚踏上台阶,又听见肖紫衿冷笑一声:“说到底,还是太自负。总觉得自己剑快,就什么都能扛,连同门的劝都听不进。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也是他自找的!”

“可不是么,”有人低声接话,“若不是他好胜,何至于此?这伤亡,他就得担着!”

“担着”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李相夷耳朵里。

少年人这辈子,从云影山练剑到开山立派,向来是骄傲的。他认过输吗?没有。他怕过吗?也没有。可此刻站在自己亲手建的门派门口,听着昔日并肩的同门这样说他——说他自负,说他好胜,说他自找的——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比碧茶之毒发作时还要冷。

他攥着拳,指节咯咯作响,喉结反复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里的亮劲像被狂风扑灭的火,瞬间灭了,只剩一片茫然的刺痛。他好像第一次发现,自己那柄引以为傲的剑,除了斩敌,竟也能被人用来这样指责。

风从敞开的大门灌进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脸上的僵。他就那么站在门廊下,明明人还站着,可苏小蕊看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或许是那股“相夷太剑”独有的锐气,或许是他眼里那份不容置疑的笃定——在门内那些话里,悄无声息地碎了。

苏小蕊没再催糖葫芦,悄悄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她知道这时候不该说话,只能看着他背影,看着那挺直的肩背,竟微微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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