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3
婚约就这么解除了？墨兰就这么成了皇帝亲封的国师“灵佑真人”，要住进宫里去了？
因为她随口一句“害怕”还想带小娘进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纮看着女儿，只觉得无比陌生。林噙霜则是狂喜、担忧、恐惧交织，几乎要疯魔。王若弗觉得这个世界简直疯了。盛老太太闭目不语，手中佛珠捻得飞快。
明兰低垂着头，指甲深深掐入手心，这一切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和认知，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与骇然。
而被众人目光聚焦的盛墨兰，表面兴奋加害怕，内心却是一片清明平静。
圣旨下达后的三日，盛家笼罩在一种奇异的氛围中。
盛墨兰先是找到父亲盛纮，眼中含泪，带着几分委屈和后怕：“爹爹，那日女儿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宫里是什么样子？陛下会不会很威严？女儿害怕，若是再也显不出神迹，陛下会不会怪罪？女儿是不是给家里惹祸了？” 她拽着盛纮的衣袖，一副依赖又无措的模样。
盛纮看着女儿这般情状，心中那点因“神迹”而生的敬畏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对娇弱女儿的担忧和一丝烦躁。他只能硬着头皮安抚：“墨儿莫怕，陛下仁厚。你只需谨言慎行，安分待在观星阁便是。” 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接着，盛墨兰又去求见了盛老太太。
她恭恭敬敬地行礼，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充满了恳求：“祖母，孙女知道往日多有不是，惹祖母生气。可如今，孙女心中实在惶恐。宫中规矩大，孙女一无所知，怕行差踏错，连累家族。求祖母教教孙女，哪怕只是一点皮毛，让孙女心中稍有底气也好。” 她眼中泪光闪烁，显得真诚又脆弱。
盛老太太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这几日，她反复思量那夜异象与墨兰醒来后的表现，此刻见墨兰这般作态，她只淡淡道：“宫中自有宫中法度，谨记‘少说、少看、少做’六字，或可保你无虞。其余的，老身也无力教你什么了。”
盛墨兰闻言，脸上适时地露出失望又更加不安的神情，讷讷道：“是，孙女谨记祖母教诲。” 她退下时，背影显得格外单薄无助。
这三日，她时不时便会流露出对失去梁家这门“好亲事”的不甘和惋惜，对着林噙霜嘟囔：“小娘，那梁家虽说六郎有些风流，可毕竟是伯爵府，如今就这样没了。” 林噙霜则一边心疼女儿要入那“不得见人的去处”，一边又暗自庆幸女儿不用嫁那废物，还能得陛下青眼，心情复杂至极。
入宫那日，盛家门前气氛凝重。
宫里派来的马车和内侍早已等候多时。
盛老太太本不欲让林噙霜出来相送，觉得于礼不合，且恐其失态。
盛纮也觉不妥，正想劝阻。
谁知盛墨兰却执意不肯，她眼中含泪，带着哭腔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小娘一面，若连送别都不能，女儿心中实在难安…” 她态度坚决，甚至带着点往日被宠坏的任性。
盛老太太与盛纮对视一眼，想到她如今“灵佑真人”的身份，终究叹了口气，默许了。
林噙霜得以站在门口，她抓着女儿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千叮万嘱：“我的儿！进了宫可千万要小心！少说话，多磕头！凡事忍让，别忘了小娘，常给家里捎信。”
盛墨兰也回握住她的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真情实感地流露出对母亲的依赖与不舍：“小娘放心，女儿记住了，小娘也要保重身体。”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场面甚是伤感。
最终，盛墨兰一步三回头，在內侍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马车驶向那红墙黄瓦、守卫森严的紫禁城。
入了宫，自有女官引路，前往面见帝后。
宋仁宗与曹皇后早已在殿中等候。
盛墨兰依着规矩，垂首敛目，小心翼翼地行大礼，声音微微发颤：“臣女盛墨兰，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陛下万岁，娘娘千岁。”
宋仁宗打量着下方跪着的女子。见她身姿纤细，举止拘谨，与那夜空中悲悯众生、预言国运的“神女”形象判若两人，心中不由信了七八分——那或许真是天人感应，附体显圣，而非此女本身有何神通。
但他对那“神迹”和“预言”却深信不疑！那夜景象太过震撼，尤其是“靖康之耻”的惨状，深深刺痛了他作为帝王的神经！“帝王无嗣，国将不国”八个字，如同诅咒，日夜萦绕在他心头！
不仅是他，如今前朝后宫，因那夜万民共睹的天幕影像，对于皇帝必须尽快有子嗣这件事，达成了空前一致的共识！无论是皇后、妃嫔、宗室、还是文武大臣，都真切地看到了国无储君、江山倾覆的可怕后果！那画面里，可不管你是皇后、妃子还是公主，结局都凄惨无比！大臣甚至连皇帝本人都被羞辱！
因此，宋仁宗对盛墨兰的态度极为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平身吧。”皇帝的声音尽量放得平和，“灵佑真人，不必惶恐。朕召你入宫，是感念上天垂怜，赐下祥瑞与警示。往后便为国师，安心住在观星阁，若有任何需求，可直接禀报皇后或内侍省。”
曹皇后也温言道：“真人且宽心，宫中虽大，规矩却也是为了护人周全。你只需静心休养便是。”
盛墨兰这才怯生生地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帝后，又赶紧低下头，小声道：“谢陛下，谢娘娘恩典。臣女定当谨守本分。” 她表现得恰到好处——敬畏、不安、又努力想做出恭顺的样子。
帝后见她如此，更觉放心，又宽慰几句，便让女官领她前往观星阁。
观星阁位于宫中相对僻静的一角，是一座新建的二层小楼，环境清幽，陈设雅致，配有数名宫女和内侍伺候，既显重视，又带有些许隔离观察的意味。
当夜，月华如水，万籁俱寂。
盛墨兰于观星阁内，再次凝聚起浩瀚如海的精神力。这一次，她并未重复开启【百花盛放】与【五谷丰登】——上次的神迹效果仍在持续，汴京依旧繁花似锦，京郊沃野预示丰年。
子时正刻，她周身再次漾起圣洁柔和的光晕，身影轻盈悬浮而起，升至皇宫夜空，莲花虚影在身后宛如一轮落入凡间的明月。
几乎在她现身的同时，一直命人密切关注观星阁动静的宋仁宗立刻收到了消息。他本就因前事心神不宁，未曾安寝，闻讯后竟亲自奔出殿外，目睹那空中圣影，激动得难以自持，当即下令：“快！传旨！召所有宰执、重臣，及后宫高位妃嫔，即刻前往御前！快！”
皇帝亲自发话，宫内瞬间灯火通明，内侍飞奔传讯。不多时，以宰相文彦博、富弼为首的重臣，以及曹皇后、苗贵妃等一众妃嫔，皆匆忙赶至，依序跪于殿前广场。宋仁宗竟也撩袍，欲要对着空中的盛墨兰下拜。
空中，盛墨兰并未立刻言语。她先悄然开启了【净化光环·Lv.Max】。
一股清凉、澄澈、蕴含生机的力量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皇宫。
所有跪伏在地的人，顿觉身心一轻！连日来的疲惫、焦虑、乃至一些隐疾带来的不适感，竟一扫而空！宫殿楼宇、砖石草木，也仿佛被甘露洗涤，褪去尘埃，焕发出一种内敛的莹润光泽。尤其是盛墨兰所居的观星阁，变化最为显著，远远望去，竟似玉宇琼楼，仙气缭绕，实则是她将系统背包中一座预设的“仙府”模型替换了外观，显得仙气飘飘，并未真让其浮空。
待众人皆被这“净化”之力震撼，心生无限敬畏之时，盛墨兰缓缓自空中降落，足尖轻点地面，步步生莲，走向跪在最前方的皇帝。
她双目依旧紧闭，面容悲悯而疏离，空灵缥缈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宋官家。”
“吾乃‘莲蕊’，居于三十三天外。然，此界众生，尚无资格直呼吾之名号。”
言罢，她纤手轻抬，于虚空中一抓——两个古朴玉盒与一个莹白玉杯凭空出现，散发着柔和光晕和沁人心脾的异香。
玉盒缓缓飞至宋仁宗面前，悬浮于空。
“此二盒中，乃‘生子丹’两枚。”她声音平淡，“妇人服之，可感应生机，必孕男胎。”
接着，那盛着清澈透明、微泛涟漪液体的玉杯也飞至皇帝面前。
“此杯中之水，乃女娲娘娘造化之地，‘子母河’之源头活水。”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女娲娘娘！子母河！这可是上古神话中的存在！
“凡人饮之，无论男女，皆可孕育生命。然，此水至阴，故所孕必为女胎。她话语微顿，虽闭着眼，却让宋仁宗感觉自己正被注视：
“官家若饮此水，再服‘生子丹’，阴阳调和，或可逆反先天，以身孕子，得诞男丁。”
“！！！”宋仁宗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又极度渴望的光芒！以身孕子？！得诞男丁？！
不仅是他，所有大臣、后妃全都惊呆了！这简直是逆天改命之法！曹皇后双手微颤，苗贵妃更是捂住了嘴。
盛墨兰并未给众人太多消化这惊天信息的时间，继续道：
“既奉吾为国师，吾自当护佑此界人族，延绵气运。”
她又取出一枚龙眼大小、金光灿灿的丹药，送至皇帝面前。
“此乃‘延寿丹’，服之可增寿二十载。然，每人终身至多服三枚，多则无益。”
“至于尔等…”她“目光”扫过下方跪伏的群臣，“欲求长生延寿，非不可为。然，需依吾‘发展纲要’，助大宋革故鼎新，强国富民。功绩卓著者，自有恩赏。”
“此乃‘功过簿’。尔等所为，是利国利民，还是蠹政害民，其上自有记录，量化积分。待尔等功绩积分满一千，可持此簿，来寻吾换取‘延寿丹’。”
“同时…”她声音转冷，“亦可让尔等亲眼看看，若不行此变革之道，尔等及尔等子孙后代，将面对何等屈辱凄惨之未来！”
说罢，她猛然“睁眼”，眼中神光迸射，空中再次显现光影——不再是尸山血海的靖康之耻，而是南宋偏安一隅，抗金名将岳飞率军奋勇北伐，直捣黄龙，却遭宋高宗赵构连下十二道金牌强行召回，最终与奸相秦桧以“莫须有”之罪害死于风波亭！此后南宋愈发积弱，苟且偷安…
画面惨烈悲壮，忠良含冤，令人扼腕！
尤其是文臣武将们，看得更是心惊肉跳，冷汗直流！这不仅是国运，更关乎他们自身的评价和历史地位！
影像消散。
盛墨兰不再多言，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飞回那座已然大变样、仙气氤氲、阵法隐现的观星阁，阁门无声闭合。
留下满地跪伏、心神激荡、久久无法回神的皇帝、后妃与群臣。
宋仁宗颤抖着双手，捧起面前的玉盒、玉杯和金丹药，如同捧着整个大宋的未来和希望。
而他随后发现，在他的御案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厚厚一摞装帧精美、材质非凡的书册，封面写着《大宋民生福祉发展纲要（初版）》、《新型农具图谱与冶炼精要》、《基础格物致知原理》、《官制吏治革新建言》等字样。
旁边还有好几个沉甸甸的布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土豆、红薯还有颗粒饱满、远超当代水平的优质粮种！
这一夜，整个大宋王朝的最高统治阶层，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心灵冲击与思想风暴。
一位能赐予子嗣、增人寿命、预示未来、并给出明确强国路径的“国师”…
她的存在，将彻底改变这个时代走向。
观星阁内，盛墨兰感受着外界那沸腾的信仰与敬畏之力，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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